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了。
我小声说,踢着路上的石子。
石子蹦进路边的水沟,发出咚的一声。
姐姐的嘴角绷紧了。
她今年十九岁,眼角却已经有了细纹,似是被揉皱后又展开的纸。
为了爹当护林员的事?
我点点头。
姐姐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吗,护林员一个月工资有六十块。
六十块。
我在心里重复这个数字。
父亲在机械厂当四级工,一个月才四十二块五。
我的学费一学期要三十五块,还不算书本费。
可是...
我想起去年失踪的刘家老二。
他妻子在葬礼上哭晕过去的场景。
没有可是。
姐姐打断我,声音变得锋利。
你想辍学吗?像我现在这样?
她举起缠着纱布的手。
又迅速放下。
像是羞于展示。
2
纺织厂到家的路不长,我们却走了很久。
姐姐的步子越来越慢。
到最后几乎是在拖着脚走。
我知道她的小腿一定又肿了。
纺织女工都得站着干活。
一天七个小时下来。
腿会肿得发亮。
家门口,父亲正在修那辆老永久自行车。
车链条断了,他蹲在地上。
用改锥一点一点地撬着链节。
看见我们回来,他抬头笑了笑。
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像晒干的地皮突逢甘霖。
树梅回来了?厂里今天怎么样?
姐姐没回答,径直走进屋里。
父亲的笑容僵在脸上。
手里的改锥不小心戳到了手指,冒出一颗血珠。
他下意识把手指含进嘴里,那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晚饭是玉米糊糊和咸菜。
还有一小碟炒鸡蛋,黄澄澄地浮在油上。
母亲把大部分鸡蛋拨进我和姐姐碗里。
自己只夹了一小块,在嘴里嚼了很久。
我明天去林业局报到。
父亲说,眼睛盯着碗里的糊糊。
母亲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韩大山你
手续都办好了。
父亲的声音很平静。
三年合同,每个月工资直接发到家里。秀兰的学费就够了。
姐姐猛地站起来,碗里的糊糊洒了一半。
我吃饱了。
她说完就钻进了里屋,布帘子在她身后剧烈晃动。
姐姐是因为我才辍学的。
学费不够,她便说她读够了,转头去了纺织厂。
那时候,纺织厂也是好的。
但父亲说,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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