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包厢里,灯光暧昧,酒气熏人。
“宋姐,你这要是不喝了,可就是不给面子了。”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满面油光,一只手几乎将宋雨薇圈在怀里,另一只手固执地举着斟满白酒的杯子,几乎要怼到她的唇边。
浓重的烟酒气混杂着男人的体味,让宋雨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压下不适,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分,接过那杯几乎溢出来的酒。
“张导,您看您说的,您的面子我怎么能不给?”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嗔,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疲惫,“这杯我敬您,感谢您对丝丝的认可和提携。
您放心,我们丝丝一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话音未落,她一仰头,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滚烫地坠入胃中。
这己经是半小时内的第五杯了,从进门起,这场以艺术为名的灌酒就没停过。
为了手下艺人丝丝能拿下那个女三号,她这个经纪人算是把命豁出去了。
胃部从最初的隐隐作痛逐渐转变为尖锐的绞痛,像有根绳子在里面狠狠拧着。
她强撑着,用最后一丝清醒将心花怒放的张导一行人恭送出包厢门。
门合上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所有的强撑土崩瓦解,剧痛和酒精的后劲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吞没。
她甚至来不及走到沙发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冰凉的地毯上,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笔账,一定要从丝丝的片酬里扣回来……混沌,无边无际的混沌。
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尤其是额头,一跳一跳地疼。
耳边似乎有声音,很吵,嗡嗡嗡的,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
“……公主……公主殿下……”公主?
谁在叫公主?
剧组有人接古装戏?
不对啊,我昨天不是应该在酒店……晕倒了?
这是……片场?
谁的戏这么大阵仗,摄影棚搭得这么逼真?
求生的本能和多年在名利场练就的谨慎让她即使在意识模糊中也绷着一根弦。
她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努力集中精神,捕捉周围的声响。
那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是真切的焦急,不像演戏。
“公主,您快醒醒啊……呜……太医!
太医怎么还没到!”
公主?
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
宋雨薇心里一阵荒谬,但身体的剧痛和耳边真实的哭诉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雕花繁复的木质床顶,淡黄色的轻纱床幔随风轻轻摆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从未闻过的馨香,不是酒店香薰,更不是消毒水味。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
床榻边,跪着两个梳着古代发髻、穿着藕色襦裙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睁眼,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
“公主!
公主您醒了!
您吓死奴婢了!”
其中一个带着哭音喊道。
宋雨薇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是唯一合理的猜想浮上心头。
她强迫自己冷静,用干涩沙哑的嗓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是……哪里?”
她不敢问“我是谁”,那太蠢了,极易暴露。
问地点,最能获取有效信息。
“公主,您不记得了吗?”
另一个侍女连忙回道,语气小心翼翼,“方才在西山围场狩猎,您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受惊,您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多亏、多亏这位公子路过,出手相救,才将您及时送回来……”透过侍女们的身影,宋雨薇的目光落在了她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位男子。
身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一身玄色窄袖劲装,衬得身姿如松般挺拔利落。
他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下颌线清晰利落,本应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偏偏生了一双极其出挑的眼睛——眼型偏圆,眼尾微微下垂,瞳仁颜色偏浅,像浸在清泉里的墨玉,此刻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望过来。
这矛盾的气质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魅力,既英气逼人,又莫名有种让人想靠近的温柔错觉。
宋雨薇的职业病几乎是瞬间发作。
极品!
这骨相,这皮囊,这气质!
现代娱乐圈里那些靠滤镜和包装的小生加起来都不够打!
这要是签下来,稍微一打造,绝对是顶流预定,能火遍亚洲的那种!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子,古代装束、陌生环境、被称为“公主”的惊悚现实,与胃里残留的灼痛感和经纪人本能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所以……那杯差点要命的酒之后,世界就彻底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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