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青一手拽着妹妹林小雅,一手扯着还在啃供果的赵胖子,三人跟逃难似的从苏家后墙翻了出来。
墙根下堆着的麻袋被撞得歪在一旁,里头晒干的戏服道具撒了一地——红绸子、假玉佩、甚至还有半截木头刀,简首像个破烂戏台后场。
“哥,刚才祠堂里那些人又哭又笑的,跟中了邪似的……”林小雅揉着被攥红的手腕,小声嘀咕,眼角还瞟着苏家高墙,心有余悸。
“那是‘戏梦元气’腌入味儿了。”
林天青拍了拍妹妹的肩,顺手从她发梢摘下一片彩纸屑——不知是哪位戏精撒的“悲情道具”,“别管他们,先回茶馆。”
赵胖子把最后一口供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接话:“就是!
咱茶馆的包子可比那供果香多了!
神仙吃了都得托梦再来俩!”
忘忧茶馆窝在城南小巷最里头,门脸窄得差点漏掉,木板门上歪歪扭扭刻着“不卖戏,只卖茶”六个大字,风吹日晒得都快平了。
赵胖子掏钥匙开锁,一股浓郁的面香混着茶气扑面而来,顿时冲淡了三人身上的胭脂熏香味。
“我去烧水,沏壶新到的春茶……”赵胖子话还没说完,突然“哎哟”一声,胖手指着房梁,眼睛瞪得溜圆,“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林天青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房梁阴影里,赫然吊着个人!
灰布衫子蹭得全是灰,破布鞋头开了口,手脚被麻绳捆得死紧,脑袋耷拉在一边。
可当那人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时,林天青呼吸一滞——那眉眼、那额角疤,分明是他失踪十五年的爹,林渊!
“爹?!”
林天青吼出一声,嗓子都劈了。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踩着桌子就要往上爬。
梁上的林渊眼睛瞪得骇人,嘴被布条勒着,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身子拼命扭动,被反绑的手使劲往怀里掏。
“别动!
我这就给您解——”林天青指尖刚碰到绳子,门外突然炸起马蹄声,有人厉声喝道:“搜!
柳大家说了,扰乱退婚戏的反戏分子,肯定藏这破茶馆里!”
赵胖子反应极快,抄起灶台上那口黑铁锅就往门口冲:“要抓人先过我这关!
我这锅比你们主子的戏服还硬实!”
门外的人“哐哐”砸门,门板颤得快要散架。
林天青趁机蹲下身,林渊终于从怀里抠出个东西——一片干瘪发黑的茶叶,还沾着点奇怪的灰粉末,猛地塞进儿子手里。
“斗茶案的问题在‘根’……”林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茶渣……柳如丝收茶渣……”话没说完,门“砰”地被撞开!
两个黑衣壮汉冲进来,铁链子哗啦啦响:“林天青!
跟我们走一趟!”
林渊突然暴起,用肩膀狠狠撞开林天青:“走!
别管我!”
可黑衣人动作更快,铁链一甩就缠上林渊的腰,粗鲁地往外拖。
林天青红着眼要扑上去,赵胖子死命拦住:“天青!
他们人多!
你出去就是送死!”
混乱中,赵胖子抓起蒸笼里最后一个肉包子,猛地塞进为首那黑衣人嘴里:“先垫垫!
打架也得吃饱啊!”
那人被烫得首哈气,包子渣喷了满脸,骂都骂不清:“反、反了你们!
竟敢用包子袭击柳大家的人!”
林天青被赵胖子死死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爹被拖上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刺耳极了,他攥着那片黑茶叶,指节捏得泛白。
茶叶上的粉末蹭在掌心,又凉又涩,还带着股熟悉的怪味——和十五年前爹被押走时,袖口残留的气味一模一样。
马车声远去了,茶馆里只剩下面香和茶气,混着一丝未散的血腥味。
林天青低头看着掌心茶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戏梦人间,清醒是罪。”
那声音飘忽不定,却带着柳如丝特有的熏香味,甜腻中藏着一丝腐朽的茶渣气。
林天青猛地推开窗,夜色浓重,巷空无人。
只有一片柳叶悠悠落下,叶脉上沾着点晶莹粉末——和爹塞来的茶叶上的,一模一样。
林渊拼死传递的“根”暗指什么?
茶叶上的粉末竟是剧毒?
柳如丝为何派人紧盯茶馆?
明日更新:茶市追凶爆笑拆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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