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气得浑身发抖：“顾长渊，你别忘了，当初是谁……”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我，“别总拿你父亲的恩情说事！我如今的地位，是我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他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冰冷的野心和欲望。
“书窈，做个聪明的女人。给我这个面子，也给你自己留几分体面。”
“若我不答应呢？”我冷冷地看着他。
顾长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不答应？”
他嗤笑一声，“沈书窈，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需要看你沈家脸色的副将？”
“如今我手握兵权，圣上倚重。你父亲虽然是文臣之首，但手伸不了那么长。”
“你若识趣，便乖乖接纳阿霜，你依旧是将军夫人。”
“若你非要闹，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被他眼中的狠戾惊得心头发寒。
这还是那个会因为我皱一下眉，就心疼不已的顾长渊吗？
我奋力甩开他的手，踉跄后退，“你让我觉得恶心。”
顾长渊的脸色瞬间铁青，“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拂袖而去。
摔门的声音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我回想起我们成婚的当晚。
他握着我的手，满眼真诚：“书窈，我知你不喜争斗。你放心，此生我定会护你周全，让你一世无忧。”
言犹在耳，却早已物是人非。
第二日，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人人都说，镇北大将军顾长渊与女将秦霜情比金坚。
乃是战场上生死相依的神仙眷侣。
而我，那个靠着家世才嫁给将军的沈家嫡女。
不过是个占着正妻之位的摆设。
更有甚者，编排出香艳的话本子，将那句“口渡汤药”描绘得缠绵悱恻。
我的贴身侍女绿蚁气得浑身发抖。
“小姐！他们欺人太甚！那秦霜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没什么表情。
“让她们说。”
堵不如疏，我越是反应激烈，他们越是来劲。
午后，秦霜悠悠而来。
她换下了一身戎装，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裙。
倒是显得有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一进门，她便对我行了个大礼，“嫂嫂，昨日是我失言，还请嫂嫂责罚。”
她姿态放得极低，若我真的罚她，倒显得我小题大做，刻薄寡恩了。
我亲自扶她起来，笑得温婉。
“秦将军言重了，你我都是一家人，何来责罚一说。”
她顺势起身，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玉镯上。
“嫂嫂这镯子真好看，是将军送的吗？”
“是我母亲的遗物。”
她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又道：“原来如此。将军也送过我一支玉簪，他说，我的头发又黑又亮，最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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