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意拉着李国诚窜出了那间充满暧昧气息的泥土房。
刚踏出房门,还没适应外面稍显刺眼的阳光,唰唰几道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跟探照灯似的。
堂屋灶间门口,正拿着个簸箕摘菜的李母张翠兰愣住了,手里的一把豆角差点掉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看自家那个平时冷着脸、这会儿却有点手足无措的老儿子,再看看那个挽着他胳膊、笑得跟朵刚沾了露水的喇叭花似的小儿媳妇。
这……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冯如意这闺女,长得是顶顶好看,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可自打嫁进来,别说挽胳膊了,看见她老儿子就跟看见狼似的,恨不得绕道八丈远,天天耷拉着脑袋,话都不多说一句。
今天这是……中邪了?
还是昨晚……咳!
同样震惊的还有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大儿媳赵小草。
她手里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啪嗒一下掉回盆里,溅起几点水花。
她嘴巴微张,看看小叔子,又看看那长的跟朵花似的弟媳,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冯如意才不管她们怎么想,末世大佬啥场面没见过?
她脸上笑容更甜,声音又脆又亮,带着点儿恰到好处的娇憨:“妈妈,大嫂早!
我跟诚哥哥去知青院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哈!”
这一声妈妈,这一句诚哥哥,宛如平地惊雷,把院子里三个李家人炸得外焦里嫩!
李国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电流从耳朵眼钻进去,噼里啪啦一路火花带闪电,把他半边身子都电麻了,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又痒又酥的劲儿,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诚…诚哥哥?!
张翠兰手里的簸箕彻底端不稳了,豆角撒了几根都顾不上捡。
她活了半辈子,头一回听人把娘叫成妈妈,还是用这种又甜又糯的调调叫出来的,哎呦喂,这心口哦,就跟三伏天喝了碗冰镇绿豆汤似的。
舒坦!
美!
先前那点对小儿媳妇的担忧和不满,瞬间被这声妈妈冲散了一大半。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姑娘,叫人都这么好听!
赵小草更是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娘咧,冯知青她……她怕不是昨晚喝多,还没醒酒?
吃错药了?”
她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张翠兰正美着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扭头就怼:“你才吃错药哩!
大清早的胡咧咧啥!
赶紧把你那衣服晾了,该干啥干啥去!”
说完,老太太美滋滋地弯腰捡起豆角,脚步轻快地又钻回了厨房,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冯如意才不管身后的小插曲,拉着还在魂游天外的李国诚,一溜烟地出了李家院子。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冯如意深吸一口,感觉浑身细胞都在欢呼。
这才是人待的地方啊!
没有丧尸的腐臭,没有辐射尘的怪味!
李国诚任由小媳妇拉着自己走,脑子里还在无限循环播放那声娇滴滴的诚哥哥,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感觉脚下轻飘飘的,跟踩了棉花似的。
去知青院的路要经过村边一片小杨树林。
眼看再拐个弯就要看到知青院的院墙了,李国诚却突然像是回过神来。
他脚步猛地一顿,手上稍稍用力,拉着冯如意就往旁边那片枝叶茂密的小树林里钻。
“诶?”
冯如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着踉跄了几步,七拐八绕地到了林子深处一棵粗壮的老杨树后。
“干嘛呀……”她话还没问完,李国诚突然转过身,双臂一伸,将她困在了他和粗糙的树干之间。
但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下意识的呵护,一只宽厚的大手及时垫在了她的后腰和树干之间,生怕那粗糙的树皮硌疼了她娇嫩的皮肤。
他低着头,黑沉沉的眼睛紧紧锁住她,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
林间的光影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更加深邃难测。
“媳妇,”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一种滚烫的温度,“你刚刚……出门的时候,叫我什么?”
冯如意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装傻,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无辜地眨巴着,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叫什么了?
我没叫啥呀?”
“叫了!”
李国诚语气肯定,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对着娘和大嫂说的!”
“哦~”冯如意拉长了调子,故作恍然大悟,“我说妈妈、大嫂早呀!”
“不是这句!”
李国诚有点急了,垫在她腰后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身体又往前倾了半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后面那句!
你叫我什么?”
两人靠得极近,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皂角、阳光和纯粹男性气息的味道霸道地笼罩着她。
冯如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急切和某种渴望的俊脸,心里的小恶魔翘起了尾巴。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仰起脸,粉嫩的唇瓣微微开启,吐气如兰,声音又轻又软,带着钩子:“诚~哥~哥……”音调微微上扬,拖得又长又媚,像是羽毛轻轻搔过李国诚心尖最痒的那块肉。
李国诚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眼底瞬间卷起狂风暴雨般的暗潮,再也压抑不住,猛地低下头,狠狠攫取住了那两片不断吐出诱人话语的嫣红唇瓣。
“呜……”这个吻不同于昨晚带着酒意的迷乱和试探,也不同于夜里失控般的掠夺和占有。
而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激烈情感,滚烫、急切,甚至带着点儿凶狠的意味,要将她刚刚那声诚哥哥连同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彻底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冯如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野蛮的亲吻弄得有些腿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指尖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擂鼓一般撞击着她的掌心。
林间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间急促的呼吸和暧昧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冯如意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李国诚才喘息粗重地松开了她。
他的额头还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他的眼神深邃得吓人,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人淹没。
然而,下一秒,这个男人却像是突然切换了模式。
他猛地首起身,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脸上那汹涌的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硬朗的模样,甚至还下意识地抬手,略显僵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被揪乱的衣襟。
如果不是他的耳根还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尚未完全平复,冯如意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个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的男人是自己的幻觉。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却努力装作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平静得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咳……走吧,不是要去知青院吗?”
说着,就牵着她,步伐稳健地往外走,好像刚才那个突然把人拉进小树林、抵在树上亲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是他一样。
冯如意被他拉着,踉跄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挺拔、却透着股莫名僵硬的背影,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天哪!
这男人……这男人也太有意思了吧!
亲完就跑……啊不是,亲完就装正经?
她快走两步,凑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戏谑小声嘀咕:“闷~骚~男~”走在前面的李国诚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脊背似乎更加僵硬了,连带着牵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手,温度也骤然升高了几分,但他硬是梗着脖子,没回头,也没反驳,只是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冯如意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这六十年代的老公,真是个宝藏男孩啊!
外表冷硬得像块石头,内里却纯情又闷骚!
这反差萌……简首绝了!
她对接下来讨债的戏码,以及和这个闷骚男的夫妻生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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