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借钱给舅舅

妈妈电话里的声音满是雀跃: 宁宁，快回来，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正好妈妈有事和你商量。

我请了假飞奔回家，看着金灿灿的通知书，热泪盈眶。

可还没高兴多久，妈妈接下来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宁宁，妈妈求你个事儿，听说现在高校都有助学贷款，你先借出来给你舅舅还高利贷。

我严词拒绝: 妈，这是违法的。

我以为他们会就此作罢。

直到我被警方带走……

1

捧着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激动万分。

夜以继日地挑灯阅读，终于有了收获。

可是刚高兴没多久，妈妈就一脸心虚地走了过来。

宁宁，妈妈和你商量个事儿。

我听说高校都有助学贷款，你这是全国顶尖学府，你又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如果你来申请，一定可以借到不少钱吧。

听着妈妈的话，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以为她是不想给我掏学费，对于这点我早有准备。

妈妈，我的学费你不用担心，我假期兼职的钱足够了。

你就给我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之后的我可以半工半读。

我的话并没有让妈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宁宁，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是想让你去申请一个十万的助学贷，借给你舅舅。

你舅舅欠的高利贷已经找上门了，再不还，人家要剁掉他一只手。

你用你的名义把钱借出来，等你舅舅赚了钱，就还上。

那是你亲舅舅，你不能袖手旁观。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妈妈替舅舅擦屁股。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舅舅，我们家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连我的学费都交不起。

妈妈，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相关法律有明确的规定，助学贷款必须本人使用，而且只能用于学费等开销。

如果拿给舅舅，属于非法占用，这是会坐牢的。

妈妈，你平时怎么帮舅舅我不管，但是这次，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这是拿我的未来在赌。

可能是我的态度太过强硬，妈妈怔住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

那确实得再考虑一下。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我知道她去给舅舅打电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我以为她会就此作罢。

没想到，到了我交学费的日子，卡里突然显示余额不足。

明明兼职的 6000 工资我早早就存进去了，怎么可能不够。

我赶紧调出了银行流水，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如同刀子一样，扎得我喘不上气来。

这些钱，都被妈妈转走了。

我这张卡是她陪着我去办的，设置密码的时候我并没有防着她。

没想到，给了她可乘之机。

不用想也知道，这钱她肯定拿给舅舅了。

对于舅舅的巨额欠款，我这点钱杯水车薪，她怎么就不能放过我。

我冲进妈妈的房间，将流水甩在她面前。

妈，你把我学费弄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每天兼职 17、8 个小时赚来的，你怎么忍心啊?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想害死我吗?

妈妈斜眼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屑。

不就是六千块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六千块钱，能让你舅舅还上一天的利息，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帮一把。

我两个月的努力，成了舅舅一天的利息，真是可笑至极。

那我的学费怎么办?

妈妈放下手机，我看到那正是转账成功的界面，心下一寒，这钱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

可是再去打工攒学费，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一脸为难，妈妈却面露喜色。

学费还不简单，你去申请助学贷款啊，这样你学费有了，剩下的钱还可以借给你舅舅，一举两得。

你舅舅都打听好了，这学费是可以一年一交的，你只要把第一年的交上，向学校提供个证明，剩下的钱，他们不会细查。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在逼着我主动去贷款，如果不去，我没有学费，就不能如期报到。

2

我一直都知道妈妈是个伏弟魔，爸爸是个残疾人，当年妈妈嫁给他，就是因为他能拿出五万块钱彩礼。

这彩礼刚好够给舅舅娶媳妇。

妈妈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心甘情愿被弟弟吸血的。

偏偏舅舅是个不争气的，结婚不久就染上了赌瘾，最后老婆跑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这些年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妈妈变卖给舅舅还债了。

如果不是爸爸坚持供我读书，我早就被她卖到山沟里换钱了。

直到爸爸不再将工资交给她，她疯了一样地殴打爸爸，我放学回来，爸爸在轮椅上已经奄奄一息。

我求了隔壁的邻居，将我爸送到医院，这才捡回一命。

出院后，我爸执意离婚。

为了我，爸爸将唯一的房子留给了妈妈，不过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爸爸偷偷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房产证就藏在床底下的一块地板里。

将爸爸送回奶奶家那天，看着阴沉沉的天，我知道，以后在这个家没人护着我了。

我小心翼翼地活着，只求能顺利考上大学，彻底脱离妈妈的掌控。

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现在，我和大学隔了六千的学费。

妈妈看我愣在原地无动于衷，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告诉你安宁，这个钱不贷也得贷，不贷也得贷，否则你别想上大学。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是你亲舅舅，你忍心看他被人砍掉一只手吗?

咱们有能力帮，就再帮他一把，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我被妈妈的无知蠢笑了。

我再说一遍，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他被砍掉手是他自找的，他活该。就应该把他两只手都砍掉，看他还去不去赌。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是不是?敢这么说你舅舅。

当年如果不是你那个废物爹，我早就把你卖给山里的老头了。

整整二十万啊，足够给你舅舅还债了。

还用得上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你吗?

我现在还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如果还想继续上学，痛痛快快去给我贷款。

现在你那个残疾爹可护不住你了。

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止不住地颤抖，我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眼前的妈妈像个恶魔一般，一句话就能葬送我的未来，我不敢赌。

看着她准备离开，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妈，我求求你，我去申请助学贷款，你不要把我卖了，让我去上学好不好。

求求你，让我去上学。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却没唤起她一丝一毫的母爱。

她一脚将我踢开，厌恶地看着我。

算你识相。

早答应不就好了，害我费这么大力气。

赶紧去申请，一周内我要看到钱，否则就把你抵给你舅舅的债主。

我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3

第二天，我就开始准备申请助学贷款的材料。

其中有一项要求是提供贫困证明，像我这种情况，想要申请得更高一些，还需要爸爸的残疾证。

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到奶奶家，他们看见我十分欣喜。

两人拉着我说了很多的话，直到我提出需要爸爸的残疾证时，他们脸色微微一变。

尤其是爸爸，紧张地拉着我的手。

宁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需要爸爸的残疾证呢?

我再也控制不住，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爸爸的呼吸越来越重，我知道他是被气的。

你妈妈真是个畜生，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贷款给他弟弟还债，亏她想得出来。

宁宁不用担心，你还有爸爸，你的学费和生活费，爸爸都给你准备好了。

他看了奶奶一眼，奶奶连忙起身，从柜子的最深处拿出了一张包裹了十几层塑料袋的银行卡。

宁宁，这张卡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去交学费，不够再和爸爸说。

记得，别再回那个家。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必须还要回家一趟，我的录取通知书还在家里。

为了给舅舅还债，妈妈每天中午都会去公园推销一些保健品，专挑老年人下手。

曾经她还因为此事被拘留过，出来后依然不知悔改。

这给我提供了机会，我赶在中午回了家，想悄悄收拾些行李直接走。

没想到进屋之后，发现妈妈和舅舅正坐在沙发上。

对于我的出现，两人并不意外，反而都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呦，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以为去找你那废物爹就可以不管舅舅了啊。

妈妈在一旁帮腔。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去一趟了，别藏了，把钱拿出来吧。

一瞬间，我如遭雷劈，他们怎么会知道?

什么钱，我就是去看看爸爸和奶奶，他们哪有钱?

妈妈起身将我推到沙发上，示意舅舅搜身。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张银行卡。

小兔崽子，还想瞒着我，说，密码是多少?

妈妈举着银行卡洋洋得意。

那个残废，最舍得给你这个赔钱货花钱了。

我还想着怎么让你从他那弄点钱，没想到得来毫不费力。

真是我的好女儿。

快告诉妈妈密码是什么?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妈妈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快说，别耽误时间。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口中已经有血腥味儿。

见我一直不开口，两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罢转身回了房间，舅舅则一脸淫荡地看着我。

舅舅今天才发现，外甥女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长相，这身材，啧啧，真是极品。

如果把你抵给债主，我欠的钱说不定就一笔勾销了。

说话间，他已经拿起手机对着我拍起照来。

妈妈此时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舅舅，没有阻拦，反而十分欣赏。

再拍些性感的照片吧，让她涨涨教训，说不定以后也有用。

衣服被妈妈大力地撕扯，只剩下两件内衣。

闪光灯不断闪烁。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让我恨不得现在就死在他们面前。

这才只是个开始。

4

当我看清妈妈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犹如晴天霹雳。

我的录取通知书，原来早就被她拿走了。

看着我绝望的样子，她得意极了。

摆出一副要撕毁的样子。

说吧，密码是多少?

我心如刀绞，毫无反击的能力。

如果我说出密码，就可以把通知书还给我吗?

妈妈咧嘴一笑: 看你表现。

我只能认命地说出密码，妈妈尝试后，把通知书扔在了我的脸上。

弟弟，没想到这个残废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这么有钱，整整一万块，债主那边可以消停几天了。

是啊，姐姐，又够我……够我还两天的利息了。

我知道这个钱，他一定还会拿去继续赌。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爸爸，这个钱足够他们几年的生活费了。

此时我无比厌恶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气去狂扇自己耳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一点。

我对不起爸爸和奶奶，更对不起我自己。

两人拿着银行卡扬长而去，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

申请助学贷款的事情办得怎样了，你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我知道如果我拒绝，她真的会将我卖掉。

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准备好资料，我向学校申请了助学贷款。

根据我家的实际情况，学校给了我五万的额度。

那一刻我甚至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十万。

交了学费之后，剩下的四万四都被妈妈拿走了。

怎么可能就这点钱呢?你是不是偷偷私藏了?

显然他们很不满意。

我将申请的所有资料、放款短信以及银行流水全都提供给她，两人这才相信。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回家，而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廉价旅店，一边打工，一边等待开学。

到了报道的日子，我满怀憧憬地走进大学的校园，想着这一次终于可以脱离妈妈，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谁知道，当我刚走进教室坐好。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门前。

请问哪位是安宁?

我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向我投来探寻的目光。

只见两人亮出证件，一桩非法占有助学贷款的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和我们走一趟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幸亏我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