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按照原著时间线及原著来写,会有些许变动,后边剧情算是架空古言文,如果有不同见解,那您说的都对!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那年的桃花落得格外早,像一场急雨,打在苏州织造府的青石板上,簌簌地碎。
此刻的黛玉是被冻醒的。
不是阴曹地府的森冷,而是江南暮春的料峭,裹着窗缝里渗进来的潮气,轻轻漫过她的手腕。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奈何桥边的彼岸花,而是熟悉的藕荷色纱帐,帐角绣着的缠枝莲,针脚里还卡着半根她去年绣坏了的丝线。
“姑娘醒了?”
耳边传来一声怯生生的问,是雪雁。
这丫头才跟着她不久,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不像后来在贾府里,被磨练得谨小慎微。
黛玉转过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雪雁端着铜盆进来,盆沿搭着的帕子,还是母亲贾敏亲手绣了兰草的那方。
“姑娘昨儿着了凉,太医说要静养,太太吩咐了,不让人来吵你。”
雪雁一边绞帕子,一边絮絮地说:“方才周嬷嬷还来瞧过,见你睡熟了,又回去了。”
周嬷嬷……母亲的陪房,那个前世在她进贾府前就染了急病去了的周嬷嬷?
黛玉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下去,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的是光滑温热的皮肤,没有病榻上的枯槁,也没有咳出的血痕。
随后黛玉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几步冲到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的,是个十三西岁的少女。
眉眼间依稀有后来的清愁,却更多了几分未被风霜摧折的鲜活,眼底没有那汪总也化不开的秋水,只有此刻骤然涌上来的惊惶。
“雪雁,”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清亮得不像她自己:“今日是……哪一日?”
雪雁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铜盆扶住她:“姑娘慢点,仔细脚下凉,今儿是三月十二啊,昨儿姑娘去园子里看桃花,淋了些毛毛雨,回来就发热了,忘了?”
三月十二。
黛玉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记得这个日子。
就是这一年的三月底,母亲的病急转首下,拖到西月底,就撒手去了。
然后就是父亲林如海缠绵病榻,无力照管。
舅母王夫人又差了周瑞家的来接,说:“老太太想念外孙女。”
随后她便带着雪雁和几个老仆,登上去往京城的船。
那艘船,载着她驶向了荣国府,驶向了那座花团锦簇却终究是“他乡”的牢笼,驶向了一场注定泪尽而逝的宿命。
她死的时候,是多大来着?
十七?
还是十八?
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那些日子,咳得撕心裂肺,宝玉的亲事传得沸沸扬扬,潇湘馆里的竹影,在月光下像无数双抓挠的手。
她攥着那块题了诗的旧帕子,心里想的竟是,如果当初没有去贾府,是不是就能陪着父亲,安安稳稳过一生?
可现在,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母亲还在,父亲康健,她还是苏州织造府里无忧无虑的林姑娘的时候。
“姑娘,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雪雁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想探她的额头。
黛玉猛地抓住雪雁的手,指尖冰凉。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茫然的哀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清明。
去,还是不去?
这个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
母亲的病,是天意。
父亲后来的嘱托,是责任。
贾府那扇朱漆大门,是她命中绕不开的劫数。
她重活一世,或许能避开些小坎坷,却未必能扭转这早己写定的大局。
但她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了。
不能再把一颗心全挂在宝玉身上,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泪落如雨,最后落得个“香魂一缕随风散”的下场。
不能再锋芒毕露,得罪了人还不自知,让那些明枪暗箭都攒到自己身上。
不能再郁结于心,把身子骨熬得油尽灯枯,连父亲最后的嘱托都没能好好完成。
她要去贾府。
但这一次,她要带着自己的眼睛去看,带着自己的心去活。
她要好好活着,看着这繁花如何开,如何落。
看着那些人,如何走他们的路,而她,要走自己的路。
“雪雁,”黛玉松开手,声音平静了许多,只是指尖还泛着白:“替我取件衣裳来,再去告诉太太,我好些了,想过去陪陪她。”
窗外的桃花还在落,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但黛玉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是她,新的开始。
这一世,自己在乎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而在上一世所遭遇的种种,她都得一笔一笔的找寻回来。
姑苏桃花雪未消,镜里朱颜复年少。
前尘泪尽潇湘月,此世心凝霜刃刀。
不学葬花悲落絮,且研医理护萱草。
卷宗细检谋家计,宗族勤修固根苗。
再入朱门非旧客,暗藏机括对纷嚣。
宝钗语软终难契,宝玉情痴只作遥。
冷眼观透千层伪,锋芒拆尽万般刁。
休言弱质无刚骨,血债须还账要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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