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衍宗的后山，有一处秘境入口，那里常年被云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
这片云雾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无论怎样的风吹雨打，都无法将其驱散。
然而，就在某一天，这片宁静被打破了。
阵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山谷被人无声地掀开了一角。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裂缝中渗透出来，虽然并不强烈，但却足以照亮周围的环境。
这光芒照在人的皮肤上，竟然让人的皮肤显得异常苍白，甚至有些发青。
就在此时，执事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此次秘境探险，首席领队由凌清寒担任。”
凌清寒，这个名字在天衍宗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他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在弟子中威望极高。
紧接着，执事继续宣布：“辅助位则是练气杂役江离，负责记录此次秘境中的各种情况。”
话音刚落，周围便传来一阵窃笑声。
显然，对于江离这样一个练气杂役能够参与到如此重要的秘境探险中，众人都感到十分诧异和不屑。
然而，凌清寒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看一眼江离，便首接提剑迈入了阵门之中。
江离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跟上凌清寒的步伐。
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小巧的木匣，里面装着骨笛、灵植粉以及几块破碎的阵盘——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杂役应该拥有的物品。
秘境里潮湿而冷，岩壁长着一层薄苔，脚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像蚂蚁在说话。
阵纹若隐若现，像远处的鱼背翻起。
“记录。”
凌清寒声音如刃过冰，“西北十五丈，微型禁行阵，浮纹不稳。”
“记。”
江离把一张薄薄的纸贴在岩壁上，纸丝里藏了粉细的灵植粉，一贴上去，浮纹果然浮得更清。
他吹了声短短的哨，骨笛发出低沉的音，对面的浮纹像被抚过的猫，背上竖起一层柔毛，随即软下来。
“辅助位，不要多手多脚。”
凌清寒扫他一眼。
“是。”
江离不争。
他们一路深入，秘境像一座倒扣的城，越往下越宽。
到了第三层，一面古老的阵钟横斜着，半埋在石中。
钟表面刻着细密的字，己经磨得大半不见，唯有一行残文还清晰：“同调以生，背叛以死。”
“别碰。”
凌清寒提醒。
江离点头，却看到钟下有一件东西——一枚像是指环的金属片，半贴在岩上，半陷在钟影。
那是上古器件常有的接口，用于耦合阵权。
他伸指，没碰到环。
只是距离太近，指尖的热呼吸像碰到了什么。
钟声微颤。
“退！”
凌清寒反手一剑，剑风撞在钟面，音波碎成无数细线，像一阵骤雨打在皮肤上。
江离抓住她的手腕，往旁一扯，两人同时避开奔涌的纹路，落在另一块平石上。
然后，疼痛一起涌来。
不是先来的谁的，是两个身体同时被扯住、扭紧、坠下的痛。
江离的视神经像被火舌舔了几下，白光一片，继而出现无数黑色的点，像从天空上慢慢落下的灰。
凌清寒的唇微抖，眼底浮过极淡的一瞬惊讶，然后静下来，像是忍住了什么要破出来的东西。
“生命体征共享。”
江离低声，“上古设置，防同伴弃逃。”
凌清寒的手还在他掌中。
她抽回去，垂下眼帘：“放手。”
江离松开，退后一步。
钟声还在身体深处回荡，从耳后到肋下，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齿轮正在跟另一个齿轮试图啮合。
“继续。”
凌清寒说。
江离点头。
他把骨笛取出，吹了三声极轻的哨，像风从竹叶上掠过。
前方沙砾搬动了，露出了一截埋着的小阵基。
凌清寒剑尖一挑，将其取出，指间一紧，那小东西发出“咝”的一声，像蛇吐了口气。
“上交。”
她把阵基递过去。
江离接过，收进木匣。
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阵基上的细纹——是等价替换的接口。
若把灵植粉按某种比例撒在上面，可以短时构造一个能量假负荷，代替阵中原本的活物。
那是他最熟悉的语言，像看见了他小时候母亲在账本上画的等号。
“首席。”
他叫她。
“嗯？”
“前面有可能……”江离刚要说“人”，喉咙忽然一紧。
她的痛从左肋传来，像一块冰迅速冻住了那一片。
他吸口气，换了句，“……有变量。”
“知道。”
凌清寒唇角绷着，冷冷，“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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