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晨雾总带着三分凉意,沈砚秋握着 “碎玉剑” 的手指却沁出了汗。
他蹲在藏经阁后山的竹林里,看着月光透过叶隙,在青石上映出细碎的银斑 —— 那青石下,正藏着师父临终前托付的 “寒铁令”。
“砚秋,此令关系武林安危,若落入‘黑风寨’之手,江湖将陷血雨腥风。”
师父最后一口气时,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指节泛白,“切记,莫信甜言,莫惧刀光。”
那时他尚不懂,一枚巴掌大的玄铁令牌,为何能让叱咤西南的青城派一夜被灭。
首到三日前,他在逃亡路上撞见黑风寨的 “鬼手” 苏三娘,才看清人心比刀更狠。
苏三娘今日穿了件水红裙,裙摆绣着缠枝莲,走在竹林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她手里把玩着两枚透骨钉,银亮的钉尖在月光下闪着寒芒,声音却软得像浸了蜜:“沈小郎君,躲了三日,该出来了吧?”
沈砚秋的剑鞘抵着地面,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云纹。
他记得师父说过,苏三娘最擅长用甜言蜜语卸人防备,再趁其不备下杀手。
去年武当派的李道长,就是被她笑着递上一杯毒酒,七窍流血而亡。
“苏寨主,” 他缓缓站起身,碎玉剑斜指地面,剑尖挑开一片竹叶,“青城派与黑风寨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苏三娘掩唇轻笑,莲步轻移,水红裙扫过竹枝,惊起几只夜鸟:“小郎君真是天真。
这寒铁令能号令天下三百年前的‘漠北兵符’,谁拿到它,谁就能当武林盟主。
你师父不肯交,自然要付出代价。”
她的话像冰锥刺进沈砚秋的心脏。
他想起师兄弟们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想起师父最后望向藏经阁的眼神 —— 那不是恐惧,是决绝。
“寒铁令不在我身上。”
沈砚秋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杀了我,也找不到。”
苏三娘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去,眼底翻涌着戾气。
她手腕一扬,两枚透骨钉如流星般射向沈砚秋的咽喉。
沈砚秋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碎玉剑出鞘,剑光如练,首刺苏三娘的胸口。
苏三娘没想到这少年剑法如此凌厉,慌忙后退,水红裙被剑尖划开一道口子。
她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软鞭,鞭梢缠着三寸钢刺,朝沈砚秋的手腕甩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日定要让你见你师父去!”
软鞭带着破风之声袭来,沈砚秋翻身跃起,脚尖点在竹枝上,借力腾空。
他低头看向苏三娘,只见她眼中满是贪婪与狠戾 —— 这就是武林,为了权力,能将人命视如草芥。
“我师父说,习武是为了护人,不是为了害人。”
沈砚秋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碎玉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拿到寒铁令,也成不了武林盟主。”
苏三娘气得脸色发青,软鞭舞得更急,钢刺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残影。
沈砚秋却不慌不忙,他记得师父教过的 “青城流云剑”,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他避开软鞭的攻势,剑尖轻轻一点鞭梢,借力旋身,剑刃首逼苏三娘的后心。
苏三娘察觉背后凉意,急忙转身,却己来不及。
碎玉剑的剑尖抵在她的咽喉,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
“寒铁令在哪里?”
苏三娘的声音带着颤抖,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沈砚秋看着她恐惧的眼神,突然想起师兄弟们临死前的模样。
他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收回剑:“它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火把的光亮,黑风寨的喽啰们举着火把赶来,喊叫声打破了竹林的寂静。
苏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故意提高声音:“兄弟们快来!
沈砚秋在这里!”
沈砚秋知道不能久留,他手腕一翻,剑刃在苏三娘的肩上划开一道口子,趁她吃痛后退的瞬间,转身跃入竹林深处。
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苏三娘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盯着他的方向,火把的光将她的脸照得狰狞可怖。
“沈砚秋!
我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苏三娘的嘶吼在身后回荡。
沈砚秋没有回头,他握着碎玉剑,朝着山下跑去。
晨雾渐渐散去,东方泛起鱼肚白,他知道,这场因寒铁令而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下一站,是洛阳 “龙门镖局”—— 那里有师父的旧友,或许能帮他揭开寒铁令的秘密,也能帮他找到为青城派报仇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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