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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花雨细水树风闲又是秋来

晚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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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汀花雨细水树风闲又是秋来大神“晚川”将沈淮舟明漪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沈淮舟早死的未婚妻回来她不知道他已有家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第一沈淮舟要我以表妹的身份自第三他给我写了和离她流落民间多受尽苦你让让等她好一些我再迎你回来做平我平静地收下和离算算时我的真表哥也该来接我回江南1沈淮舟终于肯将和离书给我他将那张轻飘飘的纸摔在书案满眼失明我原以为你是通情达理她流落民间多受尽苦你连让让她...

主角:沈淮舟,明漪   更新:2025-08-10 14: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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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舟早死的未婚妻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已有家室,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第一日,沈淮舟要我以表妹的身份自居。

第三日,他给我写了和离书。

她流落民间多年,受尽苦楚,你让让她。

等她好一些了,我再迎你回来做平妻。

我平静地收下和离书。

好。

算算时日,我的真表哥也该来接我回江南了。

1

沈淮舟终于肯将和离书给我了。

他将那张轻飘飘的纸摔在书案上,满眼失望。

明漪,我原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

她流落民间多年,受尽苦楚,你连让让她都不愿吗?

就在三日前,沈淮舟寻回了从前因故身亡的未婚妻,孟玉筝。

她从当年的流民暴乱中脱身,几经辗转,被人找到。

记忆却停留在五年前。

她和沈淮舟刚定亲的时候。

他怜她受尽苦楚,让我以借住在家中的表妹自居。

又怕她心思缜密,察觉他已有家室,故而来与我演这一出和离的戏。

我一开始是不愿的。

他怨我冷漠,怨我不通情达理。

吵得最凶的时候,沈淮舟说: 若非那场意外,玉筝该是我的妻。

我的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倏然就心死了。

他已动摇,不必强留。

我拈起和离书,细细看起来。

沈淮舟考虑得很周到。

写明了嫁妆全返,还盖了他的私印,有族老的签字。

我平静地将这张纸收好,压在妆奁底下。

好。

沈淮舟一时缄默。

屋里烛影摇动,灯花乍破。

他生涩地开口: 明漪。

你照旧住这个院子,若有想要的,便差人去买。

一切同从前一样。

等她好一些了,我再迎你回来做平妻。

不必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孟玉筝身边的侍女便来找他了。

她心疾犯了,想见他。

沈淮舟急匆匆地走了,衣袂带动轻薄的帷幔,像光怪陆离的梦,倏忽而过。

留下一室寂静。

我起身,推开窗。

带着些燥热的风灌进来,驱散这点沉闷。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是好时节。

我垂眸。

扬州那边,可有回信?

侍女汀兰将信呈了上来。

公子说,再过三日便到了。

姑娘可先做打算。

2

我坐在铜镜前,卸下了头上的钗环,让汀兰帮我梳了别的发髻。

孟玉筝其实早已察觉到。

她头一次见我,便起了疑,带着嗔怪去问沈淮舟。

既是未出阁的表妹,为何梳着妇人发髻?

沈淮舟含糊其辞,却是惩治了我身边的婢女。

大抵是婢女不懂事,梳错了。

他罚汀兰跪在院子里。

初夏多雨,夜里又风凉。

汀兰浑身湿透,打着寒颤来向我请罪时,我气急攻心,砸了沈淮舟的书房。

墨砚打翻,污了他刚画成的画像。

他用帕子压住手上的脏污,冷冷地看我。

不过是一个婢女,也值得你与我动气?

谢明漪,成婚两年,我对你一心一意,未曾有过一丝亏待。

往后也一样。

你只答应我这一件事,在玉筝面前,不要说你是我的妻。

字字句句,对我毫不留情。

我站在原地,攥紧衣袂。

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进了冰窟。

分明是初夏,却冷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可能。

沈淮舟微微弯唇,带着一丝嘲讽,语气森冷。

那只好写和离书了。

他在威胁我。

他知我父母双亡,早已无处诉苦。

可两年前,沈淮舟登门求亲的时候,分明与我说。

明漪,我早已走出来。

斯人已逝,更当珍惜眼前人。

孟玉筝一出现,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成了空话。

从琴瑟和鸣到相看生厌。

只用了三日。

在沈淮舟面前,我尚能忍住眼泪,强装镇定。

此刻却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汀兰为我簪上玉簪,小心翼翼地垂首问我: 姑娘可是还在伤心?

我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勉强地笑起来。

无事了。

去拿我的嫁妆单子吧。

3

我爹病重时,怕叔伯苛待我,将多年来的积攒的田宅金银都充作了我的嫁妆。

有许多名贵的布匹与金银玉器都放在沈府库房中。

如今要照着和离书写的,悉数带走。

汀兰为我取来了库房的钥匙。

我坐在椅子上,让家丁将红木箱子都搬出来。

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仔细验过。

阵仗颇大,惊动了西院的孟玉筝。

沈淮舟将她接回来后,便给孟家送了信。

山高路远,孟家的回信还未至。

他不愿再委屈她,便留她在沈府暂住。

孟玉筝已摆出了夫人的姿态,青丝翠绾,彩画金妆。

在数位仆从的簇拥下,施施然而至。

她看向我,话里有些不满。

表妹兴师动众的,是要做什么?

我端详着手中团扇的绣花,没抬眼看她。

拿回嫁妆。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

嫁妆?

她指着地上的箱子,秀眉微蹙。

淮郎何时有过这么富贵的亲戚?

沈氏的姻亲在琅琊算不得望族。

沈氏也徒有清名,仅有沈淮舟年少有为,正受器重。

沈淮舟的乳母也跟在孟玉筝身边。

她是知晓内情的,忙解释道: 表小姐出身清贵,这些都是家中留给她的,大人代为保管而已。

说话间,汀兰又开了一个箱子。

箱中堆金叠玉,明光璨璨。

孟玉筝一时被迷了眼。

她的眼神落在金银首饰上,像被钉住了。

汀兰对着单子,一件件验过。

正要让人将箱子锁上,孟玉筝出手阻拦。

她挽起袖口,微微弯腰,从里面挑出一支金镶红玛瑙的钿头簪。

簪身刻着一个沈字。

她掌中托着那支钿头簪,抬眼看向我,有一丝讥笑。

下人不知是如何清点的,竟让沈府的东西混了进去。

表妹出身清贵,也会觉得这支钿头簪是稀罕物吗?

4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她说我借清点嫁妆之故,占了沈府的东西。

我盯着簪子,微微出神。

这支钿头簪确实是出自沈府。

是沈淮舟亲手画了图纸,打来送我的。

我和他,确有过一段恩爱的日子。

周遭的仆从都噤了声。

沈淮舟的乳母直冒冷汗,欲言又止。

我抬眸看向她,用团扇指着她身边的仆从,倏然一笑: 这就是我的东西。

沈淮舟瞒着你,他们自然也不敢告诉你。

我不是府中的表小姐,而是他的发妻。这支金簪,是他打来送我的。

孟玉筝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去。

我知道她命运多舛,也是个可怜人,本不想因沈淮舟为难她。

她倒是先来寻我的错处了。

我站起身,从她手中拿回钿头簪。

到底是样值钱的物件,不能便宜了旁人。

我将簪子随意地丢回了箱子。

只是不知,这些事情何时轮到孟姑娘过问了?

孟玉筝咬唇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里盈满了泪。

她身形摇摇欲坠,终究是支撑不住,双目一闭,晕倒了。

那群下人又惊又惧。

有人去搀扶她,有人去请大夫,还有人甚至要去衙署,将沈淮舟叫回来。

她身边乱作一团。

我重新坐下,好整以暇地轻摇着扇子。

不用管她,继续清点。

5

日暮时分,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能带走的东西已收拾妥了。

怕有些不好带,又让人专程去换成了金银。

我站在阶前,怅然的思绪像被夏风吹拂,浮浮沉沉。

我是从京城出嫁的。

那时,远在扬州的外祖家也给了添妆。

两位表哥专程告了假,远赴京城,送我到琅琊。

二表哥依着习俗,在我的院子里打了口井。

他说我生前不饮沈家一口水,定不让沈淮舟看轻了我。

可沈淮舟心里自有一杆秤。

我父母双亡,又与叔伯不睦。

外祖远在扬州,有心无力,更无正当由头插手沈家家事。

如今物是人非。

他对我但凡有一丝爱重,便不会这么对我了。

金乌将坠,余晖渐渐落下高墙。

我转身回屋,正撞见了面若冰霜的沈淮舟。

他像是怒极了,来时大步流星,随手拨开珠帘纱幔,珍珠碰撞,一片铿然。

你还要闹到何时?

我捏紧袖口,淡淡抬眼。

我没有闹。

他气极反笑。

我都听说了,你兴师动众,让人开了库房,故意让玉筝瞧见。

她向来心细,便问了你那支簪子的来处,你借此说出了实情。

她倒是很会春秋笔法。

沈淮舟语气渐强。

她受了这种刺激,旧病复发,便是你想要的吗?

我蹙眉,冷冷地看着他。

你蒙骗她,哄着她入你的宅院,便是为她好吗?

他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时哑然。

但很快又恢复原先的倨傲。

为了让她安心养病,我只好说,你我二人早已和离。

他将和离二字咬得极重。

又试探一般,看向我的脸。

心口一阵阵钝痛。

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我垂眸,收拾着妆奁里的物件,不动声色地将叠好的和离书压在珠翠之下。

我落了锁,淡淡道: 那倒没错。

我和他,确实已和离。

如今各不相干了。

沈淮舟将手掌撑在桌案上,没找着能摔的东西。

他才发现屋里的摆设少了许多,面色骤然一凛。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捧起妆奁,绕过他,朝外走了几步,将东西交给侍立在廊下的汀兰。

搬走。

既已和离,我住在沈府,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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