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秒。”
顾沉舟抬眸看她，语气毫无波澜，“勉强及格。”
温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秒表成精吗？！
她强挤出一个职业假笑：“顾老师，好久不见。
我是来看房的......我知道。”
顾沉舟转身推开房门，“进来吧，鞋套在玄关柜子上。”
温念手忙脚乱地套上鞋套，跟着走进公寓，然后——整个人呆在原地。
这、这也太豪华了吧？！
挑高客厅，全景落地窗，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
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我很贵”的气息。
开放式厨房里那些闪闪发光的厨具，温念连牌子都叫不出来。
这地方一个月租金得五位數吧？
APP上那个低到离谱的价格是怎么回事？
bug吗？
“这边。”
顾沉舟的声音把她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温念跟着他穿过客厅，来到一扇房门前。
顾沉舟推开门——温念再次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次卧？
这分明是五星级酒店套房吧！
宽敞的房间，整面墙的落地窗，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甚至还有个小阳台！
装修风格和客厅一脉相承，简约而奢华。
床上用品看起来柔软得能让人陷进去，书桌上还贴心地配了台苹果电脑。
这房间比她现在租的整个房子都大！
都豪华！
“这、这真的是次卧？”
温念声音发颤。
顾沉舟推了推眼镜：“主卧在对面，我住。”
温念：“......”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怎么样？”
顾沉舟问。
温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豪华的房子，租金却低得离谱，肯定有猫腻！
“顾老师，这房子...很好。”
她斟酌着用词，“但是APP上那个租金，是不是标错了？
这价格连物业费都不够吧？”
顾沉舟面无表情：“没标错。”
“那...是合租吗？
还有其他室友？”
温念警惕地环顾西周。
该不会是群租房吧？
“就我们两个。”
顾沉舟语气平淡，“我住主卧，你住次卧，共用客厅厨房。”
温念更困惑了：“那为什么租金这么...便宜？”
顾沉舟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需要一个安静、整洁、有基本法律常识的室友。
之前的租客不是半夜开派对就是不会垃圾分类，很麻烦。”
温念：“......”就这？
“所以您是在...扶贫？”
她忍不住问。
顾沉舟瞥了她一眼：“可以这么理解。”
温念内心天人交战。
这条件太好了，好到令人不安。
但想想李倩的威胁，想想自己瘪瘪的钱包......“顾老师，我能问问具体租金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
顾沉舟报了个数字。
温念倒吸一口冷气。
这价格，在星河湾这种地段，连个卫生间都租不到！
现在居然能租到这样的次卧？
“水电物业网络费呢？”
她颤抖着问。
“全包。”
顾沉舟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愿意负责保持公共区域整洁，房租可以再减半。”
温念：“！！！”
房租减半！
水电全免！
还附赠顶级律师当室友？！
这哪是扶贫？
这简首是做慈善啊！
“为、为什么是我？”
温念还是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顾沉舟推了推眼镜：“咖啡厅里，你是唯一没有被那个奇葩男的言论带偏的人。
说明你有基本的法律意识和判断力。”
就因为这？
温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怎么样？”
顾沉舟看了眼手表，“给你三分钟考虑。”
温念内心疯狂挣扎。
理智告诉她：这事有蹊跷！
活阎王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一定有阴谋！
现实告诉她：温念你醒醒！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倩都要把你日记曝光了！
你兜里那点钱够住哪儿？
桥洞吗？
她想起李倩的威胁，想起那些被翻看的隐私，想起自己岌岌可危的居住环境......赌一把？
就在温念犹豫不决时，顾沉舟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作为室友，我可以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比如，如何应对违法解除租赁合同、侵犯他人隐私权的行为。”
温念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顾沉舟指了指她的手机：“你看房时一首在看租房合同和聊天记录，表情愤怒又无奈。
推测是遇到了租房纠纷。
而且——”他顿了顿：“你眼角有点红，像是刚和人吵过架。”
温念：“......”这人观察力也太可怕了吧！
但他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法律上的帮助。
“真的...免费咨询？”
温念小心翼翼地问。
“室友福利。”
顾沉舟点头。
温念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穷且卑微的她，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我租！”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现在就能签合同吗？”
顾沉舟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从书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看看吧。”
温念接过合同，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多年的法律专业训练让她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合同条款出乎意料的公平合理，完全没有坑。
租金、付款方式、权利义务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比市面上的标准合同还要规范。
唯一特别的是附加条款：保持公共区域整洁；不得带外人过夜；晚上十点后不得喧哗。
这要求太合理了！
合理得让人不安！
“怎么样？”
顾沉舟问。
温念一咬牙，拿起笔：“我签！”
她在乙方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合同正式生效。
顾沉舟收起合同，递给她一把钥匙：“随时可以搬进来。”
温念握着还带着金属凉意的钥匙，感觉像在做梦。
她这就...和活阎王成室友了？
“那个...顾老师，”她突然想起什么，“我能今天就搬进来吗？”
李倩只给了三天时间，但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顾沉舟挑眉：“这么急？”
温念苦笑：“现任室友的男朋友要搬进来，让我三天内搬走。
而且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日记的事，“不太好相处。”
顾沉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需要帮忙搬家吗？”
温念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我东西不多，自己就行！”
让活阎王帮她搬家？
她怕折寿！
“那好。”
顾沉舟也没坚持，“我下午有事要出门，你自己安排。
这是门禁卡和WiFi密码。”
他递过来一张卡和一张纸条，然后转身走向书房，似乎真的要去忙了。
温念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钥匙和门禁卡，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这就...搞定了？
她走出2801，站在电梯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防盗门。
等等！
温念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顾沉舟是怎么成为她房东的？
APP上联系时，他明明说的是“房东”啊！
而且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亲自打理租房事务的人......温念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吧？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顾沉舟图她什么？
钱？
她没有。
色？
活阎王看起来就像性冷淡。
可能真的就是巧合吧？
毕竟活阎王人虽然冷了点，但专业能力是真的强，应该不至于骗她一个小助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温念走进电梯，看着数字缓缓下降，心里默默盘算：今天就搬！
越快越好！
等搬到星河湾，有活阎王这个顶级律师当室友，看李倩还敢不敢嚣张！
想到这里，温念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或许...和活阎王当室友，也没那么可怕？
然而，此时的温念还不知道，她刚刚签下的，不仅仅是一份租房合同......而是一份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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