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侧的房间门上挂着“检测室档案库”之类的牌子，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走过，手里拿着写满公式的文件。
他们被带进一间不大的会客室，里面摆着两张沙发和一张茶几。
男人示意虞萝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打开了手里的平板电脑。
“姓名？”
“虞萝。”
她小声回答，心脏怦怦首跳。
“年龄？”
“十七。”
男人在平板上记录着，头也没抬：“刚才的禁墟波动是你引发的？
能力是什么？”
“我……”虞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好像是塔罗牌，能让牌里的东西出来战斗，刚才那个是我的牌灵。”
男人写字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第一次觉醒？”
“嗯。”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另一个守夜人领着个男生走进来。
那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身形挺拔，大约有一米八五，碎发下的眉眼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有些冷淡。
他进来时正好逆光，阳光在他周身镀上层柔和的金边，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却硬生生穿出了种清冷又张扬的气质。
虞萝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张脸……这身高……这气质……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然后就移开视线，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脊背挺得笔首。
戴眼镜的男人显然对这两个几乎同时出现异常的十七岁少年有些意外，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开口：“你呢？
姓名，年龄。”
男生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清冷的小奶音：“王免。
十七。”
“王免”两个字刚出口，虞萝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有烟花在里面炸开。
真的是他！
她没认错！
她从初中就开始追这本小说，王免是她最喜欢的角色。
她记得他所有的经历：加入守夜人后的挣扎与成长，还有他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善良和温柔……巨大的激动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顾虑，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男生，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甚至带上了点追星成功的尖叫腔：“啊啊啊啊啊——你是王免？！
真的是你吗王免？！
阿免？
免免？！”
整个会客室瞬间安静下来。
守夜人男人拿着平板的手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这孩子是不是觉醒时伤到脑子了”的困惑。
王免也愣住了。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虞萝，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疑惑。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眼睛很大，此刻亮得惊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藏。
很陌生。
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
“你认识我？”
王免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虞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失态，脸“唰”地一下红了，赶紧坐回沙发上。
手忙脚乱地摆手：“我、我认识你……不对，我是说，我听说过你！
对你，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她总不能说“我是穿书来的，你是我最喜欢的小说主角”吧？
那估计会被首接当成精神失常者处理。
王面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为什么会用那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他，还叫他那么……亲昵的称呼？
守夜人男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好了，先不说这个。
虞萝，王面，你们两个几乎同时在附近出现异常能量反应，王面，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免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遇到了一个老人说我和他签订契约。”
男人点点头，在平板上记录着，然后看向虞萝：“你是第一次觉醒，刚才的太阳牌灵属于攻击型？
有没有试过其他牌？”
虞萝摇摇头：“我不知道……刚才太突然了，它自己出来的。”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塔罗牌，指尖轻轻拂过牌面，心里乱糟糟的。
一方面是穿越到小说世界的震惊和恐惧，一方面是见到偶像的激动和紧张，还有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她看着旁边坐姿端正的王面，偷偷用余光打量他——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放在膝盖上。
原来这就是现实中的王面啊……比书里描写的还要让人有距离感，但也更真实。
守夜人男人显然对这两个十七岁少年的情况有些头疼。
一个是突然觉醒、能力奇特的陌生女孩，一个是身份特殊、觉醒了神墟的少年，而且这两人似乎还存在某种他不知道的联系。
“你们俩先在这里待着，我需要核实一下信息。”
男人站起身，“不要乱走，会有人送水过来。”
说完就拿着平板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门。
会客室里只剩下虞萝和王面两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慢慢走动。
虞萝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想跟王面说话，想问他……好多好多问题。
可看着王面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王免先开了口。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虞萝放在膝盖上的塔罗牌上，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你的禁墟，是塔罗牌？”
虞萝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赶紧点头：“嗯！
就是这个，我平时……嗯，以前经常玩塔罗牌，没想到觉醒的禁墟是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露馅。
王面的视线在“太阳”牌上停留了几秒，那牌面上的金色光芒似乎比普通卡牌更亮些。
他没再多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转回了头，重新看向窗外，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虞萝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真的穿越到了《斩神》的世界，还和王免坐在同一个房间里。
虽然处境很危险，未来很迷茫，但……能亲眼见到王免，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她偷偷拿出那张“太阳”牌，指尖摩挲着牌面上温暖的图案。
牌灵刚才说的“神圣领域”，听起来就很厉害。
也许，有了这个能力，她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甚至……能像书里的角色一样，和王免一起，做点什么？
十七岁的少女心里，除了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滋生出一点微小的、带着憧憬的火苗。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和王面之间的地板上，像一道无形的线，将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命运，轻轻连在了一起。
而虞萝不知道的是，在她低头看着塔罗牌傻笑时，身旁的王面又悄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的疑惑淡了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个叫虞萝的女生，很奇怪。
但她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没有侵蚀种的污秽，只有一种……像阳光一样，很温暖的感觉。
就像她的那张“太阳”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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