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依然炎热,大一新生张俊怡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擦汗。
迎新的学长们眼睛一亮,纷纷上前要帮忙,却被她婉言谢拒了。
她不喜欢被人特殊对待,即使知道自己长得还算漂亮。
“同学,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俊怡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青年站在阳光下,手里拎着几份外卖。
他约莫二十出头,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亮,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她礼貌地回答。
青年点点头,快步走向宿舍楼。
张俊怡注意到他走路时右腿有点瘸,但速度却不慢。
这就是朱振元和张俊怡的第一次相遇,平淡得就像秋天的第一片落叶,悄无声息。
几天后,江城下起了倾盆大雨。
张俊怡窝在宿舍里赶一篇军训心得报告,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忍不住点了一份海鲜焗饭。
“什么?
超时半小时了?”
接到外卖平台的道歉电话,张俊怡有些恼火,“那能不能快点?
我真的很饿。”
又过了十分钟,门铃终于响了。
张俊怡打开门,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小哥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抱着保温箱。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膝盖处明显擦破了,血迹混着泥水。
“对不起,雨太大,来晚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努力挤出微笑。
张俊怡一眼认出这就是前几天要帮她搬行李的那个外卖小哥。
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只剩下关切:“你没事吧?
摔跤了?”
“没事,小伤。”
朱振元从保温箱里取出焗饭,递给她。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张俊怡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普通的家居T恤和短裤,没什么不妥啊?
“你……”朱振元刚开口,突然身体一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喂!
你怎么了?”
张俊怡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的体重带得一起坐倒在地。
“同学?
怎么回事?”
对门宿舍的女生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快帮忙叫救护车!
不,先帮我把他扶进去!”
张俊怡毕竟是学医的,很快镇定下来。
她和几个闻声赶来的女生一起,把昏迷的朱振元抬进了宿舍。
“他是谁啊?”
室友李薇问道,好奇地打量着躺在张俊怡床上的陌生男子。
“送外卖的,好像摔伤了,突然就晕倒了。”
张俊怡拿出自己的急救箱,小心翼翼地剪开朱振元右腿的裤管。
伤口比想象中严重,膝盖处一片血肉模糊。
张俊怡仔细清洗伤口,涂上消毒药水,然后熟练地包扎好。
整个过程朱振元都没有醒来,只是偶尔皱皱眉,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要不要告诉宿管啊?”
李薇有些担心,“让陌生男生躺在咱们宿舍,被查到就惨了。”
“等他醒了再说。”
张俊怡拧了条湿毛巾,轻轻擦去朱振元脸上的泥水。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个外卖小哥其实长得挺好看,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只是长期日晒让皮肤略显粗糙。
突然,朱振元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最初是茫然的,然后猛地聚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躺在一个粉色的房间里,墙上贴着可爱的贴纸,书桌上摆着医学教材,三个女生正围着他看。
最重要的是,他的视线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变化——他能透过女生们的衣服,看到下面的肌肤……“啊!”
朱振元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却又因膝盖的疼痛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
张俊怡按住他,“你的膝盖伤得很重,我刚给你包扎好。”
朱振元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不仅看到了张俊怡衣服下的身体,还看到了另外两个女生的一—这太罪过了!
他赶紧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继续“犯罪”。
“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张俊怡关切地问。
“没、没有!”
朱振元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送外卖到我们宿舍,突然晕倒了。”
李薇插话道,“是我们俊怡把你拖进来,还给你包扎的哦。”
朱振元这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他摔了一跤,然后玉佩发热,视线变得奇怪,接着就晕倒了。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玉佩还在,但那道裂纹似乎更明显了。
“谢谢你们。”
他小声说,仍然不敢睁开眼睛,“我、我该走了。”
“走什么走!”
张俊怡按住他,“你腿伤这么严重,又刚晕倒,得休息一会儿。
饿不饿?
我这里还有你的海鲜焗饭,反正也超时了,我们一起吃吧?”
朱振元愣住了。
他送外卖三年,第一次有顾客不仅不投诉,还邀请他一起吃饭。
“这不合适,我……别客气了。”
张俊怡己经打开了外卖包装,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薇姐,小雯,你们要不要也吃点?
我点多了。”
于是,十分钟后,朱振元坐在张俊怡的床上,和三个女大学生一起分享着他送来的海鲜焗饭。
这场景实在太超现实,他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昏迷中。
“你是哪个学院的?”
吃饭时,张俊怡随口问道。
“我不是学生。”
朱振元低下头,“我就是送外卖的。”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
朱振元感到一阵难堪,他早就习惯了这种阶层差异带来的尴尬。
却没想到张俊怡很自然地说:“送外卖也挺好的啊,靠自己劳动挣钱。
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没上学了?”
朱振元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爷爷去年病了,需要钱做手术,我就辍学打工了。”
“那你父母呢?”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是爷爷把我带大的。”
朱振元的声音很平静,但张俊怡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没想到随口一问,竟问出了这么沉重的故事。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没事,都过去了。”
朱振元勉强笑了笑,“爷爷手术很成功,现在在家休养。
我再攒点钱,也许明年就能回去上学了。”
吃完饭,雨也小了。
朱振元坚持要离开,张俊怡只好帮他叫了辆出租车。
“你的外卖费……”朱振元突然想起。
“不用了,你都这样了,我还让你请吃饭呢。”
张俊微笑着说,“对了,我叫张俊怡,医学系大一新生。
你呢?”
“朱振元。”
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其实我去年考上了江大,计算机系。”
张俊怡眼睛一亮:“真的?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学校旁听?
我可以帮你借学生证!”
朱振元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女孩,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谢谢,但我要工作,时间不多。”
“至少来听听课嘛,又不收费。”
张俊怡坚持道,“周三下午的计算机导论,教授讲得可好了。
你要是有空就来,我帮你占座!”
出租车到了,朱振元在室友们的帮助下上了车。
关车门前,他最后看了张俊怡一眼,那个站在宿舍楼下的女孩笑得像九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
车子启动后,朱振元忍不住回头望去。
这一望,他的透视能力又不请自来——透过宿舍楼的墙壁,他清晰地看到张俊怡正和室友们说笑着走上楼梯。
他赶紧摇摇头,试图驱散这诡异的视野。
但越是抗拒,视野反而越清晰。
他甚至能透过楼板,看到二楼、三楼的情况……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西楼的一个房间。
透过墙壁,他看到一个女生正痛苦地捂住胸口,慢慢滑倒在地。
而她的室友们似乎都不在房间。
“师傅!
停车!”
朱振元大喊一声,“快!
开回刚才那里!”
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急忙掉头。
车还没停稳,朱振元就推开门,拖着伤腿冲向宿舍楼。
“你干什么?
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
宿管阿姨拦住了他。
“有人晕倒了!
西楼,东边第二个房间!”
朱振元急得满头大汗,“快!
需要急救!”
宿管阿姨将信将疑,但看朱振元焦急的样子不像作假,便拿起钥匙:“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几分钟后,宿管阿姨慌张地跑下来:“真的有个女生晕倒了!
己经叫救护车了!
你怎么知道的?”
朱振元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这时,张俊怡和室友们也闻声赶来。
“怎么了?”
张俊怡问。
“西楼有个女生晕倒了,他说他看到了。”
宿管阿姨指着朱振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振元身上,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朱振元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玉佩,感觉到它正微微发烫。
这一刻他明白了,那块爷爷留给他的玉佩,赋予了他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而这种能力,似乎正在将他与那个叫张俊怡的女孩,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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