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闪灯在暴雨中闪着刺眼的光，担架上那个记者右手垂落下来，那张泛黄的报纸掉到了地上的积水，字体被雨水浸染成了模糊的墨团。
“封锁所有出口，防止有人趁机偷盗……”保安队长老周，用对讲机吩咐图书馆其他保安。
齐风冲上前去抓住老周的左手：“林晓婉在哪？”
老周的脸色突然被吓得惨白，心想：难道他看见什么了？
他突然瞪大双眼，“你如何知道小林的全名？”
齐风抬头看向三楼的窗户，那里己经灭灯。
他掏出证件：“我是私家侦探，立刻带我去事发地点。”
电梯上升的时间里，齐风注意到老周的制服左肩有水渍，但看着不像是雨水，而是带着某种气味的茶水的痕迹。
“为什么刚才不马上报警！
而是让其他人封锁现场？
还有，张馆长呢？”
“在……在办公室接电话……那个姓陈的修复员呢？”
“他说家里有急事，闭馆时候马上就回家了……”当电梯门在三楼打开瞬间，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两个年轻的保安仰卧在走廊，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铁棍。
叫醒保安后，齐风目光看向那扇门。
“我们撬了很久……但是这是老式双舌锁，里面还插着钥匙，所以一首打不开……”齐风蹲了下来，打开手机电筒，发现锁舌上有新鲜的划痕，他掏出小刀，在锁孔边刮了下，刮下了银白色的碎屑。
“这是铝粉。”
“看来有人用软金属来做这个钥匙的模具了，有人想配这个锁的钥匙。”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张馆长喘着粗气跑来，“警方……警方马上就到了，这位先生请你……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张馆长看见齐风，有些恼怒。
“不小心看见了点事，所以又回来了，张馆长，你为什么生气啊，是不是有什么……你是无关人员，请你离开……不，我也是有关人员，我有义务等待警方的到来和询问。”
“你！”
“馆长，我们还是先看看监控吧。”
众人来到监控室，当监控画面播放到21：59分时候，齐风按下暂停键。
画面里，林晓婉把那本《金石录》放回B区书架，陈姓修复员端着墨碟从她后面走过。
“这个地方。”
齐风指着陈姓修复员的手，“她左手无名指沾了墨水，却在用右手端着墨碟。”
然后，齐风又快进到了22：17，原本空荡的走廊忽然闪出半个人影，身上衣服的纽扣反光频率——每0.3秒闪一次，但前十分钟是0.5秒。
张馆长抬高声音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陈老师本来就在那个区域工作。”
“请问，陈老师全名叫什么？”
“他叫陈默，这有什么问题吗？”
齐风心里一惊：果然。
“还有齐先生，刚才你想说什么，对于那些监控画面。”
“我想说的是，有人用循环画面，替换了22分钟的真实画面。”
“而在这个图书馆，能有这些权限的，除了张馆长，那就只有……技术部门的小王今天请假了！”
老周插嘴，但是又慌忙闭嘴。
在众人争论之时，警方人员赶到现场。
带头的是一个高大俊朗的中年男人。
“这里谁是馆长？”
那人问道。
“是我，请问警官您是？”
“我是临江市警察局刑侦支队的高季兴。”
“他是我们支队长。”
一旁的刑警小李补充说道。
“先把门打开，让法医检验一下。”
门被打开后，血腥味混着松烟墨的气味一同涌了出来。
只见那林晓婉以跪立的姿势倒在那张黄花梨木的修复桌前，右手抓着书架底座，指甲缝里发现有黑色的污渍。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0点到1点。”
说着又抬起死者下巴，“机械性窒息，不过颈部没有发现有勒痕。”
齐风的目光西扫，突然定格在第书架三层。
那排《地方志记略》的书脊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他戴上手套抽出了那本书，翻看了看，发现书页之间有半张泛黄的借阅单。
“1999年10月18日……”他顺口念出了日期。
忽然张馆长夺过那张借阅单。
“这是图书馆的财产，请别乱动！”
“这个书架好像被动过。”
他抓住书架两侧用力一推，整个檀木书架立即像旋转门般转开，随后露出后面半米宽的通道。
通道里的灰尘中发现了一个闪亮的物品，是一枚西装袖扣，内侧刻着"1999.10.18"。
“等等，这位年轻人，你是谁？”
高季兴说道。
“我叫齐风，是一名私家侦探。”
“警方办案，无关人员离开现场。”
“很不巧，我不是无关人员，我有义务留下配合和协助调查。”
齐风反驳道。
张馆长在一旁不停的擦汗，老周正拿着手机偷偷发信息。
“齐先生，你好像很关心受害者？”
高季兴说道。
齐风没有答话。
拿出手机，递给了高季兴，屏幕上显示了他刚搜索到的以前的新闻：《市图书馆改扩建工程事故调查报告（1999年）》。
在伤亡的名单里，有个名字他画了红圈：林国栋，钢筋工，10月18日坠亡。
“这个是林晓婉的父亲。”
然后他又指着林晓婉尸体上颈侧的手术疤痕，“这应该是那年被坠落的钢架弄伤而做手术留下的。”
这时，警方技术人员汇报道：“队长，监控硬盘被人格式化了，但我们恢复了一部分数据！”
画面里，22：44分的走廊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擦拭着门把手，放大图像后，仍能看清那人右手上的墨渍，还有衣服上纽扣的反光频率。
“这个人应该就是陈默。”
齐风说道。
“这人现在在哪里？”
张馆长的手机突然想起，他接电话后，脸色大变，“陈默……被发现在河边……在车里烧炭自尽了……这应该不是自杀，而是……”齐风说道。
这时，技术员报告，被害人指甲的刮痕污渍是铅字排版工具的痕迹！
缺失的字模是‘勳勳’。”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张馆长那张惊恐的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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