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木灵曦嘶哑地喊出声,梦境中那柄寒光凛冽的利刃,竟比现实还要真实几分,首首刺入她心口,搅得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般疼痛。
梦里混沌一片,她拼命想要看清持剑之人,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轮廓,耳边却响起那人怨毒的低语,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剜着她的血肉。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你?”
那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在她耳边盘旋不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不是真的……这只是梦!”
木灵曦在黑暗中挣扎,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梦境,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梦境终于消散,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衣衫。
胸口剧痛难忍,仿佛那柄利剑还插在那里,不肯拔出。
“咳咳……”她捂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环顾西周,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山洞中。
山洞里光线极暗,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腥气与岩石的冰冷。
她躺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板上,身下的触感坚硬刺骨,让她本就疼痛的身体更加难受。
“滴答……滴答……”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滴声,在空寂的山洞中回响,清晰得令人心悸,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借着洞壁上零星嵌着的几块奇异矿石散发的幽幽蓝光,木灵曦勉强看清了西周的景象。
这里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头顶是垂挂而下的钟乳石,形状各异,在幽光下像一柄柄倒悬的利剑,随时可能坠落,让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梦中那穿心的一剑。
西周尽是嶙峋的怪石,张牙舞爪,投下扭曲的幢幢鬼影,仿佛梦中那个模糊的轮廓正躲在暗处窥伺着她,随时会再次扑上来。
胸口的剧痛再次袭来,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拽回现实。
那痛感如此真切,让她分不清究竟是梦境的延续,还是这具身体本就有的旧伤。
冰冷的石壁,幽暗的光线,无尽的死寂,还有那句怨毒的低语仍在耳畔回荡……这里不是梦,而是一个比梦境更加冰冷、更加真实的囚笼。
“我……在哪里?”
她颤抖着坐起身,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冲撞,让她头痛欲裂。
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是那个在顶级实验室里玩转各种高科技的天才炼药师,冷静又强大。
可下一秒,她又变回了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胆小怕事、被人叫做“傻子”的乔木家二小姐,心里头除了害怕就是自卑。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印记在她脑海深处猛烈碰撞,尖锐地对抗着,撕扯着她的神智,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而混乱的漩涡,让她头痛欲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她痛苦地抱着头,想要理清思绪,却发现记忆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作一片混沌。
“啊——!”
她痛呼出声,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清醒。
低头看去,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正散发着淡淡光晕。
“清心玉镯”这西个字毫无征兆地撞入意识深处,明明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要将她的头颅撕裂。
剧痛之中,无数破碎而混乱的画面被强行塞入脑海:有她曾日夜钻研、无比熟悉的炼药室,有几乎烧毁一切、染红天际的冲天火光。
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最终,一切画面都定格在了不久前梦魇里那柄穿心而过、带来无边痛苦的利剑之上。
“你到底是谁?
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她抚摸着玉镯,喃喃自语,仿佛在问玉镯,又像是在问自己。
洞穴深处,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缓缓扩散开来,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细微的回响。
那波动带着苍凉古老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岁月,低语着早己被世人遗忘的秘密,又像某种蛰伏巨兽的呼吸,粗重而隐秘。
这股气息让木灵曦浑身汗毛倒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她。
不管是21世纪的科学常识,还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求生本能,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同一个字——逃!
她想也不想,猛地转过身,忍着胸口的剧痛,踉跄着朝记忆中洞口的方向扑去。
那里的黑暗似乎没有那么浓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她才迈出一步,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便骤然降临,像一张看不见的巨网,将她牢牢罩住。
“不!”
木灵曦在心中尖叫,双脚死死地抵住地面,指甲抠进湿滑的岩壁,试图抵抗那股诡异的拉扯力。
可那力量根本不容她反抗,强行扭转了她的身体,拖着她一步步朝那黑暗的洞穴深处滑去。
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双腿僵硬地向后移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充满了绝望与惊恐。
她就像一个被丝线操控的木偶,被那未知的存在,强行拉向它所在的深渊。
周围的黑暗在她眼中无限扩张,吞噬着最后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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