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远处，几排低矮的砖房和飘扬的红旗表明这就是新兵训练基地。
"全体下车！
列队！
"一个皮肤黝黑、声音洪亮的军官站在车前吼道。
秦雪敏捷地跳下车，本能地站成了标准的军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紧贴裤缝，挺胸抬头。
这动作太自然了，以至于她忘了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没受过训练的农村姑娘。
军官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她："你！
叫什么名字？
""报告！
秦雪！
"她条件反射般地答道，声音洪亮有力。
军官挑了挑眉："以前受过训练？
"秦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补救："报告首长，我父亲是退伍军人，在家教过我一些基本动作。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军官点点头："不错。
继续保持。
"然后转向其他乱糟糟的新兵，"看看这位女同志！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羞不羞愧！
全体都有，立正！
"接下来是混乱不堪的队列训练。
秦雪强忍着不去纠正身边人的错误动作——她现在必须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晚饭是玉米面窝头和白菜汤。
秦雪吃得津津有味——特种兵野外生存训练时，她吃过比这糟糕得多的食物。
但徐芳芳却苦着脸："这怎么吃啊...比家里的还差...""快吃吧，明天训练强度会很大。
"秦雪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
"徐芳芳疑惑地问。
秦雪暗叫不好，又圆谎道："我...我爸说的。
他说新兵连都这样。
"熄灯哨响后，十人一间的宿舍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秦雪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穿越三天了，她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
是平行宇宙？
还是她死后的幻觉？
但指尖掐进掌心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无比真实。
"不管怎样，先活下来。
"她对自己说。
第二天凌晨西点，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紧急集合！
三分钟内操场列队！
"黑脸军官——现在秦雪知道他叫李排长——的吼声响彻宿舍区。
宿舍里顿时乱作一团。
秦雪用三十秒穿好衣服打好背包，然后开始帮徐芳芳整理。
"你...你怎么这么快..."徐芳芳又惊又佩。
"先别说话，快系腰带！
"秦雪麻利地帮她收拾好。
她们是第一批到达操场的女兵。
李排长看了看手表，对秦雪投来赞许的目光。
十五分钟后，最后几个衣衫不整的新兵才跌跌撞撞地跑来。
"看看你们的样子！
"李排长怒吼，"敌人打来了，你们早死八百回了！
全体都有，绕操场跑十圈！
最后十名再加五圈！
"秦雪调整呼吸，以稳定的速度跑着。
这种基础训练对她来说太轻松了。
她刻意保持在队伍中游，既不突出也不落后。
跑完后，李排长开始教基本队列动作。
秦雪故意把"向右转"做成"向左转"，把"齐步走"走得歪歪扭扭。
她必须控制自己的表现——一个农村姑娘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训练有素的士兵。
但有些本能是掩饰不住的。
当李排长突然将一个木棍朝她扔来时，秦雪下意识地接住，然后立刻意识到又暴露了。
"反应不错。
"李排长眯起眼睛，"练过？
""报告，小时候常和哥哥玩接石子。
"秦雪面不改色地撒谎。
第一周的基础训练，秦雪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表现——比普通人好一点，但又不至于太突出。
她帮徐芳芳和其他女兵适应军营生活，渐渐在女兵中建立了威信。
第二周开始战术训练。
当李排长讲解如何匍匐前进时，秦雪终于忍不住了——那个新兵笨拙的动作让她抓狂。
"报告！
我可以示范一下吗？
"她突然举手。
全连都惊讶地看着她。
李排长点点头："可以。
"秦雪趴在地上，以标准的前臂匍匐姿势迅速穿过训练场，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特种兵的基本功。
训练场上一片寂静。
"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个？
"李排长震惊地问。
秦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报告，我父亲参加过抗美援朝，教过我一些战术动作。
"这个解释似乎勉强过关，但从那天起，秦雪明显感觉到李排长对她的特别关注。
第三周是射击训练。
当其他新兵还在为56式半自动步枪的后坐力发愁时，秦雪己经打出了五发49环的成绩——她故意放水了一发。
"秦雪！
"训练结束后，李排长叫住她，"团长要见你。
"团部是一间稍大的砖房。
秦雪整理好军容，响亮地喊了声"报告"。
"进来。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西十多岁的中年军官，肩章显示他是团长。
让秦雪惊讶的是，旁边还坐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军官，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却戴着少校军衔。
"你就是秦雪？
"团长问，"李排长说你表现很突出。
""报告首长，我只是尽力而为。
"秦雪立正回答。
"农村姑娘，父亲是退伍军人..."团长翻看着她的档案，"但你的表现不像只是学过一点。
特别是这个射击成绩——全团新兵第一。
"秦雪保持沉默。
她知道任何解释都可能带来更多问题。
"我是郑国强，这是师部来的赵刚指导员。
"团长介绍道，"我们有个特殊任务需要选拔优秀新兵，你有兴趣吗？
"秦雪心跳加速——这可能是个机会："报告，我愿意为祖国奉献一切！
"赵刚指导员推了推眼镜："不问问是什么任务？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秦雪毫不犹豫地回答。
两位军官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好。
"郑团长站起身，"明天早上五点，带上你的全部装备到团部报到。
记住，对任何人都不准提起，包括你的战友。
""是！
"秦雪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徐芳芳立刻凑上来："小雪，团长找你干什么呀？
""就是问问训练情况。
"秦雪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压低声音，"芳芳，如果我突然离开几天，别担心。
"徐芳芳瞪大眼睛："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
"秦雪苦笑，"但我觉得...我的军旅生涯可能要变得不一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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