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弟结婚了，咱们一家人都轻松了。”
我听着心里发酸：
“爸，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怎么就没钱了？”我爸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矿上工资不低，你都干八年了，少说也该存了点吧？是不是乱花钱了？”
我张嘴想解释，却又一阵咳嗽。
工友们确实能拿七八千，可我是女的，矿上本来就不愿意要，能给我四千已经不错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妈又把电话接过去，
“丽丽啊，妈知道你辛苦，等这事过去了，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鼻子一酸。
“好，妈，我尽量。”我哑着嗓子说。
妈妈顿时高兴起来：
“这才对嘛！对了，你刚说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紧？”
“妈，我的腿……”
我妈打断我：
“知道知道，井下工作累，妈都明白。等你弟结完婚，妈妈一定好好照顾你。”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我爸的声音：
“告诉她，最少要出二十万！不然就别认这个爹！”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爸，妈，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
“知道知道，”妈妈抢着说，
“能出多少出多少，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你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啊。”
电话挂断了，我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2.
医生拿着CT片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韩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
“尘肺病晚期。”医生指着片子上一块区域，
“肺部已经严重纤维化，通俗说就像石头一样，几乎失去功能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紧被单：
“能治吗？要多少钱？”
医生摇摇头：“晚期主要是延缓痛苦，费用不低。而且……”
他顿了顿，“你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我爸发来的语音消息：
“丽丽啊，刚才爸说话急了些，别往心里去。”
“爸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会帮你弟的，对不对？”
“等你弟结婚了，一定好好感谢你。”
“医生，”我轻声问，
“如果我放弃治疗，能活多久？”
医生震惊地看着我：“韩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肺里立刻像被刀割一样疼。
手机又响了，是我妈。
“丽丽啊，钱凑得怎么样了？你弟那边催得紧呐！”
我嗓子发干：
“妈，我在医院，医生说我病得很重……”
“又来了！”我妈直接打断，
“矿上谁没点咳嗽？就你娇气！赶紧把钱打过来，你弟等着付首付呢！”
我爸抢过电话：
“韩晓丽，别耍花样！养你这么大，该回报家里了！耀祖的房子必须买！”
我几乎要求他们了：“爸，我真的……”
“真什么真！赶紧打钱！不然我没你这个女儿！”
电话挂断了。
我瘫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感觉喘不过气。
八年前那个夏天突然浮现在眼前。
我拿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地跑回家。
“爸，妈！我考上重点了！”
我妈接过录取通知书看了看，没说话。
我爸抽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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