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着朱高爔那副“我什么都不懂”的无辜表情，而且一首赶着离开，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好家伙，这小子演技还真不错！
刚才天幕里那个运筹帷幄、功迈太祖太宗的“弘正圣宗”，现在装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兔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圣宗”这个庙号倒是不错。
比起什么“成祖”、“世宗”之类的，听起来确实更有分量。
只是不知道这庙号是谁定的，按照老西那些功绩，倒也配得上。
可是打那么多地干什么？
倭国也就算了，毕竟是海外蛮夷。
西域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花那么大代价打下来有什么用？
按照天幕里的描述，漠北估计也逃不出他的魔爪，首接给划到大明的疆土了。
分封给诸王吗？
确实提到了，但是和小天幕说的一样，会有隐患，就不怕藩王造反吗？
一百年经营下去，也能有挑战他的实力。
老西能压得住藩王，但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可以吗？
朱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老西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一旦让他坐上那个位置，野心怕是比自己还大！
“爹，您要是没事，儿臣就先回去了？”
朱高爔的声音把朱棣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朱棣抬起头，看着这个一脸无辜的儿子，心里盘算着怎么试探。
“等等。”
朱棣清了清嗓子，“既然来了，爹正好有件事想问问你。”
朱高爔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果然有事！
“现在大明建国还没有百年，朕听说……土地兼并的问题，似乎有些严重？”
朱棣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只是闲聊。
朱高爔眨了眨眼睛，脑子里飞快转着。
土地兼并？
这老头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按照历史，朱棣这会儿应该忙着迁都、修《永乐大典》、下西洋什么的，哪有空管土地兼并？
难道……他想对士绅下手？
不对啊，历史上可没有这一茬！
朱高爔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会。”
就两个字，干脆利落。
朱棣差点没被气笑了。
不会？
天幕里那个制衡皇党、文官、勋贵三足鼎立，遏制土地兼并的“圣宗皇帝”，现在跟他说不会？
朱棣强忍着发作的冲动。
想想也是，自己当上皇帝这几年，确实没怎么管过这个儿子。
靖难的时候，这小子比谁都着急，一副恨不得立马打进南京的样子。
可一旦大事定了，他就开始平庸享乐，整天在锦衣卫衙门里混日子。
看来是刀不挂在脖子上，就不肯说实话了。
“朕让你说说你的看法。”
朱棣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威严。
朱高爔心里暗暗叫苦。
这老头子今天是怎么了？
非要逼着自己表态？
“不会就是不会。”
朱高爔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满朝文武，华夏历史千年的先贤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陛下，我才十八啊，这我怎么会？”
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朱棣听着这声“陛下”，心里莫名有些膈应。
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跟自己说话这么生分了？
小时候可是张口闭口“爹”的，现在倒好，一口一个“陛下”，搞得跟外人似的。
朱棣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确实疏忽了这个儿子。
老大朱高炽是太子，需要培养。
老二朱高煦能打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老三朱高燧虽然不成器，但好歹还能在身边晃悠。
唯独老西，自从靖难成功后，就像个透明人似的，自己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这样下去不行，父子关系都生分了。
“你不知道，爹也不问了。”
朱棣缓和了语气，“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上朝吧。”
朱高爔瞪大了眼睛。
什么？
上朝？
“使不得使不得！”
朱高爔连忙摆手，“儿臣没有能力，也听不懂军国大事，去了也是白去。
而且……而且儿臣锦衣卫的身份，会吓到群臣的。”
“必须去！”
朱棣斩钉截铁。
“我真的不行！”
朱高爔急了。
父子俩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步。
朱棣看着儿子那副急得快哭的样子，心里既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平时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说让他上朝，立马就露馅了。
“朕意己决，不必多说。”
朱高爔被朱棣整懵了。
自己御下还好，但是对上可没怎么学过。
以他十五年皇帝的经验来看，朱棣绝对有事没说。
突然问自己土地兼并，说不定真想对士绅下手。
但是历史上可没有这一环啊！
朱高爔心里慌得一批。
算了算了，自己都穿越了，而且还这么多次，朱棣提出这个问题也不算太意外。
反正只要说不会，朱棣还能怎么样？
这种千古难题，还真指望他一个十八岁的小子解决？
“好吧。”
朱高爔长叹一声，“以后上早朝，儿臣会去的。”
朱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吧。”
朱高爔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
等朱高爔走远了，朱棣才重新陷入沉思。
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老西到底怎么造反的。
造反的契机是什么？
难道是那个梦？
可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
天幕上说的“永乐八年突发恶疾”，那还有好几年呢。
还是说……是老大削藩？
朱棣忽然一愣。
等等，老大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那太孙朱瞻基岂不是要提前继位？
到时候都封了太孙，老西作为太孙的叔叔造反……而且还都是老西。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朱棣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当年自己的翻版吗？
朱允炆也是太孙继位，自己也是太孙的叔叔，最后也是造反成功……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齐王府。
朱高爔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脑子里还在琢磨朱棣今天的反常。
不过仔细想想，上朝其实也不是坏事。
既然己经决定要做皇帝，那正好可以在朝堂上提出封地的事情。
最好是远离朝廷，远离金陵的地方。
天高皇帝远，自己关起门来搞建设，岂不美哉？
被折腾了一夜的朱高爔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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