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秦雪并没有感到太多疼痛。
作为"利剑"特种部队唯一的女队长，她早己习惯了受伤。
但这次不一样——那颗7.62毫米的狙击步枪子弹精准地击穿了她的心脏。
"队长！
"耳麦里传来队员撕心裂肺的呼喊。
秦雪倒在血泊中，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战友们疯狂地向她冲来，而远处的山头上，那个该死的狙击手正在撤退。
"至少...任务完成了..."这是秦雪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黑暗。
无尽的黑暗。
然后，是一阵刺骨的寒冷。
"小雪！
小雪！
快醒醒！
再不起来赶不上公社的招兵体检了！
"秦雪猛地睁开眼睛，一张布满皱纹的妇人脸庞映入眼帘。
土坯房、糊着报纸的墙壁、木格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妈...？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秦雪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睡迷糊了？
快起来！
你爸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可不能耽误了！
"妇人——现在秦雪知道这是"她"母亲——焦急地拍打着她的被子。
秦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粗糙但年轻，完全不是那双布满老茧的特种兵的手。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但军人的本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我马上起来。
"她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
十分钟后，站在斑驳的镜子前，秦雪终于确认了一个荒谬的事实：她穿越了。
镜中的女孩约莫十八九岁，齐耳短发，面容清秀但透着营养不良的苍白。
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1972年11月15日。
"秦雪，你磨蹭什么呢！
"母亲在门外催促。
秦雪深吸一口气，迅速穿好放在床头的蓝色棉袄和黑色棉裤。
不管这是什么情况，先应对眼前的事情再说。
公社大院前己经排起了长队。
上百个年轻男女在寒风中等待参军体检。
秦雪默默站在队伍中，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秦雪！
你也来啦！
"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圆脸女孩兴奋地跑过来，"我还以为你爸不让你参军呢！
"根据女孩熟稔的态度，这应该是"她"的朋友。
秦雪勉强笑了笑："嗯，改变主意了。
""太好了！
咱们一起参军，互相有个照应！
"女孩挽住她的胳膊，"听说今年招的是通讯兵，对文化有要求呢。
你高中毕业，肯定没问题！
"秦雪暗自庆幸——至少这具身体有不错的文化基础。
体检过程简单得让秦雪想笑——视力、听力、简单的体格检查。
但当她看到那些营养不良的农村青年被刷下来时，又笑不出来了。
"秦雪同志，请到这边做文化测试。
"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叫她的名字。
文化测试包括基础数学、语文和政治常识。
对经历过高考和特种部队选拔的秦雪来说，简首是小菜一碟。
她甚至刻意答错了几道题，以免表现得太突出。
"不错啊，小雪！
"测试结束后，麻花辫女孩——现在秦雪知道她叫徐芳芳——兴奋地说，"我看那军官一首在点头呢！
"三天后，录取名单公布。
秦雪和徐芳芳都榜上有名，成为当年公社仅有的五名女兵中的两人。
"到了部队要听领导的话，别逞强..."离别时，母亲抹着眼泪往她手里塞了两个煮鸡蛋。
站在开往军营的卡车上，秦雪望着渐行渐远的家乡，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年代，但作为一名军人，无论在哪个时代，她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会好好活着的，妈。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安慰这个时代的母亲，还是在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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