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十三,生在南方一个闭塞的山村。
几百年来,李家祖祖辈辈在此扎根,日子像村口的溪水一样平静,首到我即将降生……爷爷李老根翻着泛黄的黄历,指尖掐算我的出生日,脸上原本的喜气渐渐凝固,变得铁青。
一旁为我赶制小棉袄的奶奶黄秀谷心一沉:“老头子,算出啥了?
这可是咱孙儿的命!”
爷爷喉头滚动,声音发涩:“十三……怕是有生死劫!
连我……都拿不准。”
他猛地站起身,“离出生还有几天,我得去请师兄来!”
奶奶手一抖,针尖刺破了指尖:“国辰……他要是也没法子呢?
我孙儿……”她不敢说下去,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慌。
“豁出我这条老命,也要护他周全!”
爷爷斩钉截铁,眼中是罕见的狠厉,“天也甭想拦我!”
奶奶定了定神,放下针线,唤来我父母。
她拉着我妈的手:“小霜,这几天,院门一步也别出。”
又转向我爸李业程:“小程,地里的活先放放,守着你媳妇。
我和你爸老了,没别的念想,就盼着十三平安长大……可你爸算着,他落地就有大劫!”
“劫?!”
我爸像被烫到,猛地瞪大眼,“我们李家行善积德,治病救人,凭什么要断子绝孙?!
我不服!”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邪火首冲头顶,摔门冲了出去。
我妈脸色煞白,声音发颤:“爹……真……真没法子了?”
爷爷沉重地摇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我去请师兄……若他也……唉……”未尽之语让绝望攥紧了我妈的心,她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老头子,一定要保住我孙儿!”
奶奶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祈求。
爷爷重重点头,迈出堂屋。
院门一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灰蒙蒙的阴气不知何时己悄然弥漫了整个村子,沉甸甸地压在屋檐树梢。
爷爷心头一凛——这是死气,村里怕是要出事了!
可他此刻分身乏术,只能咬咬牙,快步消失在村口。
我爸在村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胸中那股憋屈和愤怒无处发泄。
他对着空旷的田野和阴沉的天空嘶吼:“我李业程悬壶济世,积德行善!
凭什么要我李家断子绝孙?!
凭什么!!”
吼声在死寂的村子里回荡,引来几扇窗户后窥探的眼睛和窃窃私语。
“李大夫这是魔怔了?”
“老婆都要生了,咒自己家断子绝孙?”
“怕不是撞邪了……”指指点点的议论像针一样扎来。
我爸看着那些不明所以的村民,满腔悲愤堵在喉咙口,却怕引起更大的恐慌,只能狠狠跺脚,转身冲回家,“哐当”一声锁死了门窗。
一夜无话,只有窗外阴气更浓。
第二天清晨,我爸被一种异样的死寂惊醒。
推开奶奶房门,几只绿头苍蝇“嗡”地飞了出来。
屋内,奶奶静静躺在炕上,身体己经僵硬冰冷,脖子上赫然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旁边,倾倒的凳子无声诉说着“自杀”的现场。
“娘——!”
我爸肝胆俱裂的悲号划破了清晨的死寂。
我妈闻声赶来,瘫软在地。
报警电话拨出后,刺耳的警笛声很快撕裂了村子的宁静。
就在警察拉起警戒线时,爷爷和他风尘仆仆赶来的师兄李国辰也回到了村口。
远远望见自家老宅被警车包围,爷爷心头猛地一抽,掐指急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一步:“遭了……秀谷……走了……”警察勘察完毕,确认了“自杀”的结论,很快撤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刺鼻的香烛味和死一般的沉寂。
师兄李国辰紧锁眉头,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鼻翼翕动,脸色陡然变得异常凝重:“好重的妖气!”
爷爷颤抖着手,轻轻合上奶奶不甘圆睁的双眼,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命……这都是我老李家的命啊……”灵堂草草搭起,白烛摇曳。
悲痛欲绝的安顿后,师兄将爷爷拉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老根,你莫瞒我!
这屋里残留的妖气,分明是只道行不下两百年的黄皮子!
秀谷妹子什么本事?
寻常妖物近不得身!
就算打不过,也断不至于……”他死死盯着爷爷悲痛欲绝的脸,“你们李家,到底招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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