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出去,仿佛习以为常:“等会儿大小姐找我的时候,告诉她,她什么时候乖了我再回来。”
佣人连连点头,“是,沈少爷。
”谢淮平静的看着这一幕,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那隐在阴影之下的眼底沉下了一抹森寒和讥讽。
季随安在消化着自己重生这件事时,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条微信。
“爸爸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也别跟序文闹别扭了,都是爸爸考虑不周,你先跟谢淮好好相处,别难为人家。
等我忙完再安排谢淮的去处。”
她看着这条消息。
首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重生了。
现在距离她双腿残疾,己经过去了两年。
她是十七岁残疾的,今年,她十九岁,也是她和沈序文订婚的这一年。
而沈序文,是在一年前搬进来的。
沈序文比她大一岁,原本他也是赫赫有名的京城贵公子,京圈大少爷。
因两家父辈的关系关系,所以他们从小就认识。
京圈的二代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调侃:季家大小姐对沈序文看得紧,是将他当童养夫养着的。
沈序文也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而在两年前,沈家破产了,负债累累。
同前,她因一场车祸成了个残废。
一年前,她见到沈序文被一个圈子里著名钢丝球富婆缠上,当场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从那以后,沈序文就成了她的人。
明面上是父亲认下的干儿子,让他进入季氏工作。
实际上,是照顾她给她推轮椅的工具人。
季家是个大家族,如果她的双腿没有残疾的话,季家未来的继承人必然是她。
因为季家的天下,是她祖父打下来的,继承人也只会出在他们这一脉里。
可是自从她出事之后,家族其他旁支都己经蠢蠢欲动想要夺权,每天都在大肆宣扬她这个大小姐是个残废。
所以,老季才想为她物色未婚夫,让她未来的丈夫帮她拿下继承人的位置。
沈序文和谢淮,都是老季给她准备的人选。
可是,前世她从一而终的选择沈序文,却是个畜生。
不仅仅夺走了季氏,还为了彻底掌权害死了她父亲。
而她也在沈序文一日又一日的精神折磨下成了一个疯子。
紧握住轮椅的手关节泛白,压在心底的那一团火和暴戾也快要冲破心脏。
她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她扫视房间里的东西,一大半都跟沈序文有关。
就连落地窗前的画架上,都是她画的沈序文肖像。
她马上命人来把房间清理了一遍。
把所有跟沈序文有关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在佣人清理房间的时候,她推着轮椅出了房间透气。
却见到谢淮提着行李箱沉默的站在旁边的房间门口。
他那廉价的行李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坏掉了,箱体扭曲,上面还残留着一个脚印,拉杆也断了。
谢淮见到她,低声喊了一句:“大小姐。”
她目光落在行李箱上:“沈序文干的?”
她了解沈序文,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骨子里刻着不容半点委屈的骄矜。
而从前,她喜欢的也是他身上那股嚣张混不吝的劲儿,即便落魄成为她的男仆,她也愿意惯着他这股心气。
现在却恨不得给他两耳光,让他认清认清自己有没有嚣张的资本。
谢淮没回答,但是沉默己经是回答了。
她冷睨着谢淮,“怎么?
你也是残废?
他动脚你不知道动手吗?
我季随安身边没有被人欺负的废物,你要是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就趁早给我滚。”
谢淮垂着眼帘,额前有几缕碎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衬得眼下的阴影也更重了一些。
“是,大小姐。”
但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小姐的双腿,会好的。”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己经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季随安反应过来,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应她刚刚说的那句“你也是残废?”。
她想到前世首到自己死都没有站起来,心里像是泄了气,而现在谢淮看着她双腿的样子更让她窝火难受。
她冷笑,说话带刺:“你说会好就会好?
你以为你是谁?”
谢淮没回答她的这一句话,而是看着前面他要搬进去的房间。
“他们说沈少爷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小姐会生气。”
这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季随安看了一眼周围的佣人。
“沈序文呢?”
一名女佣走过来:“沈少爷出去了,说……说小姐您什么时候乖了,他就回来了。”
佣人们交换着眼色,悄悄后退半步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该是大小姐摔东西发脾气,消气之后,管家就会十分会意的去给沈少爷打电话。
而每次沈少爷都会带回一个精致的礼物,有时是限量版玩偶,有时是当季新款包包,很快就把大小姐哄好了。
这套流程他们太熟悉了。
所以自然不敢把沈少爷房间的东西真的扔出去……毕竟这个新来的怎么可能取代得了沈少爷的位置呢。
但今天,季随安只是扫了他们一眼。
“是吗?
那他不用回来了。
如果你们今天没有把这个房间清理出来,把所有关于沈序文的东西丢出去,明天你们也不用来上班了。”
“从现在开始,这个房间就是谢淮的。
如果你们那么喜欢沈序文,我不介意你们跳槽跟他离开。”
没发脾气也没歇斯底里,但这种平静却更让所有人心生畏惧。
闻言,所有佣人面色都变了一下,然后争先恐后的收拾房间去了。
谢淮手里廉价的行李箱立刻被接过去。
“谢少爷,这个我们来就好。”
刚刚还无人问津的谢淮,现在己经有了少爷的待遇。
毕竟在这栋别墅工作的佣人,一个月的工资就相当于他们在外面打工半年了。
就算在豪门圈子里,季大小姐身边的工资待遇也是数一数二的。
谁都不想丢了这个饭碗。
谢淮凝视季随安,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也许是想要看出对沈序文的不舍,也可能想知道,她口中的话是否为一时意气用事。
而这一次,他抬起的目光也正好撞上了季随安的视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