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老婆秘书递茶时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疤，
当晚他就抑郁复发再度自杀。
老婆猩红着眼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洛凡好不容易重拾对生活的希望，你为什么要刺激他！”
江洛凡在天台边摇摇欲坠：“沈总，不怪清逸哥，是我又想起了黑暗的过去，再也不想忍受过去痛苦的折磨了！”
就在他即将坠落之际，老婆一把将回忆交换装置扣在我头上。
霎时，我眼前的场景骤变。
无数狞笑的脸庞围上来，大手在我的身后撕扯游走。
明知这是江洛凡的记忆碎片，我还是惊惧地摔坐在地，哀求老婆将装置取下。
可她搀扶着浑身发抖的江洛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换掉这段记忆的江洛凡心理评估结果有了明显好转。
老婆喜出望外，如法炮制将他其他不堪的过往，都传输到了我的大脑。
看着重新找回笑容的江洛凡，老婆激动地扑进他怀里，却没注意到我日渐灰败的眼神。
她怕是忘了，过多交换他人记忆的最终结局，
是人格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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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死狗般俯趴在地，拽着沈涵依的裙摆，祈求她把回忆交换装置取下。
可昔日爱我到骨子里的女人，此时却用力踹开我的手。
锃亮的高跟鞋甚至在我指尖狠命碾了碾。
“别装了，陆清逸，你明知道那些都是假象。”
昨晚还与我耳鬓厮磨的她，痛心疾首地质问我：
“光是看到那些画面你就受不了，当时的洛凡得有多无助？”
“他好不容易才走出阴影，是你又把他推回了绝望的深渊！”
“不让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感同身受一番，你怕是永远学不会共情和尊重！”
可她明明知道，除了画面和声音，这种装置还会再现记忆主人当时的五感，包括痛觉。
这段回忆被江洛凡反刍过无数次，其中的痛觉也被他放大了无数倍。
我痛到抽搐，眼泪口水齐流。
却换来沈涵依落在江洛凡脸颊上的一吻。
当初我将自己的心脏捐给她父亲，都没落泪的沈涵依，
此时将脸埋在江洛凡胸前哭得隐忍。
“洛凡，你受苦了。”
“从知道你过往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研发出一款能转移你痛苦回忆的装置。”
“直至今天亲眼所见，我才明白你吃了多大的苦。”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指尖在地上抠出血痕。
没想到让沈涵依废寝忘食，甚至在我父亲突发脑梗都腾不出时间送去医院的产品。
竟是为了让另一个男人走出阴影。
直到天台的第一缕阳光抚上我的眼皮，我才从那场噩梦中清醒。
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低头才发现，当初安装人工心脏位置的白衬衫都被血浸湿。
我跌跌撞撞赶去医院，胸口始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江洛凡最痛苦的记忆，换走了一段我最幸福的记忆。
而我根本想不起是什么。
刚到医院，迎面就撞见面色红润的江洛凡，正小口小口喝着沈涵依喂给他的粥。
看到我，他慌忙抓住沈涵依的手，眼圈瞬间泛红。
“沈总，谢谢你在我病发时将清逸哥最幸福的记忆换给我。”
“我现在甚至不记得，那场让我想要自杀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但能在记忆里体验一次娶你的感觉，我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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