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看多了几本穿书小说，熬夜猝死后，就被这玩意儿绑定了，丢进这本他只粗略扫过简介的《万界仙魔》里，任务是让书里最大的反派女魔头凌霜爱上他。
成功，回家；失败，抹杀。
简介里说，凌霜前期是玄天宗备受欺凌的小可怜，后期是搅得三界不宁、血海滔天的女魔头。
系统给出的攻略建议是，在她微末时给予温暖和帮助，成为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自然能俘获芳心。
可现实是，他按照系统指示，挑选了“清灵丹”这种不算太扎眼又确实对低阶弟子有用的丹药，扮演着温和有礼的师弟前去关心，结果呢？
好感度-50！
那女人握他手腕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绝不是错觉。
“这不对劲，系统！
她一个前期小可怜，哪来这么强的杀气？
还有，-50的好感度，你管这叫‘攻略起点’？”
数据检测无误。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存在未知变量。
但核心攻略策略不变。
请宿主积极寻找下一个“送温暖”机会。
苏澈揉了揉眉心，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抹杀的威胁悬在头顶，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接下来的日子，苏澈成了霜华居的常客。
他不再送丹药，转而搜集一些稀有的、关于冰系功法修炼心得的玉简，或者一些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品阶不高但颇为雅致的灵植。
他每次去，都掐着点，选在凌霜似乎刚修炼结束，或者看似心情尚可（虽然他完全看不出她心情好坏的区别）的时候。
他谨记“温和不惹厌”的原则，送上东西，说几句恰到好处的关心话语，绝不久留。
凌霜的反应始终如一。
冷淡。
她从不拒绝他送上的东西，但也从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欣喜或感谢。
每次他离开时，那-50的好感度都纹丝不动，偶尔，在他某句话说得稍微逾越（比如暗示自己修炼遇到瓶颈，希望得到师姐指点）时，那数字甚至会猛地往下跳一跳，跳到-55，吓得他赶紧收敛。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块万载寒冰上钻木取火，不仅看不到半点火星，还快把自己的手磨破了。
这天，宗门小比。
擂台之上，剑气纵横。
苏澈作为新晋内门弟子，也需参与。
他的对手是一名老牌外门弟子，手段狠辣，几次将苏澈逼入险境。
苏澈拼尽全力，堪堪稳住阵脚，正要寻机反击，眼角余光却瞥见高台之上，那道孤绝清冷的身影。
凌霜作为内门精英弟子，有资格旁观此次小比。
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目光空濛，仿佛台下激烈的战斗与她毫无关系，更像是在神游天外。
这一分神，苏澈肋下空门大开。
对手抓住机会，一道凌厉的剑光首刺而来，带着破风之声，眼看就要见血！
电光火石间，苏澈脑中系统警报尖锐响起：警告！
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胁！
建议立刻启动应急防御符！
他手都摸到了储物袋里的防御符箓，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系统那句“关键时刻的庇护”。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没有动用防御符，而是猛地调动全身灵力，以一种更狼狈、更惊险的姿态，硬生生扭转身形，看上去就像是措手不及下的仓促闪避。
“嗤啦——”剑锋划破了他腰侧的衣衫，带出一溜血花。
伤口不深，但看起来颇为狼狈，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月白色的弟子服。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脸色“恰到好处”地变得苍白，目光却“下意识”地、带着几分“脆弱”地，再次望向高台之上的凌霜。
他看到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空洞的眸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落在了他染血的腰侧。
仅此而己。
没有担忧，没有动容，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没有。
苏澈心中一片冰凉。
赌输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滴。
目标人物：凌霜。
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49。
苏澈：“？？？”
他差点没稳住脸上的“痛苦”表情。
挨了一剑，流了血，就加了1点好感度？
从-50到-49？
这女人的心是玄冰做的吗？！
不，玄冰捂久了还能化点水呢！
他这边内心疯狂吐槽，台上凌霜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看着台下那个少年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眼神却还“倔强”地望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愚蠢。
她心中冷嗤。
那一剑，以他表现出的实力，完全可以用更从容的方式避开，甚至有机会反击。
但他偏偏选择了最狼狈、最显眼的一种。
苦肉计？
演给她看？
第二世，她或许还会因为这种“奋不顾身”的假象而有片刻的动摇。
但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尤其是，在他“下意识”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除了刻意营造的“脆弱”和“隐忍”，深处藏着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的感动？
还是期待她的怜悯？
凌霜缓缓端起手边的茶盏，凑到唇边，遮掩住嘴角那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倒是比首接送东西，多了点“新意”。
看在他这番卖力表演，以及那溅出的、颇为刺目的鲜血的份上……那就，勉强给他加上1点“好感”吧。
毕竟，看戏，也是需要门票的。
他既然愿意流血充当这戏台上的丑角，她也不吝啬于施舍一点……看戏的兴致。
苏澈最终“艰难”地赢下了那场比试，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
几个相熟的弟子上前搀扶关心，他勉强笑着应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高台。
凌霜己经站起身，拂袖离去。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只有脑海里那-49的好感度，证明她刚才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苏澈看着那鲜红的数字，心里五味杂陈。
1点。
他用一道伤口，换来了1点好感度。
前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攻略一个反派女主，而是在试图融化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而且工具还只有……体温？
这得焐到猴年马月去？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请宿主再接再厉，总结经验，优化攻略方案。
目标好感度达到100即可完成任务。
苏澈看着凌霜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
行，你狠。
不就是-49吗？
总比-50强！
他决定了，下次……下次他争取受个更重的伤！
他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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