女儿高考结束后，我带她出国旅游。
她为了自证魅力四处搭讪，被混混绑架。
我想尽办法救她。
紧要关头，女儿反手将我推给混混，死死抵住房门。
反正你都生过孩子了，和几个男人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妈，忍忍就过去了。
几年后，女儿为了避免被穿小鞋，主动给想要潜规则她的领导送礼。
哭着求我要钱。
我平静劝她:
哦，不就陪老男人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过去了。
01
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才将电话开机，夏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几年没见面，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陌生。
你是死了吗?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给我转五千块，我有急用。
一开口，我就确定是她。
因为没有哪个女儿，会这样和亲生母亲说话。
她要钱的理由很可笑，给经理送礼，一个性骚扰她的男经理。
你问东问西做什么我这样做当然有我的道理，你一个没文化没本事的家庭妇女，知道什么是职场潜规则?明白被陌生男人骚扰有多害怕吗?
我端咖啡的手一滞，棕色液体飞溅到纯白睡衣上，一点点晕开。
被陌生男人性骚扰有多害怕?我可太知道了。
三年前，为了庆祝女儿高考结束，我带她到欧洲旅游。
她拽着我非要上酒吧看帅哥，我想着她成年了，见识一下也没什么。
但我忽略了这个年纪孩子的攀比心。
女儿搞雌竟搞到了我身上。
我生孩子早，加上保养得当，在普遍花期不长的白人酒吧里很显眼。
因为我被频频搭讪，她醋意大发。
外国人审美真差，放着我这样年轻可爱的女生视而不见，怎么就看上你这个中年妇女了?
她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在酒吧里四处搭讪，被一群小混混盯上。
那些人将她绑到一个五毒俱全的 party 上。
里面的人喝酒、滥交，疯狂至极
都说为母则刚。
我想尽办法混进去，趁着那些人神志不清，带着她逃跑。
谁知刚把女儿送出门外，她却哐——的一声死死关上了门。
夏至你做什么，快让开
我焦急地拍打着门。
她却在外面将门抵住。
顺着门缝传来她慌乱的呢喃。
你不是很受欢迎吗?没准儿他们看上你，就放我走了。
我呆愣住。
门外的夏至越说越笃定。
妈，这里荒郊野外，他们还有车，我们逃不远的
不如你留下，替我争取点时间，反正你都生过孩子了，和几个男人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
妈，忍忍就过去了。
电话那头夏至不耐烦的怒吼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跟你说话你聋了吗?要想不跟项经理翻脸，只能拿钱贿赂，五千块已经很少了别跟我说你没钱，我知道你在一个大公司做保洁，没钱就去预支工资，你是我妈，就得对我负责
要不是你克死了我爸，我至于被人性骚扰都没人撑腰吗?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要是当初死的是你就好了……
这话我听了许多年。
从愧疚、恼怒到心如止水。
面对被性骚扰的女儿，我平静地道:
哦，不就陪老男人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过去了。
02
这天我回老房子取东西。
刚要走进单元楼，忽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后背撞到墙上，疼得直皱眉。
抬眼，一个穿着超短裙，画着烟熏妆的女生恶狠狠瞪着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让你转钱，钱呢
竟然是夏至
就因为你不给我转钱，项经理在公司给我穿小鞋，同事们也职场霸凌我，这些都是你害的
她像只发疯的畜生，眼里没有一点对自己母亲的尊重。
夏至遭遇这些，我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很久没见，但她的事情我被迫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打她上大学起，买一颗糖，见一朵花都会发给我。
并非和我感情深厚，而是向我炫耀。
要是没有我这个大学生带你开眼，你这样的无知妇女能知道这么精彩的生活吗?
这段时间，她刚进公司实习，照例跟我炫耀实习日常。
她被营销号发的整顿职场洗脑，一进公司就怼天怼地，得罪不少人。
每次都有男经理给她擦屁股。
面对上司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沾沾自喜。
一定是他觉得我有当管理层的潜力，这才特地培养我。
对方给的礼物，她也当作工作奖励，照单全收。
如今男经理暴露真实目的，约她开房，她倒是高尚起来。
我保留了二十几年的宝贵贞操是要献给未来高富帅老公的，怎么能便宜一个已婚老男人
因为她不肯，男经理跟她翻脸，没人给她兜底，她在公司处境艰难。
可她不反省自己，不反抗性骚扰的男经理，却来埋怨我。
你听着，如果我因此留下心理阴影都是你害的，你因为五千块害自己女儿被性骚扰，你是个罪人你要愧疚一辈子
她恶狠狠地诅咒着我，忽然神色一变。
你一个保洁，怎么买得起 Di。r 的衣服?
她诧异地上下打量我，才发现我穿着一身浅色工装，绑着低马尾，低调又干练，和她记忆中整日围着她打转的邋遢主妇大相径庭。
她不屑地冷笑。
假的吧?看人家穿大牌就眼红，你这个年纪的女人，不安分守己的伺候丈夫孩子，竟然这么虚荣
哈，对了，你丈夫被你克死了，怪不得开始打扮，这是想找第二春了……
她话音未落，我的巴掌先到。
夏至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这是我第一次打她。
哪怕当年她将我留在毒趴上，我也没对她动过手。
姜芷妍你敢打我
啧，打轻了。
正当我懊悔自己没发挥好的时候，后脑的头发被人拽住。
眼帘倒映着夏至幸灾乐祸的笑脸。
姜芷妍，你竟然敢打我孙女
03
自从老公死后，我和婆婆赵汝兰再没见过。
赵汝兰身体不好，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我的头发。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贱人，亲生女儿被人性骚扰，你竟然说得出那种话，我……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夏至满脸关切地扶着赵汝兰奶奶，您别气坏了身体，妈妈……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至你别管，奶奶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老小区里，多的是退休无聊的大婶。
他们老早就注意到这边，侧着耳朵听动静。
赵汝兰显然不想给我留脸面，拔高了声音质问。
我问你，让夏至陪老男人睡觉这话，是你说的?
我看向夏至，她撇开头。
我这个女儿不愧是学汉语言的，断章取义的好手。
见我不答，赵汝兰继续。
要不是小至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对她不闻不问，孩子要用钱还得再三求你，被性骚扰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管，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竟然跟赵汝兰这么说?
那我这三年 30 万的生活费是转给狗了吗?
大概是同为母亲的感同身受，围观的大婶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我就开喷。
啧啧啧，瞧瞧这狐媚样，一看就不是安分的货色。
你当初倒是快活了，现在不想负责，生了不养，什么东西
你家孩子摊上你这么个妈，真是够倒霉的。
这群大婶平日里没少说人坏话，嘴里吐出的词一个比一个不堪。
我气得发抖，冷着脸举起手机。
你们尽管说，我已经录下来了，等会儿交给警察，告你们恶意诽谤。
大婶们满不在乎地一撇嘴又没指名道姓，谁说你了吗?自己捡骂，不要脸的骚狐狸……
这些人仗着年纪大，就算被带去警局也有恃无恐。
我不光要交给警察，还要发给你们孙子孙女的学校，发给你们儿子女儿的单位，让他们的同学、同事都看看你们的嘴脸，看日后谁还敢跟你们家孩子接触……
这下大婶们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连警察都敢怼，但生怕给自己孩子惹祸。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就在这时，赵汝兰一把抢走我的手机。
给你能耐的你自己不管孩子，还想搅和别人家孩子，我孙女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恶毒的妈
说着，她直接用我手机给夏至转了千块钱。
孙女，这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跟奶奶说
谢谢奶奶
夏至收到钱立刻松开搀扶赵汝兰的手，赵汝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喜滋滋看着账户里的余额，眼神又在我身上上下扫视。
你这高仿哪儿买的?看着挺真的，价格不便宜吧?
她转头朝赵汝兰撒娇。
奶奶，我都开始工作了还没件像样的衣服，我也不奢求新的了，就穿妈妈穿过的就行。
赵汝兰立刻会意，朝我扬扬下巴。
孙女不嫌弃你的旧衣服，你赶紧脱下来给孩子，都是当妈的人了，整天打扮给谁看
我当然不肯。
赵汝兰高高举起我的手机。
你脱不脱?不脱我就摔了它
我拧眉。
手机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了会很麻烦。
最后在祖孙二人得逞的笑意中，我脱下外套递过去。
哼，就算是高仿，也不是你一个保洁配穿的丧门星
夏至如愿拿到了钱和外套，得意地打车离去。
我叫住了心满意足的赵汝兰，沉沉看着她。
看你今天给夏至撑腰的样子，像是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赵汝兰一僵，高昂的头颅瞬间像被霜打的茄子般垂下。
我不再看她。
都说为人父母要为孩子牺牲奉献。
可当了父母就不是人了?
我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不想为了谁委屈窝囊地过一辈子。
04
夏至消停了没两天，又开始拿我当垃圾桶，不间断发消息。
哼，我就说这招好使吧项经理拿到五千块钱，爽快地答应了，以后再也不骚扰我了
还有你那高仿外套，我五千块卖给同事了，你在哪里买的?再给我买一件
我动作一滞，六万的外套五千卖掉。
我有时真怀疑夏至出生时是不是把脑子忘在我肚子里了。
还有那个项经理……
那人我见过，一个入赘的凤凰男，油腻好色，市井小人，怎么会为了区区五千块，这么好说话?
我的怀疑没错。
这天夏至兴奋地给我发消息。
我的天你知道我在哪儿吗?胡家晚宴，项经理带我参加胡家晚宴了那个总上新闻的胡二百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胡家
我不仅知道胡二百，更知道胡家晚宴。
一个定期举办，供有钱人猎艳消遣的游乐场。
我眉头紧蹙。
项经理带着夏至这个傻白蠢去，目的不言而喻。
犹豫再三，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胡夫人，『耀世』项链多出了一条，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好，我这就给您送去。
胡家晚宴上，我始终没找到夏至的身影。
目光投向二楼。
那一层房间很多，都是供客人玩乐的。
二楼会客室里，几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喝酒，好整以暇地看着中间的好戏。
项天华拿着玩具水枪，不怀好意地朝夏至射击，她白色连衣裙都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就是她，收了我大几千的礼物，还跟我装清高，想拿五千块贿赂我，你们说可不可笑……
夏至神情惶恐: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不想玩了，我要走……
项天华俯身用手背拍打着她的脸颊。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陪大家伙儿一起玩喽
我上到二楼一间间找过去，正走到会客室门口，门从里面被人猛地推开，还伴随着女生的尖叫。
不要，放我走……
四目相对，我们看到了彼此。
夏至惊喜地瞪大双眼，拼命挥舞着手臂够向我。
妈救我，快救我
我下意识地伸手拉她。
一个用力。
她将我扯进会客室。
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她发狠的将我推给项天华挡路，自己如泥鳅一样滑溜的跑到外面，死死关上门。
故事如三年前一样再度上演。
她在外面抵住门，用丝巾将门把手死死系上。
生怕我拉开这扇救命通道。
听着她高跟鞋哒哒哒跑远，我心沉入冰湖，冷得彻骨。
夏至，这是最后一次。
身后，项天华滑腻的声音靠近。
哟，走了一个也不怕，这不来了个风韵犹存的美熟女。
我冷冷地转头，看着那群起哄的男人们。
沙发上一个男人骤然眯起眼，讶异地起身。
等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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