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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说《江蒙商贸》是大神“只影千山去”的代表江漫漫漫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绝症恶化那我网购了一只最便宜的魅因为没花太多收到的小魅魔她模样漂性子却格外娇我不会服侍你、亲吻和你做那种更不会爱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会一巴掌抽死你个臭男……她的话音在看到我脸时戛然而她质问: 你是女人买我做什么?我弯起唇角温声道: 这些都没关做了 24 年遭人厌弃的真千我再也不会期许别人爱我她满不在乎轻哼: 你不知道我被退货投诉过很多次吗?我擅长弃...
主角:江漫,漫漫 更新:2025-07-01 11: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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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花太多钱,收到的小魅魔她模样漂亮,性子却格外娇纵。
我不会服侍你、亲吻你,和你做那种事,更不会爱你。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会一巴掌抽死你个臭男……
她的话音在看到我脸时戛然而止。
她质问: 你是女人买我做什么?
我弯起唇角温声道: 这些都没关系。
做了 24 年遭人厌弃的真千金,我再也不会期许别人爱我了。
她满不在乎轻哼: 你不知道我被退货投诉过很多次吗?我擅长弃养人类。
可后来她没弃养我,甚至拼命一天打三份工救我。
直到我死的那天。
1
箱子里的小魅魔还在不断挣扎,一边放狠话:
我很凶,我会一口咬下你的命根子嚼烂了吞下去……
我微微抿唇。
打开一边的丝绒盒子取出钥匙。
锁芯转动的啪嗒声刚落,金属箱顶立刻被一双洁白的手推开了。
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孩气势汹汹地瞪了过来。
看得出来,她努力想作出凶狠的模样,可她有一双眼尾上挑、漂亮水润的杏仁眼。
连发怒都像娇嗔,让人忍不住揉揉她毛茸茸的头顶。
看清我的脸时,她嘴里的咒骂戛然而止。
结结巴巴质问:
你、你是女人买我做什么?
我很抱歉地笑了笑,温声道:
抱歉啊,我没有那二两肉可以让你咬下来。
她立刻羞愤欲绝反驳: 就算你是女人也别想让我服侍你……
我没打断她,耐心听她讲完她的所有规矩,最后轻轻说:
这些都没关系。
她眨了眨眼,有一瞬的茫然。
你不知道我被退货投诉过很多次吗?我擅长弃养人类。
那就弃养吧。
我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借我的力气从箱中站起来。
狸花猫也很擅长弃养人类,听说魅魔都要由主人起一个新名字,我可以叫你小狸花吗?
真是太巧了,年前我也想养一只小狸花。
可惜,我猫没抢过,爸妈也没抢过。
现在,又有一只会说话的小狸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了。
女孩望着我,没有动,眸中流淌的情绪复杂。
她突然别过头,低低说道: 我站起来,你可能不会想要我了。
我没有收回手,摇摇头道: 不会的。
女孩沉默半晌,磨磨蹭蹭地自己撑着箱子站起来了。
她穿着一身很清凉的衣服,裙子也极短。
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的,肌肤洁白无瑕,容貌如花般娇艳,身材无可挑剔。
我困惑地看着她。
她淡淡垂下眸子,转过身背对我。
我瞳孔骤然一缩。
明白了。
这只小魅魔,是一只断了尾巴的魅魔。
2
我问客服: 这只魅魔最便宜是因为她性子又冷又倔吗?
客服笑了:
哈哈当然不是啦,这种性格可是很多客户的 XP,他们就喜欢买这种骨头硬的,调教好后有凌虐和征服的快感。
亲,这只魅魔降价是因为她身体有瑕疵。
我们在魅魔的爱心小尾巴里植入了芯片,一旦被挂失的魅魔路过交通闸机,魅魔的尾巴就会响,大家会齐心协力抓住逃跑的魅魔哦~
这只魅魔逃了很多次,上次她发现自己尾巴里有芯片后,竟然为了逃离硬生生把自己尾巴剪断了。
我的拳头不自觉一点点攥紧: 你们不给她治一下吗?
给她换了漂亮的小裙子,没有一点脏污。
偏偏尾巴鲜血淋漓,没有一点处理过的痕迹。
亲,魅魔不就是高档点的充气娃娃吗?别人花高价买来的泄欲工具,有什么资格拥有自己的自由,这次尾巴的教训就应该刻在她骨子里,让她记住再也不敢逃跑。
……
我向后瘫倒在床上。
窗外远山天青色,鸟雀啾啾,房间里的空气却寂静无声。
我抬起手腕遮住了自己的眼,眼眶有些酸涩。
也许因为这只魅魔是女孩子,我更容易共情到她的抗拒,而因此怜惜她的倔强。
我直起身来走出卧室,叩了叩浴室的门。
你已经洗了一个小时了,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里面水声不断,却没有传来回应。
我继续说:
你的尾巴不要沾水,伤口会感染,换好衣服后你自己带着我的手机去医院看医生。
我不跟着。
仿佛激活了什么开关。
门唰一下在我面前拉开。
女孩神情戒备。
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出门?你不去吗?
是的,我不去。
我的视线落在女孩手上紧紧攥着的东西。
那应该是她搜遍我卫生间发现最为尖锐的武器了。
一把修眉刀。
女孩抿了抿唇: 为什么你不去?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其实不是,是因为我生来就患上的免疫缺陷病。
这种病让我的身体好似一座没有城墙的城池,任何病菌都可以长驱直入。
去一趟医院,我恐怕又要感染不断。
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总希望肉体上的苦痛轻些再轻些。
目送女孩出门时。
她接过我的手机,用复杂难言的眼神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唇角翘起笑意,叮嘱她早些回来。
纤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抬脚走向了画室。
手里握起画笔,洁白的画布上却迟迟没有落下一丝颜料的垂青。
突然,我的鼻腔一酸,熟悉的痒意如潮水般漫过,我连打三个喷嚏。
我弓着腰捂住嘴,指缝间泄出断断续续的咳嗽,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疼痛。
眼中不自禁漫出泪花。
这次又是什么啊?
感冒?支气管炎?肺炎?胃肠道感染?
还以为这次能撑久一点。
我都没有出去过,却又感染了。
很难受。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却奇异地没有打给医院的念头。
一死了之……似乎也不错。
买那只小魅魔花了我 79 万,我没有钱治病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那只小魅魔想逃,于是我把手机给了她。
我病死后,没有人给她挂失。
她可以自由了,不用再剪断自己的尾巴作为代价。
这时,手边的备用手机却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我强撑着看过去。
上面跃动着两个字: 妈妈。
3
我迷迷糊糊想,这也许是我接的最后一通电话了?
指尖颤抖着划过接听键。
在那边说话之前,我平静地道: 妈妈,因为救江漫我受了伤,病情恶化快死了。
江漫……是江家保姆的外孙女,也是和我错换身份的女孩。
十五岁那年我从县城被接回江家。
没有我预想中的排斥,无论爸妈还是江漫都很好。
为了欢迎我回家,四个人还一起吃了顿和乐融融的饭。
然而当晚,江漫就留下一张纸条离家出走了。
爸妈心急如焚地报警,监控却显示江漫被一个男人粗暴地拽上了一辆面包车。
江漫被拐了。
从此,无论我如何笨拙地试图去讨好爸妈,这件事都像无形的冰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直到一年后,江漫从山沟的猪圈里被找回来。
爸妈哭得肝肠寸断。
漫漫不怕,爸爸妈妈接你回家了。
在爸妈怀里默默流泪的江漫却突然抬眼看向我,声音哀戚:
她回来了……我没有家了……我还能回哪里去?
我瞬间僵在原地。
无形中,我好像成了破坏他们圆满家庭的罪人。
因为想让爸妈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一点,半年前的一场意外,我选择救下江漫。
但被抢救过来后医生对着我直叹气:
你后背的皮肤大面积烧伤,本就不堪一击的免疫屏障彻底崩溃,慢性炎症和反复感染很容易拖垮你的身体。
我问: 能治好吗?
医生十分为难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就明白了。
治不好了,而且会很痛苦地死去。
爸妈的爱我不强求了,被我救下的江漫起码得回馈我一声谢谢吧?
......
电话那头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突然传来冷淡的女声:
江濛,你演了十年苦情戏还没演够吗?
……?
我呼吸一滞。
你要是真有躁郁症,那当年心理医生为什么不给你确诊?
就连编理由也不会编个像样些的……说什么江家不养你,躁郁症会影响你找工作,显得自己又蠢又坏。
妈妈真心希望你能像漫漫一样懂事些,她当初一听到你要回来,闷着头离家出走就要给你腾位置,哪像你……又争又抢的……现在还用自杀威胁爸妈。
我苦笑了一声。
原来她以为我说的死,是假装躁郁症发作要自杀了。
4
高中时,出于好心,医生拒绝给我确诊双相躁郁症。
她说: 小姑娘,躁郁症和抑郁症不一样,它属于国家管控的六大重性精神病,一旦确诊要被上报系统记在档案里,此后很多事都与你无关了。
你不能考公考编,找工作时 HR 背调也会慎重考虑你,你甚至不能考驾照,已经考过也会被撤销。
其实江家很富裕,养一个我绰绰有余。
但我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没法说服自己将后半辈子交给他们。
我擦了擦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小小声说:
谢谢你,那就不确诊吧。
后来却成了江漫肆意攻击我的理由。
她微微抿唇,轻声细语道:
爸妈,家里好吃好喝哄着江濛,她能有什么心病啊?
她是不是……花钱让医生告诉你们她有躁郁症?不然医生为什么不给她确诊呢?
我请医生向爸妈解释,爸妈脸上眉头一皱,冷冷清清道:
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他们从没有信过。
5
沉寂片刻后,我轻声解释道:
妈妈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躁郁症,是……
江濛。
妈妈突然温柔地叫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停了: 嗯?
对面的下一句接踵而至。
她淡淡地道:
我不想听。
一句话,让我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啊。
心口像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得不像话。
我说: 那就不听吧。
那边便毫不犹豫掐断了电话。
窗外透过来的阳光为什么刺得人睁不开眼?
画室里的空气又几乎凝成了冰。
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我就这样倦怠地蜷缩在地上,然后静静阖上了双眼。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胸腔深处的刺痛。
却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而遥远。
直到一个焦急的清越声线闯入耳中:
人,你为什么倒在地上
6
挂了电话后,江母还是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
直到江父抬头问她: 江濛怎么说?她和漫漫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气得我忘了提这事,这孩子装了九年躁郁症我们不忍心戳穿她竟然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哦,当初说什么江家不养她做理由,简直可笑。
一旁的江漫抿了抿唇,怯生生插进来:
爸,妈,每个月的钱我都在微信转给江濛了,我给你们看过记录,对不对?
对啊江母气不打一处来,几十万还不够她江濛花吗?
江父扶额叹息: 她就是觉得我们偏心漫漫,非要这样刺我们,可她真的太不懂事了,半年前竟敢把漫漫往火里推,害得漫漫手臂都灼伤了一块儿,女孩子是最爱美的。
江漫乖乖巧巧地给江父捶背: 爸,不提那些了,我从来没想和江濛争过……
江父江母眼中的怜惜更甚。
沉默半晌,江父突然说:
一转眼江濛都快 25 岁了,依然不乐意和我们亲近,为人父母,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和孩子较劲也不是个事儿。
江父江母面面相觑,最终神色松动:
七月江濛和漫漫生日那天……我们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吧,哄哄她。
也该压着她给漫漫道个歉,漫漫,你觉得怎么样?
江漫指甲几乎陷进皮肉,勉强笑道:
好呀。
7
再睁开眼,鼻尖弥漫着消毒水味。
我微微偏过头,看见那只小魅魔正蜷在我病床边的椅子上。
我喉咙干涩,哑声问她:
你……没有弃养我呀。
女孩窘迫地扭开头,耳尖泛红,嘴里却虚张声势为自己辩驳:
我要是继续逃了,又会被抓住,断掉尾巴很痛,再没有人给我治尾巴了。
我就应该死的。
这下好了,钱不够两个人治病了。
咳。
我捂着嘴轻咳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回去吧,住不起。
话音未落,女孩难以置信地一把将我按回了床上:
你疯了?买得起我你还没钱治病?不想治直说。
我不喜欢医院,来得太多次了。
我倦怠地垂下眼睑,只盯着雪白的床单发呆。
沉默片刻,女孩闷闷的声线突然响起:
行吧,回去我服侍你,但先说好。
我讨厌人对我颐指气使,你要让我帮你必须说很多好话,对没有礼貌的人我会直接把碗扣他脸上。
我微微一怔,轻声道: 其实……你不用特意照顾我。
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我经常莫名其妙地呼吸道感染,是医院的常客。
一个人挂号、缴费、等待……流程烂熟于心。
只是那次,刚挂完号转身,就看见我的亲生父母、养父养母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感冒的江漫,甚至不用挂号直接去就诊了。
我手里攥紧了薄薄的挂号单,几乎喘不过来气。
因为我连医药费都得自己挣。
活着这样累,我常常想赌气一死了之。
但……不被爱的孩子死去,伤不了家人一分一毫。
现在我真的快死了,这或许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期许的吧。
8
车窗外的风景匀速倒退。
小小的县城本就不大,十分钟车便从医院开到了家门口。
自那次火灾后,我就搬回了县城的外婆家。
这栋小小的郊区自建房和我花 79 万买的魅魔仿佛不是一个图层。
人,你……为什么住在这么穷的地方?
买得起魅魔的人非富即贵,相比之下我的房子就显得额外凄惨了。
不过。
我微微眯着眼看向扶我下车的女孩:
第二次了,你为什么叫我人?很奇怪。
女孩心虚地到处看,小声嘟哝: ……我不想叫你主人。
我叹了口气:
小狸花,我没有那种要求,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江濛。
……
狸花一愣,扶着我胳膊的手,无声地收紧了几分。
因为抢夺的那股劲散了,我整个人变得人淡如菊。
连带着,也就不想再吃药了。
我嫌苦。
我其实很怕痛也很讨厌吃药,宁愿多吃十片不苦的药丸,也绝不愿碰一片苦药。
狸花看我这样,急了。
她像一阵风冲进厨房,没多久端出一只碗递到我面前。
你兑着糖水喝,药就没那么苦了吧?
我垂眸,碗里那些沉淀的白糖正在水里慢慢地晕开。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柔软。
曾经,外婆也逼我吃药,掐着我的下巴硬灌下去。
但她死后,世界上就再没人关心我吃不吃药了。
努力挥开那些思绪,我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了,狸花。药效……可能不一样。
我顿了顿。
而且,我是个怪人,讨厌苦,也不喜欢太甜。
眼前的女孩沉默片刻,猛地俯身凑近。
她的气息拂在我脸上,我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她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
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感。
这是魅魔的特殊天赋,叫做『倾心』……一直盯着我,你会被魅惑。
在我错愕的目光中,狸花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我额头上。
指尖瞬间萦绕起一层微妙的淡粉色光晕。
狸花冷着脸命令道: 江濛,乖乖吃药。
下一秒,我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她递来的药片和清水。
苦涩的药片放入口中,奇异地化成了微甜。
随着狸花收回指尖。
那点淡粉色光晕也仿佛从未出现过般消失了。
这时,女孩的声音蓦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江濛,我……刚刚和你契约了一分钟,你吃药了我就撤回了。
她瞪我,凶巴巴地强调: 没有人类可以和我契约,我不会和任何人束缚在一起你不要痴心妄想……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因窘迫而绯红的脸颊上。
我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谢你……
狸花看我一眼,呆住,随即飞速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衣角。
一副很忙的样子。
但我分明看见,她嘴角悄悄地、飞快地向上弯了一下。
突然,她又抬起头,漆黑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
对了,你得了什么病一直要吃药?不会是癌症吧?
9
不是大众熟知的那种病。
我笑了笑: 就是普通的肺炎发作了吧……
女孩拧着眉问我:
我不懂人类的病,很快会好的吧?
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声音里带着点浅薄的希冀。
我说: 很快就好了。
她不放心: 真的吗?
我很肯定地点头: 真的。
不,我在骗她。
那场火灾后我就注定了早逝。
买下这只魅魔也只是因为一个人走了太久,所以在我彻底熄灭前,我轻轻地把手交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渴望她陪我走一小截。
一小截就好。
10
因为病还没好,半夜胸腔处传来的的钝痛又将我拽醒。
我默然从床上支起身,轻轻呼吸。
却在这时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像是尖锐的长指甲一下下重重地刮过墙面,令人牙酸。
我一路扶着墙面,摸索着按亮了狸花房间的门。
啪嗒。
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狸花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的十指异化出尖锐的长甲,深深嵌入墙皮。
将墙面都划出了痕迹。
我一步步挪近,蹲下身,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细细查看。
还好,没有流血……
狸花死死咬着下唇,脸上毫无血色。
我放低声音询问:
狸花,是不是饿了?
……
女孩原本强忍着,被我这一问,她眼中早已积蓄的泪水簌簌落下。
她哽咽着说:
我不饿。
我不要吃恶心的东西,别像他们一样逼我。
他们?店家,抑或者她曾经的主人。
无论怎样,我握紧了狸花的手: 你不能吃正常的食物,对吗?
她恍惚地点了点头: 那些对你们来说正常的食物,我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也都令人作呕。
……
我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接着一把拉起了狸花的手腕: 走,我们出去偷点你的食物。
她瞪大眼,努力挣扎: 我不要吃……
明显她想歪了。
所以当她被我拉着站到绿化带旁的时候,身上带了淡淡的死感。
不用试了,草吃起来也是特别特别臭的。
我却指向不远处成片盛放的的石楠花树,笑意盈盈。
你自己去摘点那个花回来,好不好?最近绿化工人也在修剪,我们摘一些应该没事。
狸花病恹恹地问道: 你很喜欢这花吗?为什么半夜来摘?
脚步却听话地迈了过去。
当她越走越近,闻到气味时。
她回头难以置信地看我:
这气味怎么会跟男人的那种东西一样……
我们偷偷摸摸薅了两枝花带回家。
石楠花榨汁,石楠花沙拉,石楠花粥。
当这些被摆在狸花面前时。
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石楠花沙拉,又喝了一口石楠花榨汁。
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天上的星。
再也顾不得矜持,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眼泪也啪嗒啪嗒往碗里掉。
与此同时,因失控和紊乱而尖利的指甲悄然恢复了正常。
我连忙给她抽了几张纸往她怀里塞,安慰她。
只要在石楠花开的时候多存些,抽真空保存起来做代餐,那么你一年四季就都不用挨饿了。
我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你喜欢这个味道,我们可以在庭院里种一棵。
说干就干,我当晚就下单了一颗石楠花树。
第二天,那棵石楠花树扎根在了院子里。
狸花像只沉醉于猫薄荷的猫咪,迫不及待地攀下一枝花穗,凑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松开手,任花枝弹回。
我微笑着看她。
下一秒,女孩像只轻盈的雀鸟,带着满身的喜悦雀跃地朝我奔来——
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颈窝处传来一点温热的湿意。
她的身体在颤抖,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江濛……
你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11
我清楚自己做的不算什么。
就好像我在路边捡回了一只流浪小猫,给她喂水,喂一点火腿肠,又因为尊重宽容她的警惕心,不强行摸她脑袋。
她就以为我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了。
会在半夜听到一点动静就悄悄贴上来,和我结契缓解我的痛苦。
对我好的,我都不想辜负。
狸花尾巴的治疗疗程不能断。
于是我操起了老本行,绘画。
但这具身体太过于孱弱,时间一长,我就握不住画笔。
当我拉开画室的门,贴在门外的狸花几乎和我迎面撞上。
我扶着额头退后一步,无奈发问: 怎么了?
漂亮的小魅魔对着我欲言又止:
有主人的魅魔是可以出去工作的。
我顿了顿: 你想出去工作?
狸花憋了两分钟,终于憋出一整段:
江濛,这些天,我从没看见过你的家人,也没见你出去工作过,我不知道你的经济来源究竟是……
我不想提。
江家很有钱,江家给我学费生活费。
江家给我的学费生活费为什么全都打在了江漫卡上?
江漫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忘记。
抱歉啊江濛,你还是下次自己跟爸妈要张卡吧。
我去要了,爸妈却说这是给江漫被拐卖一年的弥补,所以让她花生活费大头。
……可是江漫一分钱都不愿给我啊。
所幸我在画画上有些天赋,一开始我拼命抽空给别人画简笔头像,后来去接 OC,又去了平台熬稿。
不然这么多年早病死了。
嗯,这么一想他们不知道我生过无数次病好像也正常。
因为没花过他们的钱呗。
我拉着狸花的手腕进入画室,停在画架面前。
那副绘着青色向日葵的油画,连雏形都还未展开。
这幅画已经被人定下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画完它。
曾有真正的豪门大小姐开价要我的下一幅画。
可惜,一场火灾让我本就在逐渐崩溃的身体像是无法调转车头的列车一般。
轰隆着坠向毁灭。
所以我拒绝了她。
但现在,我希望在我的身体被病痛逐渐拆解之前,我能留给狸花一笔钱。
狸花的脸太漂亮,又毫无学历在身。
我死后,她被娱乐公司拐走去做团播怎么办?
12
江濛: 在吗单主,你的画还需要吗?能不能提前打款啊,死前肯定能画完的。
大小姐不语,只是扣了三个句号之后转了五十万过来。
定金。
江濛: 谢啦~
13
免疫缺陷一点也不好,轻微碰撞都可能让我骨骼严重损伤。
隔三差五,我不得不去医院一趟。
扶着我的狸花很疑惑: 江濛,你为什么老是生病?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啊,买下你的是个病秧子。
狸花突然松了手,她扭过头直勾勾盯着我:
江濛,生病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老说抱歉?
我……只是习惯了道歉。
可能因为背锅从小背到大吧。
我无奈笑笑: 下次不会了。
除了去医院,我还得固定的两周一次去看心理医生。
每次花的钱都让我很心疼。
这次我被确诊后,没过几个工作日就被录入了系统。
对此我无所谓。
反正活不了多久了,还考虑什么工作和考公考编啊?
那副青色向日葵快画完了。
我停笔,仔细端详它。
画很大,山坡上丰富厚重的色彩层层堆叠,但所有盛开的向日葵都失去了灿烂的花瓣,只有漆黑的种子与翡绿的枝叶交映,笔触压抑脆弱。
这幅画也对得起乔月给我开的价钱了。
突然,院外传来了汽车刺耳的鸣笛声。
我踱步到窗边,好奇地往下看去,脸上满意的笑意瞬间凝固。
是我爸妈。
还有江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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