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城 > > 珍珠寨(铁柱贾玉帅)全文免费小说_小说免费完结珍珠寨(铁柱贾玉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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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雨点”的优质好文,《珍珠寨》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铁柱贾玉帅,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珍珠寨有三不劫: 孩童、女人和书生。我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一大一小,反手就是一掌。劈得铁柱抱头哇哇大叫。我边打边骂: 你怎么不把孩子他娘一起绑了,一家三口在我们土匪窝里团聚铁柱颤颤巍巍伸手指着我: 他娘在这儿呢。我愣了下,下手更狠了。本寨主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铁柱喊停: 难不成老大你还想嫁给那个忘恩负义的贾玉帅?我气急败坏,准备离寨出走,转头就遇上满载而归的贾玉帅。他凑近我,谄笑道
主角:铁柱,贾玉帅 更新:2025-07-21 06: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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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一大一小,反手就是一掌。
劈得铁柱抱头哇哇大叫。
我边打边骂: 你怎么不把孩子他娘一起绑了,一家三口在我们土匪窝里团聚
铁柱颤颤巍巍伸手指着我: 他娘在这儿呢。
我愣了下,下手更狠了。
本寨主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铁柱喊停: 难不成老大你还想嫁给那个忘恩负义的贾玉帅?
我气急败坏,准备离寨出走,转头就遇上满载而归的贾玉帅。
他凑近我,谄笑道:
等我娶了郑大富的女儿当上寨主,就接你过去。
气性还是这么大,那让你做大,总行了吧。
他自夸自大,认定了我这珍珠寨没他活不下去。
恕不能如愿,他成亲当晚,我一把火烧了他的后院。
1
珍珠寨是爹留给我的,前几个月他刚病逝。
不同于那些打家劫舍的悍匪,寨子里尽是些老弱病残,我们开垦土地,自给自足。
有的躲避战争,或是扛不住赋税,反正都有个不得不上山的理由。
可惜这里不止一个寨子,对面山头黑熊寨一寨独大,仗着人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爹一死,再也没人能护得住珍珠寨。
我拿出最后的家当,往地上一撇,爱拿啥拿啥吧。
叮叮咣咣之后,只剩五人一狗。
那四个还是一家的。
就连阿黄肚子里都揣上野狼的崽子。
铁柱没说错,就我王珍珠没有男人要。
贾玉帅不算男人。
他是我爹在山沟里捡来的,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有个半大的孩子。
花大娘早就看他不顺眼,说他指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长心的东西。
我爹还没死呢,他就弃明投暗,带着我爹教他的看家本领跑到黑熊寨,做郑大富的狗去了。
但别说,人家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二当家的,确实比我这珍珠寨有前途。
以前爹在的时候,他就天天嚷着长大后娶我。
我爹棍子都打断了,也堵不住他的嘴,全寨子的人都当真了。
除了寨子里这几个歪瓜裂枣,我也没见过几个好男儿。
倘若爹没死,他没背叛,我可能真会嫁给他。
2
春花下手比我还狠,我回来时,铁柱都被打出犄角了。
他鬼哭狼嚎: 谋杀亲夫啊
见我回来,春花才停手: 让你再触犯寨规,让你乱说话
我赶紧给她倒茶端水,这可是珍珠寨的打手,矜贵着呢。
铁柱蹲在墙角哇哇大哭。
一转身,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两个人。
我赶紧摘了两人头套和塞嘴布,开始道歉: 这位兄台,实在对不住,小弟不懂规矩,已经教训过了……
哇……去
这男人长得好啊,跟画本子上狐狸精最爱勾引的白面书生一样。
谦谦君子相,灼灼桃花眼。
我眼睛都看直了。
哪像贾玉帅长得黝黑又壮,像头站起来的大狗熊。
嘶,我拿他比较什么。
这娃娃生得也好,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净喜人,就是脸很臭,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其实寨子里多两张嘴吃饭也没什么问题,铁柱脸皮厚,让他去隔壁山头多要点儿饭。
大的不求饶,小的不哭喊。
我一惊: 铁柱,你给人舌头拔了?
铁柱还在哭,吐字含糊不清,叽里呱啦地说一通。
春花: 他说不敢,路边捡的,以为没人要就绑回来了。
我又想劈他: 你唬谁呢?
告诉我哪条路,我再去捡几春花: 他说阿黄能作证,就山下那个岔路口。
话一出口,春花转身又是一记暴捶。
我蹲在地上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当即决定,全都留下
小孩一脸傲居冷漠,眼睛都放着寒光。
大的这个也是一脸淡然,摘下头套时他撩我一眼,再就没给过我正脸。
我可是土匪啊,伸手就去扣他下巴逼他正眼看我。
好家伙,一副誓死不从的桀骜模样,眼尾泛红,美人嗔怒。
看得我心都化了。
只是怎么觉着这张脸有点眼熟呢?
正当我心猿意马之时,王大爷粗犷的声音给我当头一棒。
寨主不好了,贾玉帅那厮带人来了
3
老头子气喘吁吁: 是攻是守?
我眼前一黑,属实想多了。
就咱们那寨门,一脚就能踹飞。
我让他们在堂厅待着,独自出门迎战。
贾玉帅轻车熟路,开了寨门,大摇大摆地带人进了寨子,远远地笑着唤我: 珍珠
我抬眼往他身后的人群看,发现几个面熟的人。
亏我还念着他们离开珍珠寨有没有活路,结果人家转头吃香喝辣去了。
那几个人心虚地移开眼,缩着脖子往后面躲。
刚才在外头碰面的时候,我就看见贾玉帅身上的血迹,想必今日收获颇丰。
此刻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却仍掩盖不住身上的血腥味。
他一挥手,身后的人上来把肩上扛的、手里提的,一股脑堆在我脚边。
甚至还有匹黑鬃黑尾的烈性小红马,几乎是被人拖进寨子里,马蹄不安分地躁动着。
贾玉帅伸手接过缰绳,那马儿很怕他,清澈的眼睛里溢出恐惧。
离得近了,我才看见马儿身上道道溢血的鞭痕,混着它的红毛,远看并无异样。
我气极,瞪他: 你打的?
他无所谓地笑笑: 畜生都是这么驯的,不驯能听话?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努着下巴,指地上: 够你们吃一阵子了。
我看向那堆战利品,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爹在的时候,寨子里男耕女织,说不上富裕,但我们不会为吃穿发愁。
贾玉帅每次都偷跑下山,去城里弄些有趣玩意儿给我,有时候是甜腻腻的点心。
爹不喜欢他这样做,也禁止大家下山。
尤其是贾玉帅,油嘴滑舌,给我的东西都是坑蒙拐骗来的。
可我拒绝不了。
就像甜滋滋的糖块,让人戒不掉。
回过神时,贾玉帅往我脖子上套东西。
是一大串珍珠,颗颗玲珑剔透。
他瞎摆弄两下,低声道: 给你的聘礼。
我本来挺高兴,闻言沉着脸抬手要扯下来,抢来的东西也好意思拿给我做聘礼。
他不让,又从怀里掏出几串不一样的珠宝,一股脑套在我脖子上,簪子什么的胡乱插在我发间。
我觉得他是想谋杀,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笑: 逗你的,这些全是你的。
我想起以前,他也总说这句话,全是你的。
明明曾经满眼都是我的人,怎么说叛变就叛变,又假惺惺地月月给我们送吃食。
春花说是因为还没尝到我的美色。
我听得牙酸,说她见识短,城里黄金巷的美人那才叫一绝。
提到美人,眼前不自觉浮现屋里那男人俊俏的面庞,真是叫人难忘。
一抬眼,对上魁梧粗糙、笑得恶心的贾玉帅。
呕
4
打发走贾玉帅,我顶着一头珠宝进屋。
招呼春花: 喜欢哪个拿去
春花不敢动: 我怕拿完又要换寨主了。
我嘶一声,这姑娘说话咋就这么直呢。
一转头,瞧见小孩神情复杂地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身上的珠宝首饰。
男人清咳一声,那小孩才愤愤不平地白了我一眼。
我叉着腰,大咧咧地走过去,冲着他笑得邪恶: 想要?告诉我叫什么就给你。
小孩抿唇,眨巴着大眼睛半晌才道: 恒松。
我又看向旁边的男人: 你爹呢?
小孩噎住,小身板使劲往后躲。
男人自答,声音低缓却动听: 温九如。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叫珍珠,王珍珠
他闻言一愣,深深看了我一眼,又将头转了过去,面色复杂。
我这才想起来两人还被绑着呢,赶紧解开束缚他们的绳子。
死铁柱,下手真狠,这细皮嫩肉的,都留印子了
温九如活动着通红的手腕,支起一条腿坐在地上,衣衫凌乱,黑发也散了一半,瘦弱娇美,活像黄金巷里吃人不吐骨头的花魁。
看得我直流口水。
恒松一股脑爬起来,躲在温九如身后,漆黑的眸子瞪着我。
春花打断我犯花痴: 他们怎么处置?
我让她说话客气些,又不是犯人,应该说招待……
春花下去收拾屋子去了。
我嘿嘿傻笑,伸手去扶温九如起来。
他一双手瘦长白净,瞧着弱不禁风,捏着我腕骨的力气倒是不小,生生拒绝我的好意,自己站了起来,抚了下衣摆上的灰尘。
动作轻柔飘然,配上他那张脸,宛如谪仙。
许是我盯着他的目光过于直白,他耳根通红,神色为难,一副良家不肯就范的坚毅模样。
我可是土匪啊。
回头叫住准备溜走的铁柱,假装恶狠狠地吩咐: 今日起,给我把门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屋子半步
霸道强制,我最会了。
5
可温九如也太听话了,我一身力气没有用武之地。
铁柱劈柴,他喝茶。春花练武,他喝茶。花大娘缝衣,他喝茶。王大爷做饭,他还是喝茶。
粗茶淡饭,箪食瓢饮。
如此寡淡的生活到了他身上,竟也是这般赏心悦目。
而我,就是每天冲着他犯花痴。
他偶尔也会看我一眼,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不像被绑架的人,倒像是来避暑的。
我舍不得他干粗活。
每次说这话时,铁柱都会仰天长啸: 我再也不乱捡男人了
温九如勾唇一笑,目光飞快从我脸上划过。
可我分明看见他眼底的波动,就像那串珍珠在阳光下发出的光芒,熠熠生辉。
恒松除了阿黄,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
哦,还有那匹叫狗蛋的小红马,似乎很黏他。
我起的名字,嘿嘿。
不是故意针对我就好,毕竟我以后是要做他娘亲的
我拐着弯打听他娘的底细,这死小子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只字不吐。
被我问得烦了,他拧着眉头看向姿态慵懒的温九如: 他没媳妇。
我一听,眼睛亮了,拍拍他嫩滑的脸蛋: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娘
恒松赏了我一记白眼。
寨子里多了两个只会吃饭的人,日子似乎有些艰难。
贾玉帅上月送来的米面也快要见底。
我舍不得温九如吃粗粮,恒松也正长身体呢。
这次轮到春花白我一眼。
我决定进山打猎。
家里四口人都不同意,就连阿黄也咬着我的裤脚不让去。
我当然知道原因,爹就是因为掉进狩猎坑里,被削尖的竹子刺中肚子,才病逝的。
那么大的一个坑,不知道以为是要猎野象呢。
我用小刀把竹条削尖,当作箭来用,可惜只能猎些野鸡野兔什么的,杀不死大家伙。
但有口肉就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苦口婆心地劝。
一直沉默寡言的温九如突然站了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天呐,明知道那么危险,还要跟我一起去,他肯定喜欢我。
6
我高高兴兴地带着温九如上山,一路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他好像有心事,神色飘忽,东张西望。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帮我找猎物。
他落在后头,我伸手去牵他的手腕,故意吓唬他: 你跟紧些,莫要丢了,山里虫蛇野兽遍地
其实只要回头,就能看见山坡上的珍珠寨,我们根本没走几步。
我承认,就是想牵他的手。
真奇怪,看着细皮嫩肉的一个人,怎么一手心的茧子。
肯定是拿笔写字磨的,不像我是拉弓拉的。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细细感受他手掌的茧子。
他被我摸得烦了,用力挣脱,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我追上他: 你不认识路,不要走丢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他还是不理我,脚步飞快,哪里像柔弱的书生。
脖子怎么也这么红?生病了么?
温九如终于肯慢下来,回头幽幽看我一眼,似是有些埋怨。
我装傻充愣,又去摸他的手。
我们在山里转悠半天,小有收获,用我自制的小弓箭猎了四五只野鸡。
温九如接过沉甸甸的猎物,提在手里。
我心里甜滋滋的,可又怕他累着,赶紧抢回来。
他叹口气,冲着我无奈一笑: 这些东西还是能提动的。
我心脏跳得好快,都怪他那仿佛能摄人魂魄的笑。
林中一声鸡叫,打破我们之间旖旎的气氛。
我转身搭好弓,信誓旦旦道: 你在这儿等着,我再猎一只就回来。
可等我兴高采烈地提着野鸡回来时,那个应该站在原地、言笑晏晏的俊俏公子,却已不见踪影。
7
我心急如焚,手里的野鸡和弓箭都跑丢了,沿着刚才的位置四处搜寻。
直到一声虚弱的珍珠,我才如梦初醒。
温九如躺在坡下,下身的浅色衣衫被鲜血染红,像是开在荒山里的一朵娇花。
我一把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
他脸色更加惨白,弱柳扶风般倒在草丛里。
我滑下坡去,离得近了才瞧见一根尖锐的竹条贯穿他的小腿。
这次没忍住,我哭出声来。
那天爹也是这般模样被抬回来的。
温九如抖着手去抹我的眼泪,竟还笑得出来: 无碍,能扶我起来么?
我止了哭声,可眼泪怎么也抹不干净。
都这个时候了,他另一只手竟还紧紧拽着拴住野鸡的麻绳,手都磨红了。
我扶他起身,把野鸡绑在腰上。
动作间,他腿上又涌出鲜血,蹭湿我的裤腿。
我不敢再看,咬咬牙: 能爬上去么?
温九如抬起茶色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坡顶,有些犯难。
我拖着他试了几次都无果,只会让他的唇色又白几分。
他轻轻推开我,有气无力道: 你先上去,回寨子找人来帮忙。
我怎么敢把他独自扔在这荒山野岭,等天黑了林中野兽出没,更走不了。
等气息平稳了些,我开始动手脱外衣。
他脸色一红,别开视线。
可我不仅脱自己的,还要扒他衣服。
温九如挣扎无果,裸着红透的胸膛摊在地上,任我作为。
想多了,我又不是禽兽,怎么能趁人之危,只是想用衣服代替绳子,把他拽上去。
眼下正值夏季,荒草冗杂但顺滑,方便我操作。
我把几件外衣绑在一起,一端绑在温九如细腰上。动作麻利地爬上去,就近找一棵树绑上另一端,慢慢借力往上拉。
等把人拽上来,温九如已经双眼紧闭,彻底昏迷。
不敢多耽搁,我背起他就往寨子跑。
一路上不知道跌倒多少回,他就这样把我压在身下,或者滚到一边。我只会一次次把他重新背好,用被鲜血染透的双手勒紧他,汗水打湿衣衫,双腿软到只能背着他跪在地上往前爬。
我不要他死。
8
花大娘的手艺真不错。
温九如小腿上的伤口缝合得很漂亮。
他没死,失血过多,躺了三日才醒。
脸色都快要白到透光,腕骨更加突显,磨得我手疼。
太瘦了。
我得给他好好补补。
铁柱看着一匣子的珠宝首饰,脸色很臭: 谁知道贾玉帅从哪里烧杀抢来的,当铺的伙计一看就知道是哪里的东西,到时候说不清楚,衙门的人一来,插翅难逃
我打包好要当的东西,点头: 嗯,很危险,所以这次我自己去。
他不理解: 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我仔细想了想,摇头又点头: 是也不是。
铁柱捂着脑袋犯难: 我捡他进寨是想让你忘了贾玉帅,怎么感觉他更麻烦……
我不在乎,笑着问他: 想给春花送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他跺了一脚,起身夺走那堆珠宝: 我去
铁柱天黑才回来,买齐了药材补品,给春花买了支簪子,剩下的钱一并还了回来。
我仔细把钱放好,等温九如伤好后,我们就搬到山下去住,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谁也不准离开。
温九如自从醒来以后,只能卧床养伤。
我日日陪着他,给他煎药,陪他说话。恒松被我三番五次赶了出去,小家伙撅着嘴巴逃走了。
可温九如看我的眼神变得好奇怪,动不动就脸红,眸光晦暗不清。
我怀疑是药量不够,赶紧把钱都给铁柱,让他再去抓些补药。
铁柱把钱扔了回来,脸红脖子粗地开口: 他这哪是伤没好,是太好了
我没听懂,冲着他背影喊: 你不去我去
他又转了回来,拿走钱的时候狠狠剜了床上人一眼。
温九如咳嗽一声。
我赶紧扑过去瞧他脸色: 怎么突然咳嗽了?
他死死拉着被子,不肯睁眼看我,气息滚烫: 珍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好,临走前问他: 温九如,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家人?
半晌,他才出声,声音哑得厉害: 珍珠,我愿意的。
9
贾玉帅和郑大美的婚期将近,各个寨子都得了消息,开始筹备赠礼。
战乱加重税赋,流民四起,山贼猖狂,遭殃的还是百姓。
铁柱又下了趟山,帮我买了几匹上好的布料,我打算给温九如和恒松做套衣服。
他回来时脸色沉重: 城里最近严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我点头,把剩下的钱收好: 最近都不用下山了。
有一天贾玉帅又来了,带着几匹上好的布料,红彤彤的,像喜服的颜色。
他壮硕的身子又厚重了些,像头野猪。
知道你不会针线活,提前半年时间,总能绣好喜服了吧?
我十分惊讶于他的脸皮厚度: 半年?半年时间你能说服郑大富和郑大美再娶一房?
还是你有把握我王珍珠一定会同意嫁?
他笑着抚摸那块布,眼神却盯着我身上,黏腻恶心: 你放心,半年之后,整个黑熊寨都得听我的。
我只感觉浑身发冷。
贾玉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瞧见我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针线和布匹。
是件已经成型的男衣,他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量,不要脸地笑道: 好像小了点儿,针脚也难看。等嫁过去,我让你亲自量量,别再做小了……
等他走后,我让铁柱把那几匹红布和未完成的衣服都扔进灶坑里烧干净,别脏了我的手。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温九如朝夕相处,相濡以沫。
其实是我厚脸皮非要搬到下屋来照顾他。
除了喝药,其余的他都乖乖听话。
我看着一大碗药香浓郁的黑汤水,倒了怪可惜的,仰头一口闷。
温九如急得差点站起来: 珍珠
喊晚了,已经喝光了。
我咂吧着嘴,苦得五官都拧在一起,怪不得他不爱喝,苦到心底了。
下一瞬,唇上冰凉的触感若即若离,舌尖一卷,一抹甜瞬间在口齿间炸开。
温九如喂了我一颗糖。
我冲他笑: 好甜。
可他又脸色爆红,身子猛地僵住。
我跟着垂眸看去,发现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就停在我唇前,指尖上残留一抹褐色的水渍。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我刚才舔的是他的手指。
温九如帮我止鼻血,怎么越止越多。
他哑然失笑,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
我被蛊惑了一般,任由他拉着我在他床边坐下,用手掌沾了冷水敷在我额头上。
完蛋,血流不止。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自那天起,见到温九如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就流鼻血,硬是流了三天。
铁柱嘲笑了我三天。
我连夜从下屋搬了出去,只敢远远地看着温九如。
他穿的是花大娘缝的衣服,特意为他选的素色好料子。
等我重新做一件,他恐怕要一直光着了。
可我就是看不够他那张脸,总觉得现在看不够,以后就要没机会了。
怕是也没机会穿我做的衣服了。
10
贾玉帅婚期当天,特地差人来叮嘱我,不要露面。
附近几个寨子谁人不知他原本是珍珠寨的人,如今却成了叛徒做了黑熊寨的当家,又迎娶寨主的女儿。
倘若今日再见到珍珠寨的人,只会遭人诟病。
他最要面子了。
可惜我没听,叫铁柱把来传信的人绑了,乔装打扮一番,混进黑熊寨。
进寨不能带武器,我把袖箭拆碎藏在头发里带了进去。
趁着众人把酒言欢的热闹场面,重新装好袖箭,摸进后院。
我准备给贾玉帅送一份大礼。
爹的死是个意外。
各家地盘都有规划,珍珠寨的山头为何会出现一个能猎野象的陷阱,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跟爹一起上山狩猎的三人,好巧不巧,如今都跟着贾玉帅投奔黑熊寨。
爹卧床那段时日一直昏迷,那日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凭那三人一致的口供。我爹掉入陷阱,肚子被利器捅穿。
那时候我不敢离开寨子,等爹咽气下葬,才带着春花找到他们口中的案发现场。
我让春花沉住气,不要告诉铁柱,这小子脾气暴躁,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拿刀去跟那几个人拼命。
有个腿跛的青年男人在后院厨房帮忙打杂,他站在堂口被人指挥着上菜的时候,我瞧见了,一路跟着过来。
冰凉锋利的箭头抵在他脖子上时,他连动作都没停,继续手上的活,讥笑道: 大小姐要不要看看场合,你杀了我,还能活着走出去?
我开门见山: 所以你承认,我爹的死跟你们有关。
他动作一顿,神色有一丝僵硬。
我只杀过野鸡野兔,杀人是头一遭,费了些力气,杀得也不漂亮。
他面色痛苦,鲜血溅了一地,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但我并不害怕,只有酣畅淋漓的痛快。
宴席进行到后半段,前院的嘈杂声更甚,夹杂着酒碗落地的豪迈。
茫茫人海再找两个人实属不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今天都杀了。
贾玉帅说会抬我进门,到时候借势再杀人也不是不可。
可那样我就不能跟温九如成为一家人了。
想到他温润如玉的模样,我放火的动作更快了。
大火烧起来很快,我躲在暗处瞧见郑大美一身红嫁衣从喜房里冲出来,指挥手边仅存的几个人打水灭火。
我还是有些人性的,只烧了几间空房子,离水源也近。
看着渐渐失控的大火,却仍不见前院的人来支援,我心里疑惑,难道全喝醉了?
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金戈铁马的凶残。
前院厮杀一片,惨叫声连连。
不知是谁做了叛徒,里应外合打开寨门,放了朝廷的兵进寨。
这是一场毫无翻盘机会的围剿。
我转身跑回后院,拉住还在救火的郑大美: 赶紧走,朝廷派兵来围剿了
她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我和她也算一起长大,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谊,但让她白白送死,我做不到。
转眼功夫,后院也跟着乱起来。
人人都在逃命,自顾不暇,谁还管什么当家的。
郑大美甩开我的手,从地上随便捡了把刀。
她回头看我,眼神坚定: 我要去救我爹,你赶紧从后门跑吧
11
整座山都弥漫着硝烟。
我拼命往回跑,离黑熊寨最近的就是珍珠寨,官兵要围剿的可不止一个寨子。
今日喜宴,各寨子都留了少许人手看寨,清理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真是一手好计谋。
不远处突然传来狗吠,我猛地停下脚步,矮身藏起来,直到阿黄发现我,激动地咬着我的裤脚撒欢。
我起身,随即被揽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朗朗月色下,温九如把我抱得很紧,似是要融进血里。
可我没有伸手回抱他。
他终于舍得松开我,凑近了打量我有没有受伤,难得见他面色焦急、呼吸急促的模样,仿佛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应该高兴才对,可话一出口却变了语调,干涩哽咽: 那些官兵是来救你的吗?
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也不是。
我问: 你留下来,是真心想跟我成为家人么?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有点感动,吸吸鼻子,却说出来另一番话: 可是你一直在骗我啊,明明是因为那串珍珠才决定留下,你认出那些珠宝是你们家的东西。陪我打猎也只是想勘测地形,以备逃跑,故意受重伤让我去当了那些劫来的东西,给你们家的人传信,让朝廷派兵围剿……
他抓着我的胳膊,摇头: 不是的
我苦笑。
温九如动作很急,可落在我脸颊上的指腹却很轻柔: 我,我只是在给我的人传信,朝廷派兵围剿并非我所为。珍珠,跟我走,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走?去哪儿?
我们回京城。
然后呢,世子是要另买一间房把我当外室来安置?
他动作一僵,清明的眸光宛如盈盈水面,波动不止,似是激动,又是恐慌: 珍珠,你,你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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