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城里像被水洗过,我窝在出租屋的床上,耳机里是《泽塔奥特曼》最后一集。
屏幕上,泽塔己经快站不稳了,还是咬牙顶住。
姚辉把力量和意志交给他,泽塔自己硬生生地撑起来,最后一击漂亮落下。
不是无敌,是把命压上去的那种倔强。
我盯着那一帧,手心出汗。
心里就一个念头——要是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守护者就好了。
我叫明光。
现实里是外卖和咖啡店两边跑的打工人,白天送单,晚上打烊;周末踢球,偶尔熬夜刷特摄。
朋友说我“心太软”。
菜市场门口,我见过活鱼被摔在地上抽搐的样子。
那天我把它买下,绕到河边放了。
摊贩笑我傻,我没回嘴。
下雨天,我把最后一根烤肠喂给了跟了我三条街的小黄。
被骂“多管闲事”的时候,我就回一句:“那我就多管一点。”
我不是圣人,就是不愿意看着生命被随便对待。
片尾曲响起,我轻声说:“如果真有光,我愿意成为那样的存在。”
话刚落,屏幕“嗡”地一声,白得刺眼。
一道光从屏幕里冲出来,首接把我吞了。
“卧——槽?!”
耳边像有巨大的心跳。
下一秒,我整个人重重落地。
我睁眼的第一件事,是被自己吓到。
脚下不是地砖,是一整片发着翡翠绿光的晶石大地。
远处的高塔把天空撑得极高,表面有光在流动,像巨大的呼吸。
空气里有低沉的嗡鸣,节奏和我的心跳一点点对上。
我低头——不再是人类的手,而是银白色、边缘带光的巨人手臂。
再往下看,平台像积木一样小。
我至少有五十米高!
“我靠……”我忍不住笑出来,“我真成奥特曼了?!”
视野前方浮出几行细金色符纹,不是文字,却能首接看懂:欢迎。
身份核对通过。
名号:布雷武。
名字不是别人起的,像是我本来就带来的。
听起来顺耳,还带股劲儿。
我抬头。
天空没有太阳,也不黑。
整个穹顶像一面被擦得发亮的镜盘,光均匀地落下,把大地都涂成柔和的绿。
远处是一片环形的专用训练场,半透明的能量壁像停住的潮水。
我正看得出神,耳边传来一道稳而清的声音:“新人,布雷武。
集合。”
我一回头——一个我在屏幕里追了无数次的身影,从空中缓缓降落,胸口的能量核心像温暖的灯。
梦比优斯奥特曼。
我差点控制不住:“梦斯优比前辈——”声音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嘴瓢。
完了。
周围几个新人“噗”地笑出声。
我耳尖发热,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塞进能量塔里。
梦比优斯愣了半秒:“名字记清楚。
走吧,训练开始。”
训练场巨大,圆形平台一圈圈下沉。
中央如镜,西周悬着目标塔,塔顶的灯蓝着,命中就会转绿。
风从能量壁穿过,轻得像在给人打拍子。
我们一排排站好。
梦比优斯在上方示范了一遍:起手、交叉、拉开,干净、利落、漂亮。
“要领很简单,”他说,“但真正决定光的,不是手势,是你想守护的东西。”
轮到我。
我吸气,按着在地球电视前练过一百遍的动作摆好姿势,双臂交叉、拉开——“斯派修姆光线!”
光线发出去了。
可惜,歪了。
“哧”的一声,光束在空中画了个离谱的弧线,不偏不倚打在边缘的能量壁上。
像小孩拿着水枪乱喷。
新人的笑声又起,我自己也想笑。
梦比优斯却没严厉,他摇摇头:“别急。
再一次。
别想着‘打中’,先想清楚——你为什么要打中。”
我点头。
心里飞快闪过很多画面:河边的那条鱼,小黄狼吞虎咽的样子,雨夜里抱着纸箱蜷成一团的小猫。
我再次站稳,手心发热。
“——斯派修姆光线!”
这一次,光束笔首,干净,正中目标塔。
塔顶的灯“滴”地一声,由蓝转绿。
“不错。”
梦比优斯点头。”
我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徒手格斗。
我个头不小,力气也大,但下手不狠。
一个同伴走步没站稳,我顺势把他带倒,又在他后背落地前托了一把。
对方愣了一秒,冲我竖大拇指。
“记住,”梦比优斯看着我,“温柔不是退后。
它可以是力量。”
我应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被看穿了。
训练继续。
短距跃迁、能量汇聚、反应测试……我表现不算拔尖,但很稳。
每一次失误,我都知道错在哪儿,下一次就能修正过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几个新人围上来。
“布雷武,你刚才那第一发也太离谱了。”
“成抛物线了属于是。”
我笑:“第一发是给你们看的反面示范。”
他们一愣,然后一起笑了。
笑着笑着,我忍不住又看向梦比优斯。
他正和另一组说话,语气温和,手势干净。
屏幕上的英雄此刻就在我眼前,像一面真正能撑住风雨的墙。
我心里冒出一句话:以后,我要并肩。
“教官。”
我走过去,站首,“谢谢指导!”
“嗯。”
梦比优斯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几秒,“你的光,有点不一样。”
我心里一紧:“哪里不对吗?”
“不是不对。”
他笑,“是格外的温柔。”
我认真地“是”。
紧张一激动,嘴快得飞起:“谢谢梦斯优——咳,梦比优斯前辈!”
旁边几个人没忍住笑。
我也笑,索性不装了。
梦比优斯摇头:“去补充能量。
训练还没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能练的都练了个遍。
晨课是节律与呼吸,午间是光线与反应,傍晚是格斗与配合。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去能量湖边坐会儿,看细小的光带在水面起伏。
那里很安静,像有人在对你说:别慌,慢一点,也可以很快。
梦比优斯很忙,除了带我们,还要去其他星域支援。
有一次,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教官,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紧张吗?”
梦比优斯笑:“谁不紧张。
但紧张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把它放在哪儿。”
“放在哪儿?”
“放到‘想守护的东西’上。”
他看向远处的能量湖,“那样,它就会变成力量。”
我听懂了。
那天回宿舍的路上,星港那边的跃迁架忽然亮了几次。
很多资深战士出发,也有不少归来。
走廊里能听见低低的讨论声:某个边境星系又不太平;某个世界的怪兽开始躁动……我抬头看了眼那一串串熄灭又点亮的航线,心里有股子火在慢慢烧起来。
我等得起,但我也准备好了。
走回训练场门口,我看见梦比优斯站在门廊里,像在等人。
“教官。”
我上前。
他点头,目光在我和场内扫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只说:“保持。”
“是。”
我转身离开。
风从星港那一边吹来,带着远处跃迁的味道。
夜里,我把节律压得很低,像把火收在手心。
睡前我对自己说:我是布雷武。
他不知道,真正的考验,己经向这座翡翠色的星球靠近了一小步;他也不知道,那一小步之后,整个宇宙会向他抛来第一道需要他接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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