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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部首是什么

暮沉楚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并部首是什么由网络作家“暮沉楚”所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子清毛妮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宋老爷落难蒙我爹搭救捡回一故而口头为我和他的独子宋子清定了婚因病留在家中的宋竟也为宋子清相看好了一个姑都是父母之无奈之宋家约定两妻共视为并娶亲前我照旧用卖豆腐的钱给宋母买药送却听她和我未婚夫谋先娶进门者为后娶进门者则为妻随宋子清赴京赶妾则留下养家度侍奉宋而宋子清先要去迎亲不是我他喜欢的姑也不是我默默拎了药回看着...

主角:宋子清,毛妮儿   更新:2025-06-18 19: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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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爷落难时,蒙我爹搭救捡回一命,故而口头为我和他的独子宋子清定了婚事。

因病留在家中的宋母,竟也为宋子清相看好了一个姑娘。

都是父母之命,无奈之下,宋家约定两妻共娶,视为并嫡。

娶亲前日,我照旧用卖豆腐的钱给宋母买药送去,却听她和我未婚夫谋划,先娶进门者为妻,后娶进门者则为妾。

妻随宋子清赴京赶考,妾则留下养家度日,侍奉宋母。

而宋子清先要去迎亲的,不是我家。

他喜欢的姑娘,也不是我。

我默默拎了药回去,看着在我豆腐摊外救下的落魄青年,终是说出一句: 明天一早过来抢亲,我就白送你一锅蒲包豆腐。

1

蒲包豆腐是我们白家不外传的手艺,凭借这份手艺,我祖父脱了贫买了地,再也不是流民。

我爹盖起了瓦房,宽敞明亮,冬暖夏凉。

而我,则攒下了不少的银两。

原本这些银两都是要做嫁妆,随我嫁到夫家的。

三年前,京城里的一位大官宋老爷,不知犯了什么错,举家被贬到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县城来。

许是行路艰难、饥渴不堪,才到县上,那宋老爷就病倒在了我爹的豆腐摊前。

我爹为人仗义,又热情善良,见状忙把宋老爷搀扶到了医馆里,自掏腰包给他看了病。

还把新出锅的豆腐,划拉了半爿,送给那宋老爷果腹。

宋老爷吃饱喝足之后,感恩不尽,问过了我爹家中情况,闻听有一小女待字闺中,当场便拍板,口头定下了我和他的独生子宋子清的婚事。

我那时才刚及笄,等着给我说亲的人家很多。

可我爹说,宋家和那些杀猪宰羊的人家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清白上进,若我嫁过去了,以后就不用再抛头露面,受早起晚归买卖之苦了。

我不知道读书人比杀猪宰羊的人好在哪里,我只知道宋子清生得好看,长得没有那些屠户吓人。

他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文绉绉的,礼貌又克制地叫我白姑娘。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称呼我。

我娘去得早,我爹怕我受人苛待,这么多年没有再娶,亲自抚养我长大,平素总喜欢叫我毛妮儿。

左邻右舍的阿婆婶婶,便也跟着我爹叫我毛妮儿。

可亲固然可亲,但我都已经十五了,再叫毛妮儿多少惹人笑话,就连右邻阿婆的孙女都说我不害臊。

宋子清叫我白姑娘,一瞬间我好像真就长大成了个姑娘。

我会欢喜地早起给我爹当下手做豆腐,会夺过宋子清手里的脸盆,帮他打水洗衣裳。

会跑去街上,拿了私攒下来卖豆腐的钱,给宋母熬药煲汤。

我心里眼里全都是宋家,宋子清。

我爹都打趣我,早知就不忙着答应宋老爷的定亲了,还没成婚,就胳膊肘往外拐。

我被他笑话得不好意思,然而心里不知多感谢他和宋老爷的那番相遇。

因为宋老爷是被贬官下来的,宋家祖母受了打击,临行路上就病故了,依照规矩,宋家上下都得守孝。

原本宋子清为孙辈,只需守孝一年。

可没过多久,宋老爷旧疾复发,又因病去世了,宋子清便得守孝三年。

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我每日里在宋家和豆腐摊前奔波来回,做完了豆腐,头一锅就给宋母和宋子清送去。

再回来浆洗宋母和宋子清换下来的衣裳。

宋母身子不好,隔三差五我还须得上医馆里请大夫给她开方子拿药,煎熬好了喂到她嘴边上。

阿婆和婶婶都说我辛苦,可我自己却不觉得。

自以为和宋子清定了亲,宋子清待我又温柔和蔼,宋母亦是明事理的老人,这样好的人家,上哪里找去?

他年要是宋子清考上进士,说不得我还能当个官太太,便是如今苦一些又能如何?

再没想到,宋子清孝期刚过,爹爹找上门和宋母商量婚事时,宋母居然吓了一跳。

言说宋家落难之时,她恐宋子清将来婚事艰难,就和娘家约定好了,把宋子清姨母家的表妹与宋子清配作一对,竟不知宋老爷对外也给宋子清议定了婚事。

都是父母之命,遵了哪个,不遵哪个,一样难选。

我这边左邻右舍都知我和宋子清定了亲,宋母娘家那边也早做好了嫁女的准备。

议到最后,别无他法,只好按照宋母所说,两妻同娶,视为并嫡,将来孩子也都算作宋家嫡出。

我心底里总觉得这样不好,可爹爹劝我,多少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少爷,娶了贤妻还要美妾,又因妻妾之分搅扰得家宅不宁。

宋家肯让我做嫡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不然,丢了这门婚事,再想说个读书人,可就难了。

爹爹对读书人的执着自来便有,他经商卖豆腐多年,虽说有点家业在手,却还是让人看不起。

如今的世道,讲究士农工商四等民,士为尊,商为末。

宋家是读书人,比我们商户高了不止一等。

爹爹不愿失去宋子清这样又会读书、身家又清白的好女婿,不愿意我接他的班,继续当个被人看不起的豆腐女。

我被爹爹劝服住,思量横竖都是嫁人,与其嫁给不知底细的人,倒不如嫁给宋子清。

虽要与人共事一夫,但至少我和宋子清还有三年情意在,婆母也待我甚好。

将来若有了孩子,读书上进考取功名,也算是全了我爹的念想。

于是,娶亲前日,我不顾多日赶绣嫁衣的辛劳,照例去街上抓了药,拿去宋家。

明儿成亲,往后几日迎来送往、招待亲朋定然事务繁多,我怕宋母的药吃完了来不及补上。

我到宋家的时候,宋母的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正看见宋子清身姿笔挺地立在宋母面前,听她训话。

虽说是同日娶进门,但也须得有个先后才是。先进门者为妻,后进门者为妾,这都是自古以来有的规矩。往后妻子随你上京赶考,妾呢就留在我身边侍疾,顺便赚取家用,养家糊口,不叫你操心后顾之忧。你说是不是?

是,母亲说的是。

那白家毛妮儿虽说离得近,长得不错,人也勤快能干,可毕竟出身在那里摆着,商户女子上不得台面。况且从前你最喜欢的就是玉柔表妹,明儿你就先去程家迎亲吧。

好。

宋母说一句,宋子清答应一声。

我站在门外,忽而觉得浑身热血都冷了下来。

程玉柔是宋子清姨母家的妹妹,亦是宋母给他定亲的那个人。

我原以为自己和宋子清才算是两情相悦,再想不到他居然和程玉柔才是青梅竹马。

他喜欢的姑娘,不是我。

想要先迎娶为妻的,也不是我。

可我哪里就比程玉柔差了?

便是做不成读书人的正头娘子,这街头巷尾的人家,哪个我不能嫁过去当正妻?

凭什么要给他宋子清做妾,赚取家用,侍奉老人?

我紧咬着牙关,默默拎了药从宋家走出来。

明日就是我和宋子清大喜的日子,我和宋子清的婚事,是我爹和宋老爷亲口约定的,满庄子的人都知道。

若要悔婚,必得有个正当的理由。

可宋家的算计并不曾摆在明面上,光凭我这一张嘴,说破天去,只要宋家不认,别人也不会信。

尤其我爹,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他对读书人有种特别尊崇的感情,宋子清平日里待人处事又彬彬有礼,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诗书传家、书香门第的宋家能做出贬妻为妾的事来。

2

我一路咬着手指头回去,那刚被爹爹收拾好的豆腐摊,还摆在家门口没来得及推进门。

豆腐摊旁,一个浑身褴褛、披头散发的青年男子,正躺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

我见状,忙跑过去,晃了晃他的身子: 喂,醒醒,醒醒你怎么了?好好的,躺我家门口干什么?

水,豆腐,我要喝水,吃……吃豆腐……

都半死的人了,还惦记着豆腐呐?

我无奈跑进门里,舀了一勺水出来,给他喝下去,又给他嘴里塞了半块饼子: 你来得不巧,豆腐卖完了,将就吃点饼子垫垫肚子吧。

落魄青年艰难嚼下去半块饼子,刚要起身,一跟头又栽在了我面前。

我这才看见,他背后竟有碗大的一块伤疤。

我没有什么救人的经验,只记得小时候跌破皮,我爹都是扯了院子边上长着的小蓟,捣碎了敷在创口上,可止血退热。

我便也去扯了几根小蓟叶子,捣碎了敷在那落魄青年后背伤疤处,撕了布条替他包扎整齐。

大婚当前,救了个男人在家里,要是我爹知道,定要揭了我的皮。

可凑巧,他为了我的婚事,如今正满庄子和那些叔伯商议流程,不在家中,我便趁机把落魄青年藏在柴房里。

一面把宋夫人那些滋补的药熬给落魄青年喝,一面说: 你那伤口要想好得齐全,还得去街上找大夫好好医治,我给你一两银子,你休息完了,就自个儿走吧。

落魄青年止住血,吃了药,气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说话也有了力气。

他坐在柴垛旁,仰着头问我: 姑娘救了在下一命,在下还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我姓白,叫白浣清。

可是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中的浣清二字?

啊?我不知道啊。

我的名字是爹特地花了钱请教书先生起的,从前我只觉得自己名字特别,与庄子里小花姐、二美姐她们都不一样。

倒是不知,还能凑出一句诗来。

落魄青年看我不回答,权当默认了,咳嗽了几声又道: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啊这,救命之恩是这么报答的吗?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瞧他落魄不堪的样子,难不成是想要赖上我,吃住在我家不走了?

想到这里,我再看落魄青年,不免多了几分鄙夷: 这么大的人了,不想着自食其力,怎么还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这样的话,我也留不得你了,你赶紧起来走吧

落魄青年对于我的驱逐不以为意,只是眉眼清和地看着我: 浣清姑娘再仔细想想,在下虽不才,却也有几分本事,若与你结亲,往后必不会亏待了你。况且在下家中父母双亡,只余在下一人,在下无家可归,四海皆可为家。

仔细想想?

我上下打量了落魄青年一眼,忽而脑海中闪过一念。

宋子清可先去迎娶程玉柔为妻,我为何就不能先找个人做东床快婿?

况且,眼前这落魄青年无父无母,婚后我就不必在公婆跟前伺候。

他居无定所,婚后大可以入赘我家,我就不必离开家门。

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心中登时欢喜起来,抓着落魄青年的胳膊追问他: 你说的都当真吗?你无父无母也无家可归?

落魄青年含笑点点头: 当真浣清姑娘,在下说的都当真

那你明日一早来抢亲吧,抢完了我白送你一锅蒲包豆腐

5

这个落魄青年据他自己所说是家中遭难,流荡到这儿的。

身上除了那件破衣烂衫,再没个值钱的东西。

他素来喜欢吃我们家的蒲包豆腐,前两回不知从哪儿乞讨了些钱,买过几碗。

今天城里头驱赶流民,他又受了伤,只好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我家里,想要最后再买一回蒲包豆腐就离开这儿。

不成想,豆腐没买成,人却被我救下了。

听见我说要他来抢亲,他毫不迟疑就应下了。

那便请浣清姑娘告诉在下,怎么个抢亲法?

我把抢亲的办法和由头一一告诉了他。

他越听嘴角翘得越高,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姑娘好灵巧的心思,好大的胆子

这就胆子大了?

要不是杀人放火有罪,我还想一把火烧了宋家才好出气呢。

我安排好了一切,刚把柴门关上,就看宋子清找了过来。

你今儿都去哪里了?明天就要成亲了,娘说让你来打扫院子,你也没来。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四肢,也没缺胳膊断腿啊

怎的娶个媳妇,还得叫我一个姑娘家去给他打扫院子?

从前我喜欢他那份书卷气,现在可真是厌恶极了他的不食人间烟火,想了想,便找了话搪塞他: 我昨儿说要去给夫人拿药,以免这几日大婚误了夫人滋补,这会子正要出门呢,你且回去等着。

那你早点回来啊,除了院子,我那间屋子也得有人收拾呢

宋子清兴许是料定我不会骗他,撂了几句吩咐,转身就走了。

我才没工夫去给他扫院子,他一走,我就锁门出去了。

在街上直逛了半日才回来,路上恰遇着宋母端了木盆出来,要去往河边洗衣服,看到我,本是低垂的眉眼霎时皱缩成一团: 你跑去哪里了,昨天换下的衣服都没来洗?

哟,儿子跑来找我打扫院子,娘就跑来找我去洗衣服?

我还没进门呢,就成你们宋家丫鬟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

宋母被我说得面色僵硬,冷着脸斥责: 到底是小门小户长大的,往日里瞧你倒是个好孩子,越大竟越没个规矩了。我们宋家虽然落魄了,毕竟根基在这儿,子清书读得好,将来定是要考秀才中进士的。你马上就要嫁进门了,不说洗衣做饭,一日三餐总要料理妥当,昨日豆腐卖没了也就罢了,今日如何不送豆腐了?是瞧着要进我宋家门,做我宋家媳妇了,就不必像往常那样伺候了,是不是?

她倒还有三分官太太的架子在身上。

可惜,却吓不到我。

早先我肯卖力伺候她们娘俩,为的不过是以为宋子清心悦我,而我也心悦宋子清。

如今她们宋家都要娶别的媳妇了,我做什么要上赶着凑过去伺候她们?

我暗里恼恨,才要把话说明白,狠狠臭骂她几句。

话到嘴边上,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倒又不骂了,忙堆起了笑,捧住了那宋母的胳膊道: 夫人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为结婚忙昏了头嘛。您老人家知道我爹爹就我一个闺女,如今又有幸嫁到你们宋家,那陪嫁的东西可不得好好准备着?别人家姑娘有的,我当然也要有,这不赶着这几天生意好,想多卖点银两带过来做嫁妆。

洗衣做饭,原该媳妇来料理,哪能让夫人操劳?您屋里坐着去,衣服就给我,待洗干净了我再给您送去。

赶早的那锅豆腐没有了,晚上我叫我爹留一锅给你和子清做添头。

这还差不多。

宋母嘴里嘟囔了一声,被我哄得舒缓了眉眼,把衣服递给我时还不忘嘱托两句: 仔细点洗,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往后子清还要穿它赶考呢。

哎,我知道了,保管洗得干干净净的。

我推搡着送走了宋母,没跟她说我到街上给落魄青年买换洗的衣服去了。

有了衣服,还需得有鞋袜。

好在落魄青年的脚和我爹爹的脚差不多大,我到爹爹房中,把他明日要穿的新鞋新袜都拿了出来,预备给落魄青年换上。

六月盛夏,暑热似火。

落魄青年拿了新衣服和新鞋袜,没有先穿,却跳到河里洗了个冷水澡,胡乱擦过一把,才束起头发,把衣服换了。

日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脸上、身上。

这还是几天来我头一次看清落魄青年的长相,威武、高大又飘逸俊朗。

他同宋子清一样,长得都不似我们这穷乡僻壤里的人。

却又与宋子清身上文弱的气息不同,换洗一新的落魄青年,隐然有龙骧虎啸之势。

至于宋子清和宋母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我端着盆赶到河边上,挤在一堆婆婆婶娘堆里,把那一盆衣服哗啦啦往水里一倒,就脱了鞋用脚踩起来。

婶娘们一面夸我勤快,一面泛着酸水嬉笑打趣我: 毛妮啊,你这都还没嫁过门呢,就给人家洗衣服做饭啦?宋家也不知哪门子里烧的高香,都落魄到这般地步了,还能娶了个好媳妇。

我羞羞地笑了一声: 婶子们快别这么说,我和子清还没成婚呢,算不得宋家媳妇。

哟,你都为他们宋家忙前忙后,送吃送喝了,他们宋家不娶你还想娶谁?真要不娶你,别说你爹,就是我们也看不过去。

不是听你爹说,再有几日你和宋公子就要成婚了吗?宋家是个读书人家,不会做临时毁约这样没良心的事吧?

婶子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庄子里的妇人平日没什么喜好,聚在一起的时候,最爱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闲磕牙。

我紧锁着眉,叹了几声气,抿抿唇,欲言又止。

婶子们果然被我勾动起来,手里的菜不摘了,衣服也不洗了,围着我小心地问: 是不是你和宋公子的婚事出乱子了?

倒也不是乱子。

我轻声细语地把宋家要两妻并娶的事说了,又道: 爹说城里人都是这样的,不像我们乡下人,娶一个媳妇就是娶一个。我不怕别的,就怕那家的姑娘出身好,又念过书,把我比下去呢。

婶子们一听,不由得都拍着大腿叫嚷起来。

嗨哟,这是什么糊涂账啊,哪有好人家这样娶亲的?

亏你爹把宋家夸到天上去,我看他是被宋家给骗了,白要了你这黄花闺女。

早知这样,你还不如嫁给我家顺子,保管这辈子就你这么个媳妇。

顺子哥是个杀猪的,五大三粗壮实得很,我觉得很好,可我爹看不上。

我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也没法子了,只能等结婚那天再看吧。我娘去的早,什么都没教过我,到了那日,还得麻烦婶子们和婆婆来给我家帮个忙。

有百年难遇同娶两妻的好戏看,诸位婶娘和婆婆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忙不迭都点着头,叫我放宽心: 那日我们都去,你娘没了,以后我们就是你娘家人,放心,保管不叫你被人欺负了。

那就好

我说完了话,也不管宋子清那衣服料子如何,洗没洗干净,就拎出来拧拧水,胡乱挂在绳子上。

至晚,我端了碗剩豆腐,似往常那样送到宋家。

宋母这下子重又高兴起来,连声夸我是个能干媳妇,就连宋子清的脸色都好了许多,送我出门时甚至还有了笑容: 我寻人看好了,后日巳时末刻是吉时良辰,适宜迎亲。到时你就在家等着我,迎亲之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6

巳时末刻啊?

那都快要近正午了。

看样子,宋家定是要在巳时末刻之前先迎程玉柔进门了。

那我可要赶着巳时之前,先找个夫婿。

我跑到柴房里,把抢亲的时辰告诉了落魄青年。

又对镜盘好了头发,这才去正房里唤已经睡下的爹爹起来。

爹爹还在做着进士丈人的美梦,被我从中打断,一看天色,很有些不满: 天还没亮呢,喊我起来干什么?

当然是起来娶亲了。

宋家来人迎亲了?这么早,宋子清那小子一刻都等不及了?

爹爹絮絮叨叨,起身穿了衣服,便去找鞋袜。

咦,我记得昨晚上就放在床头的啊,怎么就不见了?

别找了,鞋子我送人了,爹爹就穿平日里的鞋袜就好。

我深恐耽误时间,催促着我爹抓紧穿戴整齐。

我爹还当是我把新鞋新袜送给了宋子清,点着我的额头,笑叹了两声女大不中留,便去找了一双旧鞋穿上。

虽是嫁女不比娶妇那般操劳,但我爹该给我准备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梳妆台、闷户橱、樟木箱,应有尽有,一溜儿都摆在了院子里。

爹爹还要再去找人把那流云衣架搬出来,我按住爹爹的手,摇了摇头: 不必搬了,我虽嫁人,却不出白家的门。

那不成入赘了吗?宋家小子能同意?

我爹不明就里,我牵着他的手,打开了门。

门外,落魄青年一袭新衣,英姿勃发,言笑晏晏: 浣清姑娘,我来抢亲了。

我爹被门槛绊了个大跟头,摔在地上,半晌才哆哆嗦嗦指着他问了声: 你说什么?

兴许是抢亲一事太过离经叛道,不等落魄青年把话说完,我爹就随手拿过门后的大扫把,将他打了出去。

我女儿已经许给了冀州宋家,宋公子文采斐然,不日就要进京赶考,我女儿将来可是要当官太太的,你这泼皮想要攀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落魄青年被他打得满身狼狈,即便这样他还是把抢亲进行到底。

你只知道把浣清姑娘嫁给读书人,可曾问过浣清姑娘愿不愿意?

她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嫁给你这泼皮

爹,我想嫁他。

我拦住爹爹的扫把,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不想嫁给宋子清了。

为什么啊,毛妮儿?结婚可不是儿戏,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

我叹了口气,把那日在宋家听到的话告诉爹爹。

爹爹犹有些不信: 宋家老夫人平日里对你颇多喜爱,宋子清也和你常来常往的,他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干出贬妻为妾的事?

我知道爹爹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唯有让他眼见为实,他才会明白宋家有多卑劣,便道: 爹爹要是不信,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那宋子清是先来迎我,还是先去迎他表妹。

我家与宋家不过距离数米之遥,可程家却离这儿足有十里。

要是宋家真的如此前所说,两妻同娶,视为并嫡,那么就算宋子清先去了程家,迎回来他表妹程玉柔,也该在外头等一等,待迎过了我,再一起进门。

倘或不是……

倘或不是,他们宋家真敢让你后进门,低那程氏一头,给人做小,我必饶不了他们

我爹光是想想就已气得牙根紧咬了。

他同我一样,静立在黑暗中,亲眼见宋子清趁着天还没亮就骑上高头大马出了门。

身后跟着几个雇来的苦力,挑着几个担子,直往程家方向走。

日出时分,庄子里的婶娘、婆婆都依约来到了我家,里外帮持着我嫁人。

爹不再像前两日那样,见谁都喜笑颜开,耷拉着一张脸,一眨不眨盯着正南方向。

刘婶给我绞面,绞一下往外瞅我爹一眼。

毛妮儿啊,你爹这是咋了?大喜日子愁眉苦脸的,舍不得你出嫁呀?

不是的,婶子,我爹这是在等南墙呢

我笑了一声,眼看着我爹从卯时等到了辰时,又从辰时等到了巳时,终于等到宋家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刘婶也更忙了: 毛妮儿,宋家一次娶两个媳妇的事,是不是真的?这外头,是不是宋家娶亲回来了?

我摇头,佯装不知: 婶儿,你绞到我头发了。

刘婶一个愣神,忙缩回了手: 毛妮儿啊,已经绞好了,你快上妆吧,婶子替你出去看看。

说着,也不等我回话,人就跑没了影儿。

我细描柳眉,染好了胭脂,换上大红嫁衣,也出了门来。

在人堆后面,遥看宋子清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志气昂扬。

后面跟着一个四人抬的花轿,轿身扎着红绸,颠颠晃晃,刺人眼球。

人和轿子行经我家门口,并未停留,直直就进了宋家。

我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婶子们也议论纷纷: 哎,怎么走了,不是来迎白家毛妮儿的吗?

轿子里好像有过新娘子了,我瞧见里头的绣花鞋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说同娶的吗?怎么还先进门了?

婶子们好奇不过,全都挤到了宋家门口,看那新妇进门。

过不多时,又齐刷刷都跑了回来,纷纷叫嚷。

毛妮儿啊,宋家坑了你哟,宋家小子和程家闺女先拜堂成亲了,你后进门的要做小了。

我爹气得暴跳如雷,立马就要冲过去找宋家算账。

我攥着红盖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爹,他们拜堂成亲,咱们又不是没新郎,咱们也拜

我拽着爹的胳膊催促,爹没法子,只得停住脚步,粗着嗓子把那落魄青年叫进门来,大声道: 你不是抢亲来了吗?抢啊

落魄青年笑开了颜,招呼着左邻右舍到家中坐下,自己理了一理衣摆,伸手拿住了我手上红绸的另一端。

小子谢卓言,前来迎娶白家姑娘白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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