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两个流里流气的混混猛地回头，看到出声的只是一个戴着帽子口罩、身形看起来颇为单薄的年轻女孩，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狞笑。
“哟，哪来的小妞？
管闲事管到爷爷头上了？”
其中一个黄毛晃着膀子走上前，“赶紧滚蛋，别妨碍老子办事！”
缩在垃圾桶后面的吴刚也愣住了，眼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不认识这个女孩。
林蔷双手插在运动服外套的口袋里，慢悠悠地从阴影处走出来，帽檐下的目光冷静地扫过两个混混，又瞥了一眼吓得快缩成一团的吴刚。
“办事？
在我家后门翻垃圾也算办事？”
林蔷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找什么呢？
丢了的良心还能在垃圾桶里翻出来？”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
黄毛被激怒了，骂骂咧咧地冲上来，伸手就想抓林蔷的胳膊，“找揍是吧！”
就在他那脏兮兮的手即将碰到林蔷的瞬间——林蔷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侧身、格挡、擒腕、发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是前世在生死搏杀中磨练出的本能！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嗷——！！！”
黄毛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掰断了！
他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抱着手腕踉跄后退。
另一个混混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下手这么狠辣果断！
他下意识地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啪地弹开，色厉内荏地吼道：“臭娘们！
你他妈找死！”
匕首闪着寒光刺来！
若是前世刚毕业的林蔷，恐怕早己吓得腿软。
但现在的她，见识过比这凶险百倍的场面，面对过比这狰狞万倍的丧尸！
她眼神一冷，不退反进！
在匕首刺来的瞬间，精准地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手肘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向对方的下巴！
“砰！”
又是一声闷响！
那混混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翻白，首接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口鼻溢血，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两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混混，一个捂着手腕惨叫不止，一个首接昏死过去。
胡同里只剩下黄毛压抑的痛哼和粗重的喘息声。
林蔷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什么灰尘。
她弯腰捡起那把弹簧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材质一般，但聊胜于无。
她随手将刀收进了空间。
然后，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吓傻了的黄毛。
“你……你别过来！”
黄毛惊恐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拖着断手连连后退，“我……我们是虎哥的人！
你敢动我们，虎哥不会放过你的！”
“虎哥？”
林蔷停下脚步，歪了歪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很厉害吗？”
“当……当然！
这片谁不知道虎哥！
你识相的赶紧……”黄毛试图壮起胆子威胁。
“哦。”
林蔷淡淡地应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那他知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黑了他的什么钱？
黑了多少？”
黄毛一愣，眼神有些闪烁：“关……关你屁事！”
“不说？”
林蔷往前踏了一步。
黄毛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那小子……他黑了虎哥买……买消息的五十万！”
“消息？”
林蔷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什么消息值五十万？”
“我……我也不知道具体啊！
就听说是什么……什么能发大财的内部消息……虎哥信了，结果钱打过去，那网站就没了！
人也找不到了！”
黄竹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说完才后悔，脸色更加苍白。
林蔷基本确定了。
吴刚这傻小子，果然是搞了个“预测网站”，把本地黑社会头子给忽悠了。
这作死能力也是没谁了。
她没再理会黄毛，转身走向依旧缩在角落的吴刚。
吴刚看着她走近，吓得抱紧了电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救了他，但那狠辣的手段比混混还吓人。
林蔷在他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吴刚？”
吴猛地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声音发颤：“你……你是谁？
你怎么认识我？
你……你也想要钱吗？
我没钱！
真的没了！”
“我不要你的钱。”
林蔷叹了口气，这哥们儿吓破胆了，“我问你，你那个网站，预测的是什么？
股市大跌？
还是……别的什么？”
吴刚听到“预测”两个字，眼镜片后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恐惧覆盖，他嘴唇嗫嚅着，不敢说话。
“是不是预测到会有……很大的变故？
比如，某种全球性的……危机？”
林蔷压低声音，试探着引导。
吴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的模型推演显示，生物、金融、社会结构多个维度都将出现极端断裂概率，时间窗口就在……”他说到一半，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林蔷，仿佛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够了。
林蔷心里有数了。
这家伙，真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他恐怕真的从某些公开或半公开的数据里，模糊地推算出了末世降临的某种可能性！
“你想活命吗？”
林蔷不再废话，首接问道。
吴刚拼命点头。
“想保住你的电脑和数据吗？”
吴刚把电脑抱得更紧了，再次用力点头。
“跟我走。
我能提供地方让你躲藏，有电，有网络，还能让你继续你的……研究。”
林蔷抛出条件，“作为回报，你需要用你的技术，帮我做些事情。”
吴刚犹豫了，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
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可以考虑，”林蔷站起身，看似随意地道，“不过，虎哥的人好像不止这两个吧？
警察也在找你。
你觉得自己还能躲多久？
带着你这台……嗷嗷待哺的电脑？”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吴刚最大的软肋。
他现在寸步难行，资源和安全都是致命问题。
吴刚看着地上昏死的混混和还在哼哼唧唧的黄毛，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女孩，最终一咬牙：“……好！
我跟你走！
但你不能动我的电脑和数据！”
“成交。”
林蔷伸出手。
吴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跟她快速握了一下，触电般缩回。
林蔷不在意，走到那个昏死的混混身边，搜了搜身，找到一部手机和几百块钱。
又走到黄毛身边。
黄毛吓得首往后缩。
林蔷没理他，只是捡起地上那部属于黄毛的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扔还给他。
“给你那个虎哥带个话，”林蔷的声音冰冷，“这个人，我罩了。
那五十万，就当是买他和他手下命的钱了。
如果他觉得不够，尽管来找我。
不过下次，来的可就不只是断手那么简单了。”
黄毛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刚刚被林蔷强行录入的备注名——“收债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
林蔷不再理会他们，对吴刚招招手：“走了。”
她带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吴刚，七拐八绕地快速离开了这片混乱的区域。
走到大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吴刚紧紧抱着他的宝贝电脑包，缩在角落，一句话不敢说，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林蔷。
林蔷则在心里快速盘算。
捡到吴刚是意外之喜，但原定的计划必须加速了。
卖房款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账一部分，但囤货不能停。
她睁开眼，拿出手机，开始给她之前联系过的几个放贷的“朋友”发信息，语气更加急迫，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催促他们立刻打钱。
然后又给那个药房同学发了信息，询问药品进度。
最后，她点开一个租房APP，联系了几个城郊大型仓库的房东，约了明天看房。
吴刚偷偷看着林蔷手指如飞地处理着各种事务，眼神越发惊疑不定。
这个女孩，看起来比他还小几岁，处事却老练狠辣得可怕，而且似乎非常非常缺钱？
她到底要做什么？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
林蔷带着吴刚上楼。
走进即将搬离的公寓，吴刚看着这个整洁温馨却明显有女性居住痕迹的空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暂时住这里，最晚后天我们搬走。”
林蔷指了指客厅沙发，“那里归你。
卫生间可以用，不准动我任何私人物品。
最重要的是，”她表情严肃起来，“不准未经我允许，用你的电脑连接任何外部网络！
一旦我发现……”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吴刚猛地一抖，赶紧保证：“不连！
绝对不连！
我……我可以离线跑数据！”
“很好。”
林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扔给他，“吃吧。
吃完过来，有活给你干。”
吴刚手忙脚乱地接住，愣愣地看着林蔷走进卧室，抱着一台旧笔记本电脑出来。
林蔷把电脑放在餐桌上开机：“这是我以前用的旧电脑，系统重装过，还算干净。
你的第一个任务，帮我弄几个……不容易被追踪的虚拟身份，和一些小额网贷平台的……审核漏洞。
能办到吗？”
吴刚看着那台电脑，又看了看林蔷，眼镜片后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那是技术宅遇到挑战时的本能反应。
他放下面包，小心翼翼地坐过去，手指放在键盘上试了试手感。
“……问题不大。”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第一次有了点不同于恐惧的东西，“需要一点时间。”
“尽快。”
林蔷抱臂站在他身后，“需要什么工具，告诉我，我想办法弄。”
键盘敲击声很快清脆地响了起来。
林蔷看着迅速沉浸到代码世界中的吴刚，嘴角微微勾起。
第一个技术型队友，GET。
虽然是个超级大麻烦，但也是把 potentially 无比锋利的刀。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虎哥？
警察？
末世之下，这些都是即将被冲刷掉的尘埃。
她的敌人，远不止这些。
想到那个“P.F.”水印，林蔷的眼神再次变得幽深。
而她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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