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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日出”的倾心著钟慎行钟府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钟慎行定亲前他把我送去苦是我太过骄纵为了一只狸你跟我闹了一主母眼里容不得沙啥时磨平了性啥时来接再办纳妾在钟家当了十年待年郎艳独绝的他从未看得起斥我认奴做勒令我退了女训我没规没摔死我的狸嫌我上不得台要将我改妻为那晚风高浪我闭眼跳下苦窑的转日在岸边醒身边躺着一具新娘女我穿上她的喜蒙上红盖不远喜船翻浪而来: ...
主角:钟慎行,钟府 更新:2025-07-08 05: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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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过骄纵你,为了一只狸奴,你跟我闹了一年。
主母眼里容不得沙子。啥时磨平了性子,啥时来接你,再办纳妾礼。
在钟家当了十年待年媳,郎艳独绝的他从未看得起我。
斥我认奴做郎,勒令我退了女学。
训我没规没矩,摔死我的狸奴。
嫌我上不得台面,要将我改妻为妾。
那晚风高浪大,我闭眼跳下苦窑的船。
转日在岸边醒来,身边躺着一具新娘女尸。
我穿上她的喜服,蒙上红盖头。
不远处,喜船翻浪而来: 新娘子,快上船
1
苦窑的破船泊在渡口时,我正低头赶制钟慎行的吉服。
因要得猝然且急,我白日眯眼穿针,夜里挑灯引线,佝偻着腰熬了七天七夜。
府里大丫头们都在背后嗤笑。
笑我心气大,敢和公子长期闹别扭;笑我为他人做嫁衣,殊不知公子早已相中昌平侯府千金,只待吉服加身张罗定亲。
我没有抬头。
自从公子摔死我的狸奴,放话要一根一根拔掉我的硬刺,把我打发到荒废的偏院后,府里人看出我横竖捞不着少夫人之位,路过的狗都想踢我两脚。
吃食是馊饭夹生饭,被褥发霉发臭,绣活多得眼瞎了也做不完。
嬷嬷劝我和公子服软,不过是一个畜生,再要紧也越不过公子。
要是我能像侯府千金那样恭顺贤良,何至于白白丢了少夫人的名分。。
绣针倏然扎进手里。
有血珠沁出,却不觉得疼。
裴家公子登门向流云姑娘求亲了公子的小厮引泉煞白着一张脸跑进来,嗓音发颤。
我猛然抬头。
嬷嬷当是好事,满脸褶子都舒开了。裴家亦是兰陵郡望族,若能结亲,自是比留在钟府做妾强。
冷汗却从引泉额头一颗一颗淌了下来。
公……公子……把书房都砸了,说姑娘与外男私相授受,要把姑娘……送到苦窑去。
苦窑是钟家远在北地的私营煤场。
窑奴多为乞丐、贫民、菜人,终年不见天日,弱者往往月余毙命,壮者不足半年亦烂腹肿足,生还者十无二三。
想到钟慎行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就算怒火中烧,他照旧不动声色地饮茶,这回连房门都踢破了,可见怒到了极点。
外头天色暗沉沉的,风也大,有柳絮歇在我的指缝里。
这么轻,这么小的玩意,总是身不由己,自己也和它一样,纵有改天换地的心,却无改天换地的命。
荷囊里还珍藏着钟慎行早年送的霜糖。
一直舍不得吃,如今抿上一口,舌头苦到发麻。
嬷嬷听闻后哭得直打嗝。
她看护我多年,面上严厉,心地柔软,扯着我要找太太求情去。
我笑着朝嬷嬷摇头,笑着笑出了眼泪。
没用的。
从始至终,我就是一颗镶了金、嵌了宝的尘泥。
救命恩人如何,未婚妻又如何。
尘泥就是尘泥。
公子和夫人想揉圆也行,想搓扁也行,谈笑着就能把我碾成齑粉。
2
我叫流云,一介流亡孤女。
原本是攀不上钟家的高枝。
幼时逃亡到兰陵郡后,爹娘离世,我独守一间瓦房,上山砍柴时救回摔下悬崖的钟慎行。
不曾想因字好,被钟家认定福星降临,把我当待年媳收养在府里。
世人皆赞钟家善莫大焉。
钟慎行大我五岁,是钟家一代三传的独苗,也是顶顶龟毛挑剔的人儿。
衣袍的一个纹样要用 20 余种相近色阶的丝线;泡茶的水只取冬日梅花上的晨露;一日三时的焚香须分毫不差,晨燃柏子午焚檀香夜熏乳香脂,稍不精细者,轻则发落,重则发卖。
夫人见我年纪虽小,素日不声不响,做事却极为周全细致,便让我照料他的衣食住行。
钟家以感恩图报立家,我却不敢以未来少夫人自居。
好在天下无难事,很快我便对他的口味行事拿捏精准,不曾出半点差池。
他读书,我磨墨磨到脱腕。
他喜风雅,我夏夜守着荷花苞熏茶,冬晨冒着大严寒收集梅露。
他对衣袍鞋履的审美近乎吹毛求疵,我的绣活练到十指变形。
他遭恶犬追咬,我死命挡在前头,大腿至今还留着骇人的伤疤。
可钟慎行却从未看得起我。
时年女学昌盛,好不容易求得夫人同意我念书时,却被他勒令退学: 你可知自己什么身份,上学岂是你一个乡野丫头能肖想的?
我的绣工远近闻名,当别家夫人小姐让我帮忙修补名贵衣袍时,也会招来他阴沉地打量。
自降身份,蠢如鹿豕
曲水雅集时,我听见有世家子弟好奇道: 钟兄,听闻你的未婚妻聪慧过人,笔墨飘逸,有前太师遗风,为何不让她上女学?
有人嘘了一声,似乎前太师是个禁忌话题,提不得。
女子读书容易心野,钟慎行笑道,一介奴婢罢了,待在钟府便已是给她长脸了。
有人反驳,有人争论,还有人戏谑。
钟兄既属意昌平侯府千金为妻,可否将你的小媳妇赠与小弟?啧啧,真是秀色可餐,见之犹怜
我记不清当时钟慎行怎么回答的,只记得那张连侧影都无懈的脸,完好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偶尔心情好时,他也会对我施舍善意。
譬如幼时世家公子小姐们朝我扔石子,他一边将我拎起一边骂我蠢物,持棍冷脸道: 都记住了,流云是我的人,要欺负也只能由我来欺负。
从此这些人见了我全躲着走。
譬如我生病时,他守在榻前不休不眠,攥着霜糖哄我喝苦涩的中药。
那霜糖可真甜啊,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可再甜,也只能在舌尖停留一瞬。
我要苦修德言工容,不得识文断字。我要蒙上面纱,不得随意抛头露面。我要时刻聆听夫人的教诲,要以夫为天,要侍奉翁姑,要柔顺温恭。
我以为我低眉顺眼,就能遂了他的意。
直至。
上一年寒冬腊月,他不慎落水,高烧不退。
夫人震怒,认定我照料不周,请出鞭刑家法。
数不清打了多少下,直打得我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祠堂里只听见鞭子破空的呼啸,和落在脊背上闷脆的声响。
我倒在蒲团上,抽搐着,扭曲着,嘴里沁出了铁锈味,依旧闷声不吭。
再后来。
我捡来并精心饲养长大的狸奴,被他一脚踢飞。
被退学没有落泪,被鞭刑也没有落泪,唯有这一次,我流着泪仰头问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雪中廊下的公子,一身红衣,清贵无双,是整个兰陵郡不知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此刻俯身审视我,面上不见半分温色。
一字一顿,声音冷到彻骨。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吆五喝六地质问我?
冬日寂静,雪落无声,我低头不语。
只觉得眼前的如玉公子幻化成无数重影,每一个都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3
一室阒寂,可入耳的只有噼啪大雨声。
钟夫人慢慢拢着茶盏中的浮沫,饮下一口茶,半晌才和煦地看向我。
钟家世代簪缨,讲究仁义立家,姑娘对我们有大恩不假。
钟家对你如何不好,如何苛刻?短你吃的,还是短你穿的?珍馐佳肴,绫罗绸缎伺候着,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没曾想姑娘长大了,心性大,志向也大,早说攀上裴家的高枝了,我舍下这张老脸帮你张罗去。
也是慎行这孩子没福气。
夫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说话不必声色俱厉,脸上带着笑,一句家常,却足以要人的命。
三年前,他们得知福星搞混了,不是我,而是昌平侯府千金时,便谋划让昔日婚约体面作废。
我不怨他们。
毕竟我深知自个的身份,担当不起钟府少夫人的重任。
可我与裴家公子素不相识,何来私相授受一说,平白污了名声。
我不欲辩解。
反正这些人很快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夫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我始终缄默,便挥挥手: 去吧,去苦窑磨一磨气性也好。
离府的包裹小小。
爹爹留给我的两行遗书,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明智先读书。
还有两套半旧衣裳,以及一身伤。
钟慎行送我的玉佩、簪子、金钏、罗帕、胭脂水粉,一个都没拿。
引泉急得直搓手,劝我好歹留个念想。
外人不知道,公子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近身伺候,眼里看得真真的。
那金簪看似公子轻描淡写送给流云姑娘的,看不出一点刻意,可为了挑选这么个称心的礼物,他一个人在银楼蹉跎了多久。
那玉佩也是公子托了好友,精心选得上好和田玉,花费了近半年的心血,一刀一刀琢出来的,拢共刻了一对合璧玉佩,流云姑娘一个,公子一个。
为了她,公子焚尽筹谋,吃尽苦头。
偏偏姑娘是个没心的,总不给公子好脸子。
引泉又怎能知道。
我对他家公子的一腔爱,早在五年前那个黎明凉透了。
我背着书囊,却被女学拒之门外。
天空亮得晃眼,流云自由抚过天际,我空空坐在台阶上,心如沉在墨里的水渍,透不进一丝光亮。
自此。
但凡钟慎行送的任何东西,偷偷不是扔,就是悄悄送人,抑或束之高阁。
他是天上月,我是地底泥。
可泥土也有自己的志向,她也渴望恣意生长,自由自在,飘向天际。
4
焦雷几乎是贴着头皮滚过。
那雨水啊,像从天顶上直泼下来似的。
巨浪咆哮,苦窑的船只摇摇欲坠。
我闭了闭眼,径直跳下大江。
再度睁开眼,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凉的江滩上。
旁边有一具女尸,身上还穿着嫁衣。
隐约记起。
昨晚一艘同行的赵家喜船,在巨浪中船翻人覆。
曾听得钟慎行提过,新郎萧离瑾曾是他的好友,上京顶级门阀世家,却因暗中站队废太子,得罪风头正盛的四皇子,家产和田产都被抄了。
为防止萧家再结势力,家族成员流放方向天南海北,而萧离瑾则被单独发配至南地。
没人愿意嫁这样的落魄人,定了娃娃亲的赵家也不例外,拖了几年,怕别人戳脊梁骨,便找了一个侍女替嫁。
谁料不幸遇难。
江风呼啸,远方隐隐一道红痕,定睛细看,竟是赵家喜船。
急中生计。
我扒下新娘的吉服换到自己身上,把人拖到一旁,徒手掏了一个沙坑埋了。
等我盖好红盖头时,喜船已翻浪而来。
阿弥陀佛,新娘子没事,快上船吧
5
流云姑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府。
公子在廊下站了一晚。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他满眼血丝的黑眸。
一年。整整一年。
她都对他爱理不理。
就连送她去苦窑,她一句求饶也没有,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始乱终弃。
这鹰熬到最后,熬的竟是他自己。
昨晚她走后不久,他手指轻顿,终是吩咐引泉: 雨下得太大了,把她追回来吧。
引泉跑出没几步。
他倏然又清喝: 算了,别追了。带几个人护着她,不能吓狠了,人要给我齐齐整整的。只要她服软了,就把她接回来。
打着惩戒的心思,他决意再难受,也要让她痛过这一茬,让她永远记住这教训,歇了作妖的念头。
再野性的猫儿,只要丢弃过一次,就会任摸任抱,乖得不得了。
只要她服个软。
他可以给她买一只更乖更漂亮的狸奴。
他可以给她建一座复刻她家旧邸的院子。
他甚至还可以立她为侧室,入族谱,牌位入宗庙。
只要她乖乖的,温顺的,呆在他身边。
另一厢,小厮伴鹤接到引泉的传信,吓得喘不过气来。
连奔带跑赶到书房,却看见公子握笔停在信笺上方不动,整洁干净的纸面上很快落了好大一滴墨。
指骨发青发白,手背青筋凸起。
他知道,这是公子暴怒的前兆。
引泉特意叮嘱,一定要挑选公子心境平和时报丧,不然他们这些奴才可要吃挂落了。
踟蹰半刻,他装作无事地劝慰公子,赵家喜船翻了,但自家的船只还未有传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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