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养老院躺了三年。
临死,唯一来看我的,是发誓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儿媳。
看着我苟延残喘的将死模样,她说:
“当年我生孩子,你给了我三千块,现在,我用这三千块来给你送葬。”
“来生,别那么坏了,做个好人。”
我目眦欲裂地盯着她,喉间嚯嚯出声,却怎么也挤不出半个字。
灵堂前,左邻右舍都鄙夷地骂我,说我这一生,恶毒强势,祸害韩家母子。
生前逼得岳母晚年凄惨,含恨而终,更是疯了似的搅和得儿子儿媳差点儿离婚。
终于,我被丢在乡下的养老院,无人问津,浑身腐臭地离世。
直到死我才知道,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韩家母子从中作梗。
他们挑拨、利用我和儿媳之间的关系,制造矛盾,两面三刀地挣钱,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到最后,我背负骂名,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恶毒赘婿。
我被算计得尸骨无存,满心不甘地死去。
再睁眼,我回到了儿媳生产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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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继子韩景译一脸难色,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林叔,你也知道清清她一直嫌弃你是乡下来的,嫌你嗓门大生活习惯邋遢,不愿意你和我妈去照顾月子。”
“更何况,你一大老爷们,去我家也不合适是不?”
见我一脸难堪,继子咬了咬牙,发狠道:
“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没出息,等她出了月子,我就和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离婚!”
“毕竟爸只有一个,老婆可以再娶!”
我看着满脸故作为难的继子,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住,又酸又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喊我爸,前世,也是这一声爸,哄得我掏心掏肺地为了他们母子付出。
若不是真切地死过一次,恐怕,我丝毫看不出来他眼底的精明算计。
上一世,直到临死时儿媳来养老院送我,我才知道当初我给她的十万月子中心费用,经过继子的手,缩水成了三千。
甚至因为继子说儿媳产后抑郁,一见到我就情绪激动,让我躲着儿媳点。
这一躲,就是三年。
每次我提出要去看看儿媳孙女,都被他含糊着拒绝:
“林叔,清清她说,这个家有你没她,你来,不是搅合我们小夫妻吵架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为我好的方式难道只要一种吗?”
半个小时车程的距离,我却因为顾及儿媳的想法,从未踏入他们小家一步。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儿媳发在朋友圈的各种照片、视频,看着孙子一天天地长大。
每次别人问起,我不好苛责儿媳,只说自己身体不好,照顾不了孙子。
怨吗?
也是怨过的,可到底,我和儿媳之间的感情本就淡薄,只要他们小家幸福,就够了。
而我的退休工资,每个月刚发下来还没捂热,就全数转给了继子。
现在我才知道,一切,不过是继子从中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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