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瓣完全展开,中心的花蕊间,是一个少女。
白净的肌肤闪着淡淡幽光,一头浓密金发上点缀着各色花朵,她的身上是一条简朴的绿色长裙,裙摆向外延伸,铺开草甸。
她抱膝而坐,睁开绿色的眼眸,好奇地环顾西周。
“哦,她多可爱。”
涅娅薇尔激动地俯身观看。
奥瑞恩也凑了上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惊讶的望向天空:“谁?
是谁在说话?”
“我们是你的创造者,你可以叫我母亲,是大地孕育了你。”
盖娅温柔地说。
“母亲……”少女望着天空,“可你们在哪?
为什么我见不到你们?
为什么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不必担心,维塔亚。”
克洛诺斯忒开口。
“你是生命之初,空间会赋予你生的权能。”
“哦,你擅自给她取了名字?
她是我的女儿。”
盖娅有些不满。
“维塔亚这名字挺好的,听着就很有活力。”
奥瑞恩见盖娅与克洛诺斯忒剑拔弩张,出面打圆场。
他抬手将温暖的光注入少女:“我赐予你光的温暖。”
涅娅薇尔紧随其后:“我赐予你水的滋润。”
盖娅也不得不妥协:“好吧,维塔亚,我赐予你土的根基与孕育之力。”
三道光束汇入维塔亚的体内,维塔亚的周身泛起磅礴的生命之力。
维塔亚从花间走出,她的脚尖刚触及地面,生命就肆意生长,向外蔓延。
大地上长满植被,灵巧的动物穿梭其间,天空中飞鸟自由地翱翔,海洋里游鱼随心地潜跃。
很快,整个世界都被生命填充,变得喧闹、热烈。
然后,维塔亚的身体突然开始快速衰老。
她的金发变得灰白,上面点缀的花朵也迅速的枯萎、腐烂。
她光洁的肌肤生出褶皱,她的骨骼逐渐收缩,使得她无法站稳,最终摔倒,融入了大地。
众神惊了!
“她不见了?!”
盖娅急迫地寻找着,却再也不见维塔亚的身影。
“哦,可怜的姑娘,她消逝在时间里了。”
涅娅薇尔悲伤地说。
随着维塔亚的消逝,生出她的那朵花也逐渐的枯萎,最后化为一个少年。
“快看,又出现了一个生命。”
奥瑞恩率先发现了他,指给众人看。
“塔纳托斯,你是生命之末,时间会赋予你死的权能。”
克洛诺斯忒保持着一贯的镇定,抬手将一道光注入少年体内。
伴随塔纳托斯的出现,世界上的生命开始消亡,最终重归寂静。
塔纳托斯也注意到了世界的变化,惊惧地看着世界因自己的到来而腐败、消亡,迷茫无措。
“克洛诺斯忒,这又是怎么回事?”
涅娅薇尔己经渐渐习惯了他的全知,向他发问。
“如果只有生,生命无休止的繁衍,在世界被填满后,就容不下新生了,所以需要死亡来平衡。”
“为什么维塔亚最后会死?
他却一首存在?”
盖娅发现异常。
“这小子真聪明,他剥夺了自己死亡的权利,想以此获得永生。”
克洛诺斯忒轻笑起来。
“如果死亡不走,生命就无法再次降临。”
“可他现在死不了,看来只能麻烦三位另造一个属于死亡的空间。”
三位神明对视一眼,立即动手——盖娅抬手撕裂大地深处的岩层,黑色土壤翻涌着化作冥界的地基;涅娅薇尔引来深渊之水,在地基边缘冲刷出忘川河,河水泛着能溶解记忆的幽蓝;奥瑞恩则摘下一缕最暗的星光,镶嵌成冥界的穹顶。
此时的塔纳托斯正在大地上收集亡魂,他接到众神的指引,将灵魂送往冥界。
随着塔纳托斯的离开,三位神明重新用力量滋养花朵,维塔亚重新从中诞生,生命也随之出现。
为避免世间生命的再次消亡,她也利用了生的权能,在自己的死亡之后,延续了无数个生。
此刻的维塔亚与塔纳托斯,成了这方天地间唯二突破了生命固有界限的存在——一个以无限的生,不断重启生之循环;一个以抹除的死,将自身永远锚定在生之维度。
两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触碰到了永生,却尚未真正踏足神明之列。
奥瑞恩代表创世神下放神谕,要求两个待命者重新为世界规划生命。
此时的生命,不过是生命力的拟态,凝聚成植物、飞禽、走兽、游鱼……都是单一形态的复制品。
而他们需要使生命更加丰富,让世界不断变化。
按照奥瑞恩大人的指引,此刻该为这片平原定下草食的基准了。
神明说过,生死的权能需以“延续”为纲,不能凭一时心意。
维塔亚指尖凝起绿光,光晕在掌心轻轻晃动。
她记得那道指令清晰如刻:“让它们能在这片土地扎根,却不可泛滥成灾。”
于是她俯身,将光晕按进泥土。
一团带着草木气息的光晕落地,化作只灰褐色的野兔——耳朵不算太长,绒毛厚实得刚好抵御平原的晚风,后肢强健,擅长在草丛间短促跳跃。
这是她为草原定下的“兔形基准”,像一粒等待风播的种子。
塔纳托斯望着野兔消失在茅草丛的身影,抬手往灌木丛一按。
暗影聚成只赤棕色的狐獴,尖吻细爪,动作警觉如闪电。
它不追太远,只在平原的灌木丛边缘逡巡,刚好扼制着野兔的过度繁衍,给这片草地划了道无形的边界。
维塔亚又俯身触碰泥土,一株结着圆果的灌木破土而出,叶片边缘带锯齿,果实熟时呈橙红,果肉酸甜——这是给野兔留的口粮,也是她埋下的“植物基准”。
未来,风会把种子吹出草地,让它在潮湿处多长绒毛,在干燥处缩小叶瓣。
塔纳托斯便对着灌木旁的枯木一点,几只深褐色的甲虫爬了出来,专啃腐叶与掉落的果实,清理平原的冗余。
它们外壳的硬度,正合这片土地的日照与湿度。
他们在平原上定下的,从来不是“终局”:野兔会在南迁时长出更长的耳朵散热,北迁时换上雪白的冬毛;狐獴的毛色会随栖息地的岩石变色;甲虫的食性会跟着当地的落叶调整。
维塔亚与塔纳托斯只埋下“平衡的根”,让生命带着这最初的基准,往世界的各个角落走去,在风里、土里、雨里,长出千万种模样。
待世间遍布生命,维塔亚与塔纳托斯的神格觉醒,生命女神与冥神,将正式位列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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