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路上，溅起一层蒙蒙的水雾。
林凡跟着黑夹克冲出面馆，裤脚瞬间被积水打湿，冰凉的水顺着脚踝往上渗，可他半点不敢停——方才云华神女在他耳边急吼吼的那句“包里是老人的救命钱”，像根小鞭子似的抽着他的腿。
“宿主你能不能快点！
那人穿的是防滑鞋，你这破帆布鞋跑不过他的！”
云华神女飘在林凡眼前，小裙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伸手在他后腰上戳了一下，“我给你渡点灵气，能让你步子轻快点，别跟个笨企鹅似的晃！”
一股暖乎乎的气顺着后腰钻进身体，林凡只觉得腿上突然轻了不少，原本发沉的脚步一下子利索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盯着前面黑夹克的背影咬牙：“早干嘛去了？
刚才在面馆不提前说，现在才给挂！”
“本神女哪知道你跑这么慢！”
云华神女叉腰，“再说了，锻炼一下你的反应能力不好吗？
总不能事事都靠我，你以后还要拯救世界呢！”
“先拯救眼前这袋救命钱再说吧！”
林凡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的黑夹克突然拐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里。
那巷子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墙皮都剥落了，角落里堆着不少废弃的纸箱，看着又暗又窄，像个张开嘴的黑窟窿。
“小心点！
这巷子是死胡同，他要跟你拼命！”
云华神女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小手一挥，一道淡淡的金光缠上林凡的胳膊，“我给你加了层‘软甲’，普通的拳脚伤不到你，但他要是拿凶器，你可得躲着点！”
林凡攥紧拳头，放慢脚步走进巷子。
刚拐过弯，就见黑夹克背靠着斑驳的砖墙站着，手里攥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小子，你他妈追够了没？”
黑夹克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的，“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林凡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有点发怵——他长这么大，除了跟邻居家的狗吵过架，就没跟人动过手，更别说对方手里还拿着刀了。
可一想到那包里可能是老人等着看病的钱，他又把心一横：“把包留下，我放你走。
不然我现在就报警，这巷子口有监控，你跑不掉的。”
“监控？”
黑夹克嗤笑一声，往前踏了一步，刀尖对着林凡比划，“这破巷子的监控早坏了！
我告诉你，这包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想拿回去？
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着，黑夹克突然扑了过来，弹簧刀首对着林凡的胸口扎去。
林凡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下意识想躲，可身体却比脑子快——缠在胳膊上的金光突然发热，他只觉得手腕一沉，竟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黑夹克的胳膊，还顺势往旁边一拧。
“啊！”
黑夹克痛呼一声，手里的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整个人被林凡拧得弯下了腰。
林凡自己都懵了：“我……我刚才干了啥？”
“笨！
这是‘基础卸力术’！”
云华神女的声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我早把招式刻在你脑子里了，遇到危险会自动触发，你居然没感觉？”
“光顾着害怕了，哪有功夫感觉！”
林凡赶紧把黑夹克的胳膊往身后一扣，另一只手抓过他怀里的黑色背包，“老实点！
再动我就把你绑在这儿等警察来！”
黑夹克还想挣扎，可林凡的手像焊在他胳膊上似的，怎么挣都挣不开。
他急得脸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林凡正想掏出手机报警，突然听见背包里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拉开背包拉链——里面除了一沓用报纸包着的现金，还有个巴掌大的黑色牌子，牌子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扭曲的蛇，摸上去凉冰冰的，还隐隐透着点跟之前黑夹克身上一样的邪气。
“这是什么？”
林凡拿起牌子，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引邪符’的载体！”
云华神女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这玩意儿能吸引阴邪的东西，那黑夹克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偷，他背后有人指使！”
黑夹克听见这话，突然疯了似的挣扎：“你们别碰那牌子！
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凡心里一咯噔，刚想追问“上面的人是谁”，就听见巷子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喊：“这边！
我刚才看见那小偷往这儿跑了！”
是刚才面馆里的老板，还带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林凡松了口气，赶紧把牌子塞回背包，指着黑夹克对警察说：“警官，就是他！
他偷了老人的救命钱，还拿刀反抗！”
警察很快控制住黑夹克，接过背包清点的时候，忍不住夸了林凡一句：“小伙子挺勇敢啊，面对持刀歹徒还敢追，没受伤吧？”
林凡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就是跑太快，裤脚湿了。”
他偷偷看了眼肩膀上的云华神女，对方正冲他挤眉弄眼，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等警察把黑夹克带走，面馆老板递过来一瓶热可乐：“小伙子，刚才多亏你了！
那黑夹克偷的是张大爷的钱，张大爷老伴住院等着做手术呢，要是追不回来，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林凡接过可乐，喝了一口，暖乎乎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想起自己蹲在桥洞啃冷肉夹馍的那天，想起被房东赶出门时的无助——谁还没个难的时候呢？
要是刚才他没追出去，张大爷说不定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应该的，”林凡笑了笑，“谁也不能让坏人欺负老实人啊。”
云华神女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没了之前的傲娇，小声说：“算你有点良心，没白当我宿主。”
林凡刚想跟她拌嘴，口袋里的《万象神书》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刚才被他塞回背包的那枚黑色牌子，似乎也在同一时间，闪了一下极淡的红光——快得像错觉，却又真实地落在了他的眼里。
“神女，”林凡摸了摸口袋里的书，声音压低了些，“那牌子……真的有问题？”
云华神女收起笑容，点了点头：“不仅有问题，可能还会给你惹来麻烦。
不过你别怕，有本神女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林凡握着手里的热可乐，看着巷口来往的行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那个只能蹲在桥洞叹气的“双失青年”了——从捡那本破书开始，他的日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走，”林凡把可乐瓶扔进垃圾桶，揣好《万象神书》，“先去找个住的地方，总不能一首飘着。
对了，你刚才说的灵气，能不能再给我渡点？
我这腿好像有点酸……”云华神女：“……你这宿主，怎么比本神女还能使唤人？”
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往他腿上戳了一下，一股暖意瞬间漫了开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没人注意到，巷子深处的墙根下，那枚被警察遗漏的、沾着雨水的弹簧刀上，正慢慢爬起一丝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地下——像一颗埋下的种子，等着日后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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