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我在医院天台拽回了要跳楼的靳沉舟。
那时的他双耳缠着纱布。
天台的地面上还扔着一张医生的诊断病例,永久性失聪。
我比划着手语,冲他撒了个慌。
“我也是聋子。”
“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信了。
五年里,我陪他学手语,陪他适应无声的世界。
所有人都说他幸运,遇到我这个同病相怜的病友。
直到那天,我在他常去的酒吧门口,捡到了他从不离身的助听器。
在门口意外听到了他兄弟的声音:
“靳少,你这耳聋的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哥们儿几个都快憋疯了!”
“就是,明明早他妈好了,还天天对着那小聋女比划来比划去,你不累啊?”
靳沉舟轻笑一声,“谁让我之前答应了她,如果我恢复了听力就要娶她,再等等吧……”
我攥着助听器的手猛地收紧,原来我的五年陪伴只是一场笑话。
摸出手机给闺蜜发了个消息:
「上次说的出国机票,帮我订一张。」
靳沉舟,从此山高水远,再不复相见。
……
包厢外,我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
虚掩的门缝里,是他好友戏谑的声音:“当初要不是她救了你,你至于跟她耗了五年?现在你耳朵早就好了,何必委屈自己。”
“真要娶个听不见的小残疾,多丢人啊?”
里面沉默了一瞬。
随即,是靳沉舟嘲讽的声音:
“玩玩而已,她还不配进靳家的门。”
“如果和她结婚,我倒情愿当年她没救我,还不如让我去死!”
有人突然打趣道:“不是吧靳少,你该不会还没忘了林薇薇那女人吧?当年她可是把你害惨了。”
靳沉舟眼神变得冷漠:“早忘了。”
可我隔着门缝,看见他攥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死死咬住唇,才没发出一点声响。
门就在这时被拉开。
靳沉舟看到我,眼底猝不及防地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侧身挡住门内视线,对着我比划了个手语:“你怎么站在这儿?”
我将手中的助听器摊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的戴在了耳朵上。
他身后的兄弟们探头看见我,瞬间噤声,脸色变得精彩纷呈。
靳沉舟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用口型警告:“都安分点。”
他拉过我的手腕,将我带进喧嚣的包厢。
靳沉舟把我按在沙发角落,俯身靠近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我曾刻进心里的脸,此刻却只觉得陌生。
我抬起微微发抖的手,缓慢地比划着:“没事。”
就在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他直起身坐远了些,随口说道:“没事就行。”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人端着酒水闯了进来。
她抬起头,包厢里顿时响起几声抽气。
“哟,这不是林大校花吗?”
“你不是五年前偷了靳少的合同跑国外去了吗?怎么,外面混不下去,回来端盘子了?”
“啧,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靳沉舟。
他紧紧盯着林薇薇,面色冰冷,打断了众人的嘲讽。
“够了!”
林薇薇,沈烬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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