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搭子变对象

为保护校花，他咬死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我因此被停课。

校花却红了眼睛: 这下你高兴了。

停课几天而已，现在全校都以为你们是真的，那我算什么?

竹马为了哄她，不让我回学校上课。

乖，到了复习关键期，她看到你会不开心。

反正你成绩好，在家也能学。

我没听他的话，还是去了学校。

竹马嗤笑: 就这么想见我?

他不知道，我是来办转学手续的。

一个月后，竹马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转学。

却听到对面传来黏糊糊的少年声，尾音勾着点痒意:

做这种事怎么能不专心嘛，还接别人电话。

有我一个还不够嘛?乖，把电话挂了。

1

拿到那张薄薄的转学申请书后，我松了口气。

校领导有些不甘心，还想挽留:

林星雾同学，之前是学校错怪你了，没查明真相就让你停课，现在学校向你道歉，转学的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我轻轻摇头，态度却很坚决。

和喜欢的老师逐一告别时，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师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

虽然很舍不得你，但你的成绩留在这里太浪费了。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段昭散漫的笑声:

排队四小时才买到的，大小姐赏脸吃一口?

段昭姿态亲昵地半倚在沈葭的课桌旁。

手里拿着提拉米苏，正用小勺舀了一小块，带着点诱哄递到她唇边。

很难想象，段昭这种人，也愿意耐着性子排队。

沈葭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故意绷着的小脾气，但嘴角已经抑制不住上扬。

啧，大小姐终于愿意对我笑了?

沈葭娇横一声:

谁让你管别人叫女朋友?我就是要给你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段昭脸上带着讨饶的笑:

我还不是为了你?林星雾是年级第一，最多停个课，你一个普通学生，被抓住可就是退学了。

沈葭眼神里带着被宠爱的得意，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故意问道:

那你就不怕林星雾被退学?

段昭的指尖按在沈葭唇上，眼神玩味:

那不正好吗?省得你看见她心情不好。

大小姐一天没消气，我就不让林星雾回来上学，这下能原谅我了吗?嗯?

沈葭狠狠打掉他的手，扬起下巴:

那站门口的这人是谁啊?你眼瞎吗?

段昭身形微滞，转向我的瞬间，笑容消失。

他快步向我走来，把我硬拽出教室，眉眼烦躁: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在家自学吗?现在是复习关键期，你影响到她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消气，你一来我白哄了

大概是因为彻底死心，我没有像之前一样崩溃大哭。

我挣开他的手，准备进教室收拾东西。

段昭对上我微红的眼眶，神情一怔。

你就这么想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你现在回家，我今晚早点回家陪你好不好?

段昭的食指勾住我的小拇指晃了晃。

我一时有些晃神。

2

我和段昭是青梅竹马。

两家父母是多年的老同学，工作后又成为邻居，连孩子都是同年同日生。

段昭比我大了几分钟，他父母从小就告诉他: 要好好保护妹妹。

抓周那天，段昭一把抓住我不撒手。

上幼儿园时，他最早学会写的三个字是林星雾。

我从小说话结巴，被别人嘲笑时，段昭会揍他们一顿。

十岁那年妈妈病逝，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段昭敲不开我的门，从三楼的窗户爬进来。

他用食指勾着我的小拇指，哄了我一天一夜。

我哭到崩溃，一遍遍问: 你、你会离开我吗?

他紧紧抱住我，哑声重复: 我不会。

段昭中考失利，我放弃教育资源更好的实验中学，陪他留在一中。

我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上了高中后，段昭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他觉得我太过黏人，让人心烦，在学校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目光也从我转移到校花沈葭，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

半个月前，他和沈葭在小树林里接吻，不知道被谁偷拍，照片挂在了校园墙上。

照片里段昭高大的身影将怀里的女生完全笼罩。

只能看到凌乱散落的长发和一小段白皙的脖颈。

教导主任日常窥屏校园墙，看到这张照片勃然大怒，质问女生是谁。

段昭却当众搂住我，亲昵地吻上我额头，挑衅地勾起唇角: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的青梅啊

我幻想过很多次段昭向我告白的场景。

却从没想过他会为了另一个女生，把我推出去挡枪。

我不会离开你，这句真挚滚烫的承诺好像还在耳畔。

但段昭已不再是记忆里的白月光少年了。

3

我从回忆里抽身，再次挣开段昭的手。

见我收拾东西，段昭紧皱的眉松开，神情了然:

你有什么书要拿和我说不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段昭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算了，这下沈葭不高兴了，我又得哄好久。

我本来就不爱说话。

也没有告诉段昭我转学的事。

书收拾得很快。

高三的书又多又重，酸麻的手臂快撑不住时。

段昭自然而然伸手接过，大步向外走。

走，我送你回家。

他单手轻松拎着整整一书包的书，毫不费力。

随手丢过来一个甜品袋: 顺便买了你喜欢的栗子酥，记得回去吃。

我小跑两步跟上，攥住书包带想抢回来。

段昭干脆把书包甩到另一只手，腾出空来捏住我后颈，嗓音里带着点笑意:

别闹，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自己回家胳膊不得断了?

沈葭突然出声: 段昭……

她咬唇，神色委屈: 我肚子疼……

段昭猛地转头。

下一秒，书包突然被丢在我怀里，我被砸得踉跄，胯骨撞在桌角。

你自己打个车回去。

段昭没看我一眼，朝沈葭跑去。

钝痛顺着胯骨蔓延，我费力抱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一瘸一拐向外走。

身后传来沈葭软软的声音:

你的小青梅好像被砸到了呢，看着怪可怜的。

是不是绞痛?生理期到了?

可她真的被砸到了呢。

你坐着别动。段昭语气里带着点不耐，却不是对沈葭，我去买暖宝宝和红糖水。

走进楼道，人声嘈杂起来。

他们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最后钻进耳朵的，是沈葭的撒娇: 你对我真好。

我把栗子酥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4

回到家后，我接到了实验中学的电话。

林星雾同学，我们已为你准备好全新的宿舍和日常用品，你只管来就行。

招生老师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准备什么时候入学呀～新同学们都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我想了想: 明天吧。

挂断电话后，我爸端着水果敲门进来。

那天我突兀地提出想转学，我以为他会问好端端的转什么学。

可我爸只是点点头，想去哪所?我明天就去打听手续。

我想把学校里的事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说不说都没关系。他手掌轻轻拍着我后背，像小时候哄哭闹的我。

爸知道你不是乱发脾气的孩子。转学也好，咱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想做什么，爸都陪着你。

我恳求我爸瞒住段昭爸妈。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这一次，我不能再牺牲自己的未来。

5

我开始收拾段昭送给我的东西。

生日和节日的礼盒堆在墙角。

心情不好时他为了哄我叠的几百颗星星散落一地。

等人高的熊占了半张床，几千块的裙子和他亲手织的手套叠在一起。

还有那台拍立得，以及旁边一沓厚厚的照片，都是他拉着我拍的。

整整两个大号纸箱。

最后胶带封箱时，才发现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我费力地抱着纸箱下楼。

垃圾桶在街角，刚要抬手扔进去，就听见一阵笑闹声顺着风卷过来。

段昭手里拎着啤酒罐，笑得灿烂。

沈葭亲昵地靠在他胳膊上，手里举着烟花棒。

有人喊沈葭快许愿，有人唱生日歌。

原来今天是沈葭的生日。

一群人说说笑笑，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转学这件事。

听说咱们年级好像有人要转学?好像是……林星雾?

怎么可能?

段昭正低头给沈葭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闻言嗤笑了声:

她可黏我了，根本离不开我。

也是，她都乖乖听你的不来上学了，段哥你也是真心狠呐，不怕林星雾成绩退步?

段昭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笃定:

没事，反正她只会和我上一所大学，分多了也没用。

沈葭跺了跺脚，段昭你非要在我生日这天提她吗

段昭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尖:

大小姐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她就只是我妹妹，连她的醋你也要吃?

垃圾扔完了，我准备回家。

却看见沈葭嗔怪地往段昭胳膊上打了一下。

她的手腕上，赫然是熟悉的一截红绳

我猛地冲过去。

那、那是我的东西

段昭猛地回头，眼里闪过错愕: 星星?你怎么来了?

我不会认错，那截红绳嵌着星星状的小银珠，是我妈当年病重时去庙山辛苦求来的。

我和段昭一人一条。

我妈说要保佑我们两个平平安安，这条红绳会代替她陪在我们身边。

绳子磨得毛边，段昭戴了整整五年。

可现在，他却把我妈的遗物送给沈葭

他凭什么

沈葭往段昭身后缩了缩，声音怯怯的:

发什么疯啊，好吓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色里炸开，我的指尖抖得停不下来。

段昭的脸偏向一侧。

他愣住，眼神里闪过错愕和愤怒。

沈葭眼眶瞬间红了，反手把红绳解下来。

谁稀罕你的破绳子

她扬手就往桥下一扔: 给你就是了

段昭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打他

段昭下意识抓住沈葭手腕，脸色发沉: 谁让你扔的?

我看着红绳消失在桥下的河滩中。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翻过桥边的护栏。

林星雾

段昭

两道惊慌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葭死死拉住段昭，你别去，她就是故意的你忘了她刚才怎么打你的吗?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

段昭的手僵在半空。

眼里翻涌着挣扎，有愤怒，有担忧，还有一丝被刺痛的难堪。

这桥不高，下面水也不深，她就是吓唬你

你嘴角都流血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半晌，段昭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走。

河水浸到膝盖，刺骨的寒意包裹了我。

这桥是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我突然想起从前，段昭总攥着我的手走在桥中央，不让我靠近栏杆。

你离远点，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我害怕。

我故意往栏杆边凑: 万一你掉下去怎么办?

他会把我的手攥得更紧: 我掉下去没事，但你不能掉下去。

小时候觉得高不可攀的桥，如今看来，不过是轻轻一跃就能抵达的高度。

最终我在石缝里找到了红绳。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明白。

不是桥变矮了，是那个会怕我掉下去的人，早就不在乎我会不会摔疼了。

不过没关系。

我以后也不需要他的陪伴了。

6

实验中学的老师热情得让我有点难以招架。

刚一见面我的书包就被薅下来，手里被塞了包装好的早餐。

可算把你抢来了～

位置随你挑，教辅资料都给你准备好了，新校服也让后勤阿姨洗好放你座位抽屉里了。

咱们班氛围特别好，有啥不适应的随时找我，我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门永远为你开着——

入学流程办理得飞快。

还没走进行政处，手续就办好了。

我懵懵地看着笑眯眯的班主任，终于明白之前电话里所说的迫不及待是什么了。

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清透的少年音，带着点耍赖似的恳切:

老师您就批准我转学的申请吧我真的想去一中

看在我们两年零六天三小时一分的师生情谊的份上，您就答应我嘛

中间夹杂着老师无奈的叹气: 不是我不想……

男生着急打断:

林星雾是我的一生之敌我必须转过去找她切磋不然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我: ?

班主任推门而进，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你不用转学了，因为你的敌来了。

男生一愣，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