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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

雪糕精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恶鬼》讲述主角何敬友程元青的甜蜜故作者“雪糕精”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我是死了之后才知道投胎还要排队判官给了我一张往生登记我不识他好心帮我死因?活配阴判官抬头看了我一问我与谁配阴我想了想: 柳溪县何员外幼何敬判官停了在生死簿上翻了许说道: 此人未他马上就死1我死后刚到地府的时什么都不跟着鬼群一路飘到罗酆山这里阴森肃山前的石阶延伸入阎罗殿三个大字在云雾中闪着红数不清的鬼排起了长一眼望不...

主角:何敬友,程元青   更新:2025-06-02 16: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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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了之后才知道投胎还要排队的。

判官给了我一张往生登记表。

我不识字,他好心帮我填。

死因?

活埋,配阴婚。

判官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与谁配阴婚。

我想了想: 柳溪县何员外幼子,何敬友。

判官停了笔,在生死簿上翻了许久,说道: 此人未死。

他马上就死了。

1

我死后刚到地府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跟着鬼群一路飘到罗酆山下。

这里阴森肃穆,山前的石阶延伸入云,阎罗殿三个大字在云雾中闪着红光。

数不清的鬼排起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我排在最末,其间偶有身披金光的鬼插队。

前辈鬼告诉我,那些金光是功德,他们下一世可以投个好胎。

我这才知晓,好人有好报是回报在下一世。

三十年后,我终于进了阎罗殿。

判官给了我一张往生登记表,说要填完表才能去六道轮回投胎。

我告诉他我不识字,他好心帮我填。

名讳?

程七、程元青,我叫程元青我郑重说道。

年纪?

十五岁。

死因?

活埋,配阴婚。

判官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与谁配阴婚。

我想了想,答道: 柳溪县何员外幼子,何敬友。

判官停了笔,在生死簿上翻了许久,说道: 此人未死。

我焦急道: 他马上就死了。

话音刚落,生死簿上何敬友的生卒年完整了。

判官怒目而视: 你如何知晓此人阳寿何时尽?

是齐昭告诉我的。我说得小声。

齐昭?判官伸指掐算,片刻后厉声喝道,大胆恶鬼,竟与阳间活人牵扯不清,还不如实招来?

判官一怒,吓得我鬼胆一颤。

身上不多的金光也跟着闪了闪。

2

一个多月前,柳溪县连下三日暴雨,冲毁了我的坟茔。

泥沙混着我的尸骨覆在旁人的坟头上。

暴雨过后是中元节。

不料有人因此祭拜错了人,将香插在我的尸骨上。

于是,我受了死后第一支香火。

我现身,想感谢这人。

没想到这人吓得连连后退,取出官印挡在身前。

恶鬼退、退散,我是柳溪县新上任的县令齐昭,有朝廷庇佑,不、不怕你。

我歪着脑袋指向他脚下: 可你踩碎了我的指骨,我们有了因果。

齐昭战战兢兢,官印几乎抵在我额前,像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我拂开他举着官印的手,耐心解释: 放心,我虽是恶鬼,却从不伤人。可是你踩碎了我的指骨,要完成我一个心愿才能抵消因果。

齐昭稍稍站直了身子,颤声问: 你有什么心愿?

我在地府排了三十年的队等投胎,现下还未轮到我。

我想入轮回,得新生。

说着,我将一道白光打进齐昭心口,他捂住心脏疼得弯腰。

恶鬼之愿,唯偿方消。

只要你不听我的话,心口便会一直刺痛。我挥手平息他心口的刺痛。

齐昭脸上汗涔涔的,仿佛认命了。

要我怎么做?

我想起了鬼前辈对我说过的话,心有执念的枉死者是为恶鬼。

而我的执念便是我的死亡。

你是县令,那便为我查清真相,让我死个明白。

莫非你是被人害死的?

我提起裙角在齐昭面前转了一圈,漫不经心道: 看不出来是配阴婚吗?我是被人活埋的。

齐昭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穿的是嫁衣,从头到脚打量了好一阵,神情动容。

我盯着他篮子里的东西,拿起他还未点的香,笑道: 再点一支吧,我喜欢这个味道。

齐昭依言点燃了那支香,就插在那截碎掉的指骨旁。

我感受到身体里蹿过一道极舒服的气息,顿时神清气爽,困扰我多年的头疼也好了些。

谢谢你。我是一只懂礼貌的恶鬼。

齐昭神色怪异地看着我,问: 这一片葬的都是何家人,你叫什么名字?

何员外是本县有名的大善人,怎会用活人来配阴婚?

我是程七娘。

哪个程七娘?

城西晴午巷,程木匠家的女儿,程七娘。

等等,程七娘昨日还为儿子休妻一事来过县衙……齐昭越想越慌乱,惊恐地后退。

你说的应当是我姐姐——程六娘。

我话还没说完,齐昭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咻地滑倒,一头撞到树上晕了过去。

哎,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腕骨。

也碎了。

3

判官: 凡人死后,魂魄进入地府,尸骨在尘世腐败,他踩碎了你的指骨哪里会产生因果?你竟还编出谎话来诱骗凡人。

我连忙求饶:

判官大人息怒,他用一支香将我从罗酆山下的队伍中勾了出来,害得我排了三十年的队白白排了。我发誓,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弄清楚当年的真相,绝对没有伤害他。

……

我用树枝戳了戳齐昭的脸。

他该不会被我吓死了吧。

我受了他的香火,合该救他一命。

我如此劝慰自己,俯下身打算渡阴气给他。

恶鬼别的没有,阴气多的是,冻也能将他冻醒。

我刚低头,一双水润眸子骤然睁开,齐昭恍惚了一瞬,而后目光落到我唇上,猛然将我推开,手忙脚乱地起身。

你说你是程七娘,可有证据?齐昭像个官员开始审问我。

不对,他本就是个县官。

我不解道: 程七娘就是程七娘,为何要证明我是我?

齐昭一噎,似乎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心中思忖着,收拾东西离开。

我附身到他腰间的玉佩上,跟着回了城。

他直奔晴午巷,找到了程府。

哇,白墙黑瓦,比三十年前气派多了。

他叩门三声,一位年轻妇人开了门,她的手上隐隐传出药味。

齐昭: 徐小莲,你婆母可在家中?

徐小莲忙退后请他进门。

在家,在家。

跟着齐昭,我在一堆木头碎屑中,见到了姐姐程六娘。

她苍老了许多,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掺杂了些许白发,却和三十年前一样,戴着海棠花样式的木簪子。

县令大人休沐日还来找我,可是查到了毁坏山水座屏的人?她指了指徐小莲,语气不善,那日只有我儿媳在家,定然是她。

齐昭示意徐小莲退下,对程六娘开门见山: 夫人到底是程七娘还是程六娘?

程六娘愣了一瞬,左手不自觉扣住桌角,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了声: 大人说得什么话?整个柳溪县谁不知道我程七娘?

县里多少姑娘出嫁,都要从我这儿购置一架屏风,方显出娘家不俗。

齐昭: 那程六娘又是谁?

程六娘缓和了语气,她是我的姐姐,三十年前便去世了,大人问起这个作甚?

你只管告诉我她因何去世,如今葬于何地。

姐姐是投江溺亡的,那时父亲怜惜她青春早逝,便与何员外家意外溺亡的幼子配了阴婚,如今葬在城外何员外家的祖坟墓园里。

4

齐昭回了县衙,翻查户籍。

华灯初上,我从玉佩中现身,趴在案前问他: 齐大人,你在看什么?

齐昭吓了一跳,猛地后仰,书册滑落。

你、你从哪里出来的?

我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一脸狡黠: 在你查明真相前,我会一直跟着你。

齐昭心有余悸,揉了揉太阳穴,缓声问道: 你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托着脸,慢悠悠告诉他: 何员外幼子溺亡,他开价五十两银子寻新娘子配阴婚,我爹贪财,将我打晕,送上了花轿。

可你姐姐说你是投江溺亡。

不是投江,我记得真切,是我爹打晕了我,等我清醒过来,已经被封在棺材里了。

我拧眉开始回忆封在棺材的情景,脑中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如刀刻斧凿一般。

齐大人,我头疼,点香,快点香。

齐昭见我痛苦难耐,立刻寻了支香点上。

我凑到香案前,好半晌才缓过来。为何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莫不是头冠沉重令你头疼?齐昭问道,能否取下?

我伸手摸了摸头冠,还摇了摇,脑袋上发出细碎却悦耳的响声。

这顶头冠好看吗?

我死后便跟着鬼群去罗酆山下排队,三十年来还不曾照过镜子,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

齐昭微愣,打量了一会儿,认真地告诉我: 有金凤和珍珠,精致华贵。

那就是很漂亮了。我欣喜地又摸了摸头冠,头再疼我也不要取下它。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方才在看什么。

齐昭从地上拾起户籍册: 在查程氏的户籍。

我来告诉你呀。我按下他翻动书册的手,我爹叫程回,大哥叫程利,姐姐在族中排行第六,大家唤她六娘,我排第七,便唤作七娘。

我娘早逝,是我爹做木工活将我们兄妹三个拉扯长大,可惜他手艺一般,城里找他做过木工的人家不多。

所以你爹为了五十两将你……岂有此理齐昭愤愤不平。

今日在程府我只见到了姐姐,没有见到我爹和大哥,算算时间,我爹也该有七十多岁了……

我自顾自说着,却见齐昭盯着书册目不转睛,面色凝重。

我凑过去: 可是发现了什么?

程回与程利,销户了。

5

判官翻着生死簿,找到了我爹和大哥的名字,说道: 程回和程利在你死后一年内接连意外身故。

我从未在罗酆山下见过他们,那时我还以为他们还活着。我低着头,苦笑一下。

判官沉声道: 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来罗酆山。

我朝阎罗殿外望去,密密麻麻的鬼魂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何敬友应当不在其中。

……

齐昭查阅一夜户籍,临天亮时才囫囵睡去。

没多久,官差来报: 晴午巷的程家人来击鼓告状了。

齐昭匆匆穿上官服,升堂。

除了冷着一张脸的程六娘,堂下跪着的还有她的儿子程焕和儿媳徐小莲。

我一边听着齐昭问话,一边偷偷看向堂下几人。

徐小莲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程焕跪在她身侧,低语安慰。

程六娘见此情形,白了一眼,别过脸。

齐昭: 程焕,两日前你母亲以徐小莲毁坏山水座屏一事为由,替你休妻,你可同意?

程焕连连磕头,为徐小莲求情:

回大人,小人决不休妻

小莲从小就跟着我娘学木工手艺,这架山水座屏是送给何员外的十大寿贺礼,她知晓其中的利害,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我娘弄错了。

儿子当堂与自己唱反调,程六娘目露失望,反驳道:

这半个月你外出送货,怎么知道不是她做的?那日我和几个徒弟出门采买,留小莲在家,回来便发现屏风被毁,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

说着她亦朝齐昭磕了个头: 请大人明鉴,给徐小莲一纸休书,断了她与我儿的夫妻关系。

徐小莲咬唇不语,默默流泪。

程焕不忍,苦苦哀求: 娘,您曾说小莲聪慧坚韧,是徒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您当真要将她赶出去?

程六娘无动于衷。

此情此景,我对程焕产生了几分同情。

可怜的侄儿。

小时候姐姐性格强势,爹教我们兄妹三人木工手艺时,她经常抢走我的图纸和成品占为己有,好在爹那里讨他欢心。

不承想她现在当了婆母,变本加厉,竟逼起儿子休妻来。

齐昭惊堂木重重一拍,堂下瞬间安静,他抬手示意官差。

几个官差将破坏的山水座屏抬了出来,其中一个官差还呈上一把斧头,斧头木柄处有一处血迹。

齐昭指着那处血迹,说道:

山水座屏乃是以黄花梨为胎,覆黑漆,双面描金绘制山水图景,高大沉重,毁坏并非易事。经本官查验,屏风断裂处与这柄斧头砍出的痕迹一致。徐小莲,你且伸出双手。

徐小莲瞳孔一缩,在程焕的催促下,慢腾腾展开双手。

只见两只手的虎口处皆结了暗红的新痂,手心还有几处未挑破的细小水泡。

没错,是我做的。

徐小莲肩膀耷拉下来,不再隐瞒。

6

面对程焕的不可置信,徐小莲回以苦笑。

齐昭问道: 你为何要毁坏山水座屏?

徐小莲瞥了一眼程六娘,含泪对程焕说了句: 夫君待我情深义重,小莲铭记于心。但事关重大,即便你要休了我也要说,我不能让善良的何员外遭了毒手。

她直指程六娘,目光坚定,高声道:

启禀县令大人,婆母在山水座屏上动了手脚,企图谋害何员外。

众人一惊,程六娘猛地转头,投向徐小莲的视线恍若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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