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绕床来的上一句

从幼儿园到高中，形影不离，情同手足。

我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直到有天，他背我回家，我发现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个数字 99。

前面还跟着一行黑色的小字。

当前对苏栎溪的欲望值

欲望值???

我震惊，我疑惑，我不解。

我趴在雁归的背上，小声问他: 雁归，你对我会有什么欲望?

手臂下的肌肉僵硬一瞬，我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 99 闪动一下，变成了 99.5。

我: ?

1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闭眼又睁眼，眼前的数字仍然是 99.5。

鲜红且刺眼，甚至还闪烁了一下。

这竟然不是幻觉吗?

我伸手在徐凌然的头顶挥了挥，数字穿过我的手心，像是虚影。

然而就在我挥完手后，99.5 再次闪动，变成了 99.6。

?

我难以置信: 徐凌然，你在想什么?你……

苏栎溪。徐凌然的声音没什么变化，还将乱动的我又托上去一点，别乱动。

顺便，安静一点。

说话间，数字又闪动一下，变回了 99。

哦。我愣了一下，听话闭嘴。

差点忘了，徐凌然喜静。

可我是个管不住嘴的。

所以我跟徐凌然的日常，就是我不停地叭叭，徐凌然在一旁安静地听，顺便给点回应。

但今天徐凌然还要背我呢，我是不是也该安静点。

想了想，我还是干脆趴回徐凌然颈边，不说话了。

2

因为上药，我们在医务室磨蹭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我看着坠落的夕阳，像个完美圆润的咸蛋黄。

我的嘴又忍不住了。

刚想跟徐凌然分享，徐凌然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来。

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徐凌然的声音温和带了点笑，头发擦过我的耳朵。

生气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心脏一紧，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什么?

徐凌然似乎很短暂地瞥了我一眼: 我是说，你难得安静了这么久。

他背着我，走得稳当。

我难得地接不上话，最后只是憋出一句: 这不是体贴你吗。

我晃晃受伤的那只脚: 要你背还吵你，等会儿你就给我丢沟里了怎么办。

徐凌然短促地笑了一下，又把我向上托一点: 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吵。

我下意识圈紧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

想了想，又小声逼逼: 刚刚不就在嫌。

徐凌然声音无奈: 你也不看看你问的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咋了，我不就问你对我会有……我卡壳一下，后知后觉这问题不太对劲。

……会有什么欲望而已。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天越来越暗了，路灯亮起，徐凌然的侧脸沐浴在浅黄的光下。

很久都没人说话，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的氛围。

救命，我问的什么破问题。

我在脑海里扇自己巴掌，刚准备道歉，徐凌然却抢先打破了沉默。

苏栎溪。

诶。我下意识接话。

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接着徐凌然停下来，将我放了下来。

我懵逼地坐到路边的椅子上。

徐凌然站在我面前，目光晦暗不明。

他俯下身，手撑在我身后的椅背上，语气认真。

那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欲望?

3

徐凌然的语气太认真，垂下来看我的眼睛也太真诚。

仿佛他真的在疑惑。

灯光晕开在他头顶，鲜红的 99 也映入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竟然诡异地觉得。

这个样子的徐凌然，很帅啊。

或许是我愣愣盯着他看的样子太傻了，徐凌然突然笑了一下。

我这才回过神来，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又尴尬地挠挠脸颊: 额，我就是脑子没清醒，乱说的，朋友之间能有什么欲望，徐凌然你别在意……

我一顿胡言乱语。

但徐凌然却看起来心情很好。

素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眼里笑意清晰。

行了，逗你玩的。

他说完，又在我身前蹲下。

就快到家了，上来。

我拍了拍莫名发热的脸，不想太累着他: 反正不太远了，要不我单脚跳着回去?

徐凌然回头看我一眼: 你想再摔一跤?

……想起一些体育课练习跳远导致崴脚的事情。

对不起。

我诚实道歉，起身，乖乖搂住徐凌然的肩膀。

徐凌然扣住我的大腿，稳稳地把我背起来。

真的不累?我轻声问他，我觉得我还挺重的。

徐凌然摇头，拐进我们的小区: 不累。你也就脸上有点肉。

我想起镜子里我的圆圆脸，又默默闭嘴。

我不说，谁知道我小时候其实是瓜子脸。

哦，徐凌然知道。

4

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

我抬头，一眼就看到我家那扇窗户正黑着灯。

我爸又没回来。

我习以为常，拍拍徐凌然的肩膀: 放我下来吧。

徐凌然不为所动，反而更用力地扣住我的腿。

去我家吧。

说完也没管我同不同意，背着我就走。

诶诶，徐凌然我可以……

外卖吃多了不好。

徐凌然提前预判我的问题。

.......好吧。

我摆烂地把脸搁在徐凌然的肩膀上。

毕竟外卖吃多了确实想吐。

两年前，我爸妈离婚，我的抚养权判给了我爸。

我爸成立公司，工作一天比一天忙。

家里黑灯已经成常态。

我也因此成了徐凌然家里的常客。

徐凌然开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饭菜香。

徐凌然妈妈也从厨房探出头来: 小溪来啦。

何阿姨

我开心地朝她挥挥手。

然后愣了一下。

因为何阿姨的头顶，什么都没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何阿姨已经一下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小溪受伤了?

我赶紧摆摆手: 没事没事，就是崴到脚了……徐凌然你快放我下来

我又拍徐凌然的肩膀。

徐凌然没理我，坚持走到沙发旁才把我放下来。

何阿姨一脸担忧地端来了医药箱: 来我看看，再给你擦点药。

我苦笑: 何阿姨，真的只是崴了脚，不严重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乖乖让何阿姨又缠了一圈绷带。

……本来就肿的脚腕，看起来更肿了啊。

5

我被勒令坐在沙发上不准乱跑。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溪你好好休息。

何阿姨叮嘱我，然后扭头看向一旁刚放好书包的徐凌然。

徐凌然，来厨房帮忙。

嗯。

徐凌然点头，给我递了一张卷子。

?这是什么?

今天不是没有作业吗?

徐凌然头都没回: 附加任务。

我一看全是洋文，惨叫一声: 我都受伤了你还让我写英语试卷……

徐凌然进了厨房: 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和手。

我无言以对，只好悲愤地拿起笔: 好强的攻击力。

厨房的门轻轻关上，我开始做题。

无意间，柜子上那张黑白相片又闯进我的视线。

俊朗的男人穿着警服，正微笑着看向镜头，脸与徐凌然有六分像。

……是徐凌然的父亲。

我又想起那个夏天。

湿热的天气，拥挤的人群，一身黑衣的何阿姨。

和站在她身旁，才十岁的徐凌然。

天空下着细雨，人们似乎都在流泪。

何阿姨一直在安静地哭，而徐凌然只是牵着她的手，神情平静。

仿佛逝去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可站在那的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徐凌然明明很崇拜他的父亲。

不应该是这样。

我怀着这样的念头擦干眼泪，挣脱了我爸牵着我的手。

然后穿过重重人群挤到徐凌然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我想我大概一辈子不会忘记徐凌然那时的表情。

他向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于是我晃了晃他的手，对他说想哭就哭。

虽然男孩子大丈夫不能哭，但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小声地说。

然后我看见徐凌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声音回旋在头顶。

徐凌然的眼眶慢慢红了。

头顶的幕布终于不堪重负，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渗水。

有雨落在他的脸上，慢慢地和泪水混在一起，摔碎在地上。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徐凌然的眼泪。

也是最后一次。

6

苏栎溪，吃饭了。

又在摸鱼。

有人敲了我脑袋一下。

啊痛。

我从回忆里惊醒，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徐凌然。

他盯了我的脑袋一眼，然后皱起眉: 苏栎溪，你在想什么?

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我懵了: 我没想啥啊。不是，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徐凌然仍然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却被何阿姨打断。

吃饭啦都来吃饭

马上就来我积极回答。

再转过头，徐凌然已经恢复他那副冷淡的表情，拉过我的手臂。

像扶老年人一样把我扶到了餐桌旁。

我没忍住: 徐凌然，我只是崴了脚，不是断了腿。

徐凌然坐下，没说话，只是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我瞬间原谅了他。

好吃好吃。

何阿姨的手艺发挥稳定，我满足地吃了个饱。

饭后，我本来想帮忙洗碗，却被母子两人一起赶出了厨房。

理由是病患就好好养伤。

知道了知道了。

我无奈地躺在沙发上。

又活过了一天呢。

写完卷子，我准备回家。

却又被何阿姨叫住。

小溪，你爸今晚不回家，正好你也不方便，睡我们家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何阿姨又露出个笑: 跟徐凌然睡一起，正好也能照顾你。

其实我之前也经常睡在徐凌然家。

但自从知道那个鲜红的 99 代表的是什么之后，我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这个欲望值，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欲望?

我挠挠头: 会不会太麻烦徐凌然了……

徐凌然抱着被子路过客厅，瞥过来一眼: 我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

何阿姨笑眯眯地说: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早点睡哦。

何阿姨回房间了。

我也被徐凌然扶回了他的房间。

房门关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但我盯着他头上的 99，莫名有些紧张。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7

怎么一直盯着我?

徐凌然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

见我这个反应，徐凌然挑了一下眉: 吓到了?

我想说什么来回击，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往他床上一倒。

逃避可耻，但有用。

徐凌然的床上有股我一直都很喜欢的柠檬香气。

应该是他家洗衣液的香味。

我舒服地闭上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懒懒的: 徐凌然，你快先去洗澡，我先睡会……

先别睡。

身边塌陷下去一块，有人坐了上来。

我睁开眼睛。

徐凌然侧着身坐着，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突然感觉有点危险。

但多年的熟悉又让我没有动弹，只是看向他: 怎么了?

徐凌然笑了一下。

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为什么你还要紧张?

最后两个字被徐凌然轻声念了出来，语调疑惑。

我警铃大作。

不好。

我一下坐起身，却被徐凌然更加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我的两只手都被他摁在床上，徐凌然将我压在床上，我惊恐地发现他头顶的数字又开始闪动。

从 99 变成 99.1，又一路飙升到了 99.9。

不动了。

于是我惊恐的目光又落回徐凌然的脸上。

他的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和往常一样，仿佛只是在问我晚上吃得开不开心。

但事实是，徐凌然正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慢慢地说: 你在我头顶上看见了什么?

他缓缓凑近我，语调仍然平静: 我猜，是我的欲望，和你有关，对不对?

8

徐凌然很聪明，我一直都知道。

但聪明过头，就会显得有点恐怖。

譬如现在。

我心跳狂飙，转头不敢再看他的脸: 啊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唔

徐凌然捏住我的脸迫使我转回来: 别转移话题。

可我一看到那个红得发黑的 99.9 就紧张。

尽管我不太理解，这个所谓的欲望值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喜欢吗?

不太对吧。

我又看向徐凌然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很典型的丹凤眼。

眼尾上挑，眼神却冷清。

和以前看我的眼神一般无二。

……这才不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

我皱眉，压下心里一点莫名的失落。

我见过徐凌然那种不一样的眼神。

在某次他拒绝完一个告白的女孩之后。

那天阳光很好，金色的光斑落在他的发梢。

徐凌然嘴角上扬，眼睛也弯成月牙。

温柔得不得了。

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把我惊讶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后来我偷偷去问过那个女孩，他们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可女孩只是看着我笑，说这是关于徐凌然喜欢的人的秘密。

我不好说，但你可以亲自问他呀。女孩对我眨眨眼睛。

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我似乎的确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点……

兴奋的笑意?

那天放学回家，我原本是想问的。

可看着徐凌然疑惑望来的眼睛，我又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果徐凌然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徐凌然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很难以启齿吗?

还是说，他压根没想要告诉我?

想了想，我问他: 徐凌然，你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会告诉我吗?

徐凌然背着书包，闻言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又转过头去: 会。

他的声音低低的: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要瞒着我。

我哦了一声，低头踢踢路边的石子。

骗子。

9

从那之后，我变的格外注意徐凌然身边的人。

因为我真的很好奇，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徐凌然到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可观察来观察去，徐凌然的身边除了我，好像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

他到底喜欢谁呢?

我至今不知道答案。

我撇了撇嘴，躲开徐凌然看过来的眼神，重新看回徐凌然的头顶。

99.9 的数字闪烁了一下。

变成了漆黑的 100。

???

我大惊失色，话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 怎么就变成 100 了?

徐凌然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一下。

徐凌然皱着眉: 到 100 了?

我还被他压在床上，闻言眉心直跳。

你一副这不应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也被徐凌然知道了，我干脆眼一闭，摆烂似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而且这个数字我只在你头上看见了，其他人头上都没有。我强调。

徐凌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我: 害不害怕?

你怎么一点也不震惊啊?

我想了想，好像除了特别震惊和神奇之外，我并没有害怕的情绪。

于是我诚实地摇摇头: 没有。

而且，我和徐凌然认识这么多年，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数字就害怕他，也太胡扯了。

徐凌然却笑了。

明明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我却突然感到一丝惊悚。

仿佛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徐凌然。

如果我说，欲望是真的呢?

我一愣: 什么?

他垂下眼，我感觉他的目光在描摹我的脸，从额头到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

抓着我的手指也开始摩挲我手腕的那块皮肤。

这，这好像不太对啊?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有点抖: 等会……

不是说不害怕吗?

徐凌然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却感觉手腕间摩挲的力气越来越重。

……亲眼看到和亲身体会是两码事啊

我刚想怼回去，眼前却陷入一片黑暗里。

徐凌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一只手终于得了空闲。

我刚想趁此机会坐起来，脖颈处却落下一点温凉。

像是被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我僵住了。

徐凌然，你在干什么?

我抓住徐凌然捂住我眼睛的手，一把扯开。

徐凌然也顺势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我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恢复，首先看到的却是徐凌然通红的耳朵。

徐凌然皮肤白，红温的时候就格外明显。

我的脸也莫名有些烫，舌头开始打结: 你，你什么意思?

徐凌然耳朵和脖子全红了，却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看了我两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般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苏栎溪，你个笨蛋。

10

徐凌然洗澡去了。

而我坐在床上，捂着被弹痛的脑袋，神情呆滞。

刚刚发生了什么?

哦，刚刚我向徐凌然坦白了欲望值的秘密。

然后呢?

然后，徐凌然说欲望是真的，又亲了一下我的脖颈。

亲了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无声怒吼，啪的一下捂住脖子。

这是朋友之间可以干的事吗?

这不是啊

我又啪的一下躺回床上开始打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完疯后，我成功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但脖颈处被亲吻的地方开始迅速发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咬着手指关节，开始思考。

徐凌然为什么要亲我。

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说什么欲望是真的。

难道他是妖怪，想吃掉我?

我脑洞大开，冥思苦想。

忽然又灵光一现。

难不成。

徐凌然喜欢我?

哈哈，怎么可能。

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男的和男的之间怎么可以……

咔哒。

有人推开了房门。

我的思路也咔哒一下断成了两截。

把自己包起来做什么。

徐凌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揪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头上盖: ……你管我。

身后似乎又传来了一声轻笑，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我没忍住，偷偷拉开被子看了一眼。

好死不死，跟正擦着头发的徐凌然对上了视线。

临近一月，气温已经很低。

但徐凌然在洗完澡后仍然喜欢穿着短袖。

幸好家里有暖气。

他举着毛巾，手臂肌肉线条明显，朝我笑了一下: 不躲着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感觉徐凌然又变帅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刚想爬起来，却没注意自己之前一顿乱滚，现在已经滚到了床的边缘。

小心

徐凌然丢下毛巾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我从床上摔了下来。

11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看着何阿姨提着药箱进来。

说了要你们早点休息，怎么还从床上滚下来了。

何阿姨无奈地点点我的脑袋，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只好说我错了对不起。

徐凌然接过药箱，摇了摇头: 不是他的错，是我疏忽了。

妈，你去睡吧，我来给他上药。

何阿姨叹口气，又嘱咐我注意安全后走了。

房门合上，徐凌然沉默着，给我额头上肿起来的包上药。

我也叹口气，轻轻握住他给我上药的手: 好啦，我没事的，我自己来吧。

他的手在抖，让我的额头有点痛。

我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你要不去把头发吹干?

徐凌然没动。

他看着我，声音很轻: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 别自责。没吓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徐凌然还是没动。

我又又叹口气。

徐凌然对于我受伤这一点，有着病态般的关注度。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揉揉他的脑袋: 真的没事啦。

徐凌然的头发还没干，摸起来还带点潮湿的水汽。

我拿过他手里的棉签: 好了，你去吹头。

徐凌然去吹头了。

我对着镜子擦药，疼得龇牙咧嘴。

脚疼，脑袋也疼。

今天运气太差。

我收好药箱，放回原处。

再回房的时候，徐凌然已经吹完了头。

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

好像少了点东西。

我再次看向徐凌然的头顶，迟钝地发觉。

不知道从哪个瞬间开始，他头顶的欲望值，不见了。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