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撞破伤

极丑。

狗见了都会绕道那种。

所以，爸妈不疼，哥哥嫌弃。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缩在角落里苟活。

可是忽然有一天，赵晴出现了。

她是哥哥的心上人，美得不可方物。

却喜欢关注我这个丑怪。

即便是跟我哥亲热，也要抽空跟我说话。

我以为她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没想到，一转头，她就偷走了我的人生。

而她留给我的……

竟是……

她的美貌……

1

赵晴搬到我们家隔壁那天，是个周末。

来给她帮忙的人很多。

都是年轻力壮的帅小伙。

我哥趴在门缝上看赵晴。

我站在他身后看帅小伙。

不得不说，赵晴长得是真好看。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只是往那里一站，空气都香甜了起来。

难怪那些帅小伙不遗余力，拼了命地在她跟前展示自己。

看得正入神的时候。

林栋一脚踹在了我肚子上。

还看?我都快饿死了，还不赶紧去给我弄吃的。

我不敢反抗，撑着地要爬起来。

却不小心撞进了赵晴的眼眸。

她眸色温柔，眯着眼冲我笑。

她一笑，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起来。

我也忘了疼。

咧着嘴冲她傻笑。

林栋一巴掌扇到了我脸上。

林芝漾，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你有什么资格冲人家美女笑?别在这给我丢人，滚厨房做饭去。

林栋这话不假。

我生得极丑。

小时候，我爸妈怕我吓到小孩，非必要不会让我出门。

林栋对我厌恶至极。

非打即骂。

恨不能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其实，他不知道。

我的想法……

跟他是一样的。

2

我跟林栋是孪生兄妹，我比他早出生了五分钟。

可是，我爸妈说，男孩子是家里的顶梁柱。

不应该被丫头片子压一头。

于是他就成了哥哥。

可惜，林栋并没能长成顶梁柱的模样。

打小身子骨就弱，22 年了，个头也没超过 160。

倒是我，身子一个劲地往上窜。

十二岁就 175 了。

我妈说我太强势，在娘胎里抢了林栋的营养。

还说我没出生就欠了林栋一屁股债。

让我不要作妖，好好还债。

所以，从会走路开始。

我就成了林栋的妈生奴仆。

即便是成年后，搬出来单独住了，我也得跟他住一个屋檐下。

以便给他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管理钱财，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有时候，厌倦了。

真想他死了算了。

恰好今天大姨妈来了，肚子疼得翻江倒海。

想让林栋死的念头愈发嚣张。

正在我想着用什么办法把林栋脑袋拧下来的时候。

他踹门进来了。

林芝漾，我看上赵晴了，我要跟她结婚。

我盯着林栋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看了三十秒。

然后犹疑开口: 你要不要先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林栋冷笑: 有男朋友怎么了?我就要她，非她不可。

我舔了舔嘴唇。

想跟林栋说，他配不上赵晴。

可是，嘴巴还没张开。

林栋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丑怪，你看好吧，那赵晴只能是我的。

林栋打完，就摔门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客厅的摄像头就亮了。

我妈尖锐的声音顺着电流爬了出来。

林芝漾，你哥哥是不是出门了?为什么不跟着?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在外边，很危险的知道吗?赶紧跟上，别逼我扇你。

被扇了 22 年。

我的脸早就习惯了我妈、我爸和林栋的巴掌。

刻在骨子里的逆来顺受。

让我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只能丢下菜刀。

去追林栋。

3

找到林栋的时候。

赵晴的手指正在他胸口跳跃。

林栋满脸通红。

昂着头跟她撒娇: 姐姐，走廊有监控，要不，咱们进卧室?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赵晴隔着衣服挠他手心。

你家还是我家?

我们家刚做完大扫除，姐姐若不嫌弃，可以去我家看看。

赵晴在林栋的怀里转圈。

就那样，俩人腻腻歪歪地就朝我来了。

我不敢多看，主要是怕林栋打我。

就猫着腰缩进了卫生间。

赵晴精灵一样，转着圈在客厅里跳舞。

裙摆在她小腿处打转，皮肤细腻得跟陶瓷一样。

林栋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她脚边。

姐姐用的什么牌子的润肤膏?好香好白，能给我摸一下吗?

赵晴靠在沙发上，外衫滑落，香肩外露。

我隔着门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栀子花香。

她踢掉鞋子，用脚尖顶着林栋的心窝。

她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要不，你闻闻?

林栋真就伸长了鼻子去闻。

姿态虔诚。

眉眼猥琐。

我以为，林栋会顾及我的存在，将赵晴拉到卧室去腻歪。

却怎么也没想到。

他不但没动。

还主动脱了上衣，俯身朝赵晴压了下去。

衣服没了，姐姐再试试手感?

赵晴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摸林栋喉结。

忽然咋舌。

太瘦了，口感不好，有些可惜。

林栋急了。

伸手就要扯腰带: 姐姐还没看完，不要轻易下定论，我有的地方瘦，有的地方一点也不瘦。

赵晴的手指在林栋腰带下摩挲。

然后又咋舌: 倒是个实诚的好孩子，没有说谎话，那姐给你个机会好了。

这是姐姐的私人健身房，那边的教练非常专业，一个月，不，最多二十天，你就能达到姐姐的要求。

来，乖，张嘴，咬住。

在我跟前一向都趾高气扬的林栋。

这会儿跟狗一样匍匐在赵晴跟前。

说实话，我慕了。

赵晴走的时候，眼神往卫生间这边瞟了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觉得，她来我们家不是为了林栋，而是为了我。

4

赵晴走了之后。

林栋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全然不顾我偷窥的尴尬。

一巴掌将健身房的名片拍到了我脸上。

林芝漾，老子跟你说，老子有的是能力和手段，也就你林芝漾瞎了眼看不上我，但凡是换个女人，都会把老子当宝贝。

我没做声。

眯着眼瞧了瞧林栋扔过来的东西。

夜半健身房?

林溪湖畔?

夜半健身房我不知道，但是林溪湖畔我清楚。

南城出了名的烂尾别墅。

听说三十年前打地基的时候。

施工队挖出了不该挖的东西。

还没开工就死了十几个工人。

后来，房子越盖越邪乎，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没等封顶，开发商和工人就全跑了。

我跟林栋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

这事打小就听长辈说。

真不知道林栋是没长脑子，还是被赵晴的美色迷了眼。

竟没发现异常。

我想把名片扔回去。

可是犹豫再三，还是作罢了。

只抬眸问他: 然后呢?

给老子钱，赵晴说我太瘦了，让我去锻炼。

林芝漾，我告诉你，别说什么好的坏的，我就要她，我只要她。

看着林栋那坑坑洼洼的无赖脸。

我瞬间就没了力气。

我说: 行，不过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把屁股擦了?

不行，我要钱，现在，立刻，马上。

5

我拗不过林栋，坐在马桶上给他转了钱。

他刚走。

赵晴就来了。

贴着门冲我笑: 林芝漾?漾漾?名字真好听。

我嘿嘿笑着点头: 好听，对，好听。

刚想请她进门。

忽然，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味道。

迎面而来，直冲脑门。

熏得我直掉眼泪。

赵晴弯腰，用怪异的姿势跟我对视。

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了?

呕……

她一说话，腐烂的味道更重了。

我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她也不生气。

笑眯眯摸我脸: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漾漾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呕……

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么好看一个人，嘴巴怎么可以这么臭?

三伏天的旱厕，也不过如此。

我想逃跑。

赵晴没给机会。

伸手就将我摁在了门上，并强迫我与她对视。

漾漾怕了?

不要怕，姐姐是好人，不会伤害你。

我不语，一味屏气。

赵晴的手指在我脸颊、锁骨处反复摩挲。

她手指好看，修长优雅。

像弹钢琴一样在我身上跳跃。

然后咋舌感慨: 漾漾真好看，这骨相，绝了。

谁都喜欢好听的话。

包括我这个丑怪。

不管赵晴是不是真心。

她夸赞的话都让我对她有了好感。

顾不上嫌弃她身上的腐烂味。

我抿唇问她: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呵……赵晴冷哼一声，没有接我的话。

而是反问我: 你是不是想让你哥哥死?

隐秘的心思被戳穿。

我慌了神。

疯狂摇头否认: 不要胡说那是我亲哥，我怎么可能会想他死?

漾漾，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想一个人死的眼神也藏不住。

我第一眼看见你，是隔着门缝，你站在你哥身后，即便你什么都没说，我也能从你眼神里看出杀意。

都是女孩子，不用藏着掖着，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让他消失，神不知鬼不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是前提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晴说的话越多。

身上的味道就越重。

养老院快死的老人，都没她身上的老人味重。

我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就伸手推她。

可不知为何，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她却纹丝未动。

还相当轻松就摁死了我。

无奈，我只能投降。

行，只要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林栋，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

放心，不会劳民伤财，也不会害人性命，因为，你是我一眼就看中的人。

赵晴的手指愈发无礼。

竟挑开我的衣襟，钻进了我的胸衣。

6

眼神在我眼角眉梢反复摩挲，她说:

我的眼光果然毒辣，漾漾这骨相，真真是完美极了。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漫长的煎熬之后，赵晴松开了我。

我仓皇后退。

她在门外笑得娇俏。

她说: 漾漾不用怕，姐姐喜欢你还来不及，自然不会伤害你，不止不会伤害你，还会好好保护你。

姐姐跟你保证，绝不会让那林栋见到明日的太阳。

若你想再见他一面，一定要在三点前赶到健身房，见完了，就回来找姐姐，姐姐在家等你哦。

赵晴站在感应灯下，说的话越来越诡异。

我不敢再听。

抬脚把房门给踢上了。

可不知为何。

即便是关了门，我还是能看见赵晴的影子。

她就站在门外。

靠墙而立，脸色苍白如鬼魅。

灯亮的时候，娇俏妩媚。

灯暗下来的时候，竟成了佝偻后背的老太婆。

我骇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打死我也不敢一个人待了。

我得去找林栋。

现在，立刻，马上。

7

半夜十二点十分，我站到了夜班健身房门外。

风在头顶呜呜叫。

不愧是传说中的诡异别墅。

五月的风，竟能吹出深秋的寒意。

周围很多商铺，只有这个夜班健身房亮着灯。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林栋。

他瘫在地上。

身上……

坐着个女人。

女人一袭薄衫，身材曼妙。

场面有些火辣。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

背后忽然有人说话:

嘿嘿，人间极乐，嘿嘿……

我吓得魂都离体了。

回头一看，是一个男人，坐在我骑来的单车上。

干瘪清瘦，头发花白。

远远看去，像包了一层皮的白骨。

跟鬼一样。

我低声咒骂了两句。

跟他说车子是我骑来的，让他滚远点。

男人斜着眼睛瞄我: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哈哈哈，都是你的。

说完，他就把单车扔到地上，摇摇晃晃地走了。

从没见过那么瘦的男人。

风一吹就得晃三晃。

因为好奇，我就多看了两眼。

再回头。

健身房里的人已变了方位。

林栋眼睛赤红，一只手压着女人，一只手在撕扯女人的衣服。

林栋在外边，向来是谦谦君子。

不管是对三两岁的小女孩，还是对七十岁的老奶奶。

只要是女性，他都会尊重。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野兽一样，恨不能将那女人给撕碎了。

而那女人，竟不知害怕。

隔着玻璃，笑得妖娆娇媚。

然后，嘴唇一张一合。

威胁我道: 别打扰我好事，不然，扒了你的皮。

那女人的脸贴在窗户上。

五官有些变形，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跟赵晴比。

她的美要逊色三分。

可是，跟林栋站在一起，她的美也是惊天动地的。

我怕她扒我皮。

更怕打扰他们好事，林栋用脚踹我。

所以，我就站在外头没动。

站了很久，久到林栋把女人的衣服撕烂，久到俩人从落地窗滚到地上。

又从地上滚到桌子上。

再然后，他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风呼啸而过。

树枝敲打着健身房的落地窗，有乌鸦从林溪别墅飞过来，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8

凌晨三点。

健身房的门开了。

跟林栋滚来滚去的女人，扛了个麻袋出来。

从我跟前经过的时候。

她笑眯眯问我: 还有一口气，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