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阴阳师民俗文化讲解男女主角分别是老徐头李作者“Jason”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我叫李名字听着寻可我老李家往上数两辈却是名副其实的望据李家之所以能够几代富都得益于一个风水而这风水一直都属于李家的辛不足与外人因其实李家的祖是夺了别人的宝穴才发迹的族中记早在乾隆年山东有一富他家在发迹之后寻得阴阳想要寻宝地定祖以福泽子当年山东大李家先祖在那个时候还是个食不果腹的流很巧合李家先祖和其父亲在寻食途撞见了...
主角:老徐头,李四 更新:2025-07-07 14: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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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李家之所以能够几代富贵,都得益于一个风水局,而这风水局,一直都属于李家的辛秘,不足与外人道。
因为,其实李家的祖先,是夺了别人的宝穴才发迹的
族中记载,早在乾隆年间,山东有一富户,他家在发迹之后寻得阴阳师,想要寻宝地定祖坟,以福泽子孙。
当年山东大旱,李家先祖在那个时候还是个食不果腹的流民。
很巧合的,李家先祖和其父亲在寻食途中,撞见了阴阳师在寻龙点脉。他俩当时心想着跟去偷吃些祭品,于是一直远远的吊在了后头。
兜兜转转,阴阳师带着那户富贵人家来到一处山谷,堂前流水双峰凸起,阴阳师说这是一上佳宝穴。
富贵人家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出重金让阴阳师把穴点出来。
然而阴阳师最后在点了真龙,探出穴葬位后,居然不住的摇起了头。他说自己都没想到会点到一个世间罕见的孕龙穴,希望对方能够另择一地。
可当时这情况,富贵人家又怎能答应,在他们认知中,只要一带龙字那就是不得了的东西甚至他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阴阳师想要私吞这个宝穴。
可阴阳师却说,龙之一字,亦有亢龙有悔。虽然这孕龙局可以让人一飞冲天,但代价非比寻常。
随后阴阳师与老族长耳语了几句,族长在听到之后突然脸色大变,双手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最后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并用十分严厉的语气说,非到灭族之时,不得动用此穴。
虽然众人不明所以,但见族长如此疾言厉色,也只能听从安排默默的离开了。
原本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这个世间罕见的孕龙穴也许就会一直被埋没在此,无人问津。
可我李家的先祖却是一直跟在后面,清楚的请到了宝穴二字。
先祖的父亲看着那宝穴两眼放光,他嘴里一直嘀咕着,合该我们老李家发达,你们不要就别怪我不问自取了,此后我老李家也能子子孙孙福泽延绵。
他耳提面命,居然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把他活埋进这宝穴里面。
不用怀疑古人对于这方面的执着,如果能用一人换取一族气运绵长,很多人都会选择这么做。按照先祖父亲的话来说,我这身老骨头也不知能活到几时,指不定哪天就饿死在路上,还不如用来给子孙换一个滔天富贵。
儿子哭着喊着,被迫把自己的老父亲埋在了土里。
临终先祖父亲还一再交代,以后族中一定要常备后路,以免那阴阳师所说的代价出现。
孕龙局果然非同一般,这才刚一葬人,后边效果就接踵而来。
先祖当时心痛难遏,浑浑噩噩的下山,却不料差点撞见一群山贼。他躲在草丛里听到,那些山贼想要裹挟流民冲击县衙。
这一年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省大旱,人命变得不如草芥,所以山贼就想要利用这些流民来抢钱抢粮,做出一番大事。
当时先祖福灵心至,匿藏着身形连夜跑下山,去县衙揭发了那群山贼。原先那县令是不信的,可先祖信誓旦旦的表示可以亲自带路。
最终没有发生意外,官兵一至山贼就被剿灭了,那些被裹挟的流民至少也得以保全了性命。
先祖因此立了大功,居然被赏了一个把总。虽然只是比士兵好上那么一点的小官,但至少有了一个出身。
而李家真正发迹是在二世祖身上,他弃武习文,寒窗十载之后一举夺魁,考取了一个状元。
之后李家更是三代三进士,家门显赫,成为一方豪族。至于原先的那富户,即使想再要那宝穴,也已经没有实力讨回了。
但孕龙局所谓的代价,却一直令我李家如鲠在喉,阴阳师当时的耳语,一世祖和他老父终究是没有听清。
直到最后,李家传至我太爷那辈,所谓的代价终于出现了。
我太爷作为一大地主,当时就被斗惨了,最后连命都没有保住,全家最后只留下了一间破败的祖宅。
好在我们李家一直谨记要留有后路,所以长房长子往往都外放历练,直到老父作古后才能回去重掌族权,因此我爷爷和我年幼的父亲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好不容易从祖宅的地底掏出些存银,但爷爷却还是过得战战兢兢,即便是有钱也没有胆量去花。
可爷爷终究是逃不过,被攀咬上翻出了旧账。他被拖去,戴着高帽挂着打到一切反动派的牌子,白天被批斗晚上睡牛棚,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
还好那时爷爷正当中年,身子骨还抗得住。不过他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当年自己祖宗强占了人家的宝穴,所以现在遭到报应了。
爷爷苦苦挨过了十年,天地重见清明,他也终于得到平反回家。据说当时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是跟爷爷住同一个牛棚的,他是一名阴阳师,因为封建迷信思想被批斗。两人在苦难日子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同时那名阴阳师也偶然间从爷爷口中听到了李家的孕龙局。
至此,我们老李家总算知道了,当年帮李姓富户点穴的那阴阳师,对方口中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孕龙局,一穴定十代人的生死荣辱。
前九代孕龙出世,一飞冲天;后九代盛极必衰,亢龙有悔。可以说孕龙局完全就是用后九代人蕴养了前人的富贵。
之后的九代会遭遇难,破、困、独、穷、残、病、灾、绝。
我太爷爷刚好就是第一代,遭受破字难,家破人亡。我爷爷是第二代,遭受困字难,身陷囫囵。而我父亲,则是独字难,独活一人。
其实在我出生之前,应该有几个哥哥和姐姐,可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半途夭折,最大的也没有过周岁。
接下来轮到我是穷字难,一生清贫,往后残疾、病痛、灾祸,以至于绝嗣。
为什么九代人只有难?因为最后一代是无论如何都出生不了的,再怎么努力也只有胎死腹中这一个下场。
我爷爷当时就吓坏了,他没有想到李家接下来会遭遇如此苦难,甚至绝种绝嗣。爷爷无法责怪祖宗,所以只能把那阴阳师接了过来,让他想办法帮我们老李家破解。
在爷爷回来后的第二年我出生了,而我母亲却因为难产死了。也不清楚已经生过几个小孩的人为什么还会难产,可正是应了父亲的那个独字难,注定独活一人。
在我出生之后,阴阳师就指着我说,破解李家苦难的方法有了。
他说自从知道这个孕龙局之后自己就苦思冥想,等见我出生,他终于有了破解的思路。
阴阳师提出来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让我从小就经历那些污秽事,用脏东西所带的霉运来冲击自身,摊薄后代的厄运,这样就能化解孕龙局给李家所带来的代价。
而我恰巧是那个独活下来的种子,所以命格极硬,即使常年与鬼作伴,也不用担心会受影响。他还给我取了一个贱名叫李四,同样寓意李家遭难后的第四代。
虽然爷爷和父亲十分不舍,特别是父亲,在夭折了好几个孩子之后才有的我,更是不舍得放手。但那阴阳师一再保证,会把毕生所学都交给我,保我性命无豫。再加之为了李家后人的命运,最后两人最后不得不同意,让阴阳师带着我离开了。
就这样,我就走上了一条与鬼怪为伍的路,而且为了不祸及家人,我只能偶尔才能回去看一下父亲和爷爷他们。
阴阳师姓徐,我叫他老徐头。
自从老徐头把我带走,我俩辗转了一段时日,之后就落户在了一个叫平顶村的地方。
平顶村因山得名,在村后最远的地方,有一座平顶荒山。每日一有空闲,我就会发现老徐头盯着那儿看,常常一看就个把小时。
我问他在做什么,他回答我的总是只有一句话,阴阳师需不忘观山辨水,即使不走出去也要时常梳理山川脉络。
但是老徐头却没有让我观山,反而从小逼着我看各种的书,《葬经》、《威天大法神咒》、《玄科禁祝咒》……等等各种晦涩难明的玄学秘章。
老徐头对我说阴阳师分走阴阳两路,阳路给生人相宅择穴,阴路则是替亡者渡魂化怨。而我以后要走的就是阴路,所以观气理命只能为辅,关键还得学有阴阳秘术傍身。
可我那时原本年纪就小,在加上那些生僻古文,哪能学的下去,所以挨罚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老徐头差三岔五的就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徐河洛五岁掌尺,十岁可听风辨穴,一生从未断错,没想到临老了却栽在你这混小子手上,唯一的传人居然是块朽木
在骂我的时候老徐头还不忘抬自己一下,不过他的名字也取的霸气,河图洛书,算无遗策。
不过对于老徐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我却是不怎么相信。毕竟鬼物我从见过,怪事也不曾有遇,况且就为了李家风水那无稽之谈,还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所以我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的抵触。
直到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这才令我改变了看法。
那一天我听到了邻村有人办大寿,请了戏班子过来唱大戏。要知道那年头的娱乐节目可十分匮乏,别说是看电视电影了,就连电都还没有普及,有场大戏可以看,十里乡的都会去凑热闹。
有这种好事我怎么会错过,而刚巧老徐头这两日去替人办白事不在家,没人看着,我为了看戏连午饭都没吃就出发了。
我走的是山上一条小路,原本还想着从那儿走可以省下几里路的脚程,可是只走到一半,我就开始后悔了。
山上的路其实也称不上是路,只不过大致有个方向,所以我走得很辛苦,脚下磕磕绊绊的。最后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明明只需两三小时的路程,可我觉得耗时已经超出许多,但却连隔壁村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当时我心越急,就越慌不择路,眼见天色开始慢慢暗下来,我却还在山里面打转。
我不由得害怕起来,心想天黑了之后,不会突然从山里钻出来一只野兽吧?听村里人说山上甚至还有大虫,一口就能吃掉一个小孩。
我在那个时候一门心思只想快些出山,可能总算运气来了,终于在天黑之前,我在远处看到了一处庄子。
当下我就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到地儿了,这下用不着睡在山里了。而且到了隔壁村,不仅能听大戏,还有席上的好菜可以吃,想想我就忍不住流起口水。
可等我走近了,却看到村庄外面居然长满了荒草,一副没有人打理的样子。山风一吹,这些杂草就似在跟你招手一般,一摆一摆的摇晃着。
除了荒草,庄子里还乌抹抹的一片,连盏灯都没有点。见到这个情况,我直接就愣住了,心想自己不会走错了吧,这地方看着就不像是有人住啊?
心里正奇怪着呢,却突然听到了里面有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传出来。这下我终于放心了,没走错地儿就成
我心里一乐,绕过那些蛇虫鼠蚁乱钻的荒草,立马朝着村子里面走去。可是一路走来,我却只听到人声,愣是没有看到一个村民。
我只能寻着人声,一路往里走,最后在村尾看到一间大宅。那里大门敞开,内里摆着一大戏台子,锣鼓声唢呐声不绝于耳,台上面的生丑旦角咿呀咿呀唱个不停。
看戏咯,看戏咯。
就这会儿,我身边一下子多出了好些人,他们就像突然窜出来似得,叫着嚷着往大宅里赶,我被这些人推攘着挤进了门口。
这时我才发现,这间大宅的梁柱上居然分别挂着两盏白灯笼,冽白的纸笼里烛火摇拽,映得外间叠影丛丛。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
哪有人办大寿是挂白灯笼的,那不是在咒自己嘛?虽然我平日里没下工夫,但如今这情况我哪里还能分辨不清。
这哪是人做寿,分明就是鬼唱戏嘛
原来老徐头没有说错,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
我怕得要死,这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没由来的就觉得身边这些看戏的人会突然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可我又不敢惊动他们,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往门外退去。
就在我快要退出门口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只手伸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老徐头曾经告诫过我的话。
如果晚上你一个人走在外面的话,有人突然拍你肩膀,那个时候千万别回头。一旦你回头了,就会吹灭肩膀上的那盏阳火,到时那些脏东西就会趁虚而入了。
我当场就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个半死,整根脖子都僵在那边,好在终究没有把头转过去。
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应该就是那手的主人,不过她笑起来就跟两张铁皮在刮似的,刺耳的很。
她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儿还蛮灵醒的,晓得的倒是挺多。
我知道她这么说,多半是从我的动作中看出了点什么。这时候我哪能落了气势,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要胆气壮了就不用怕那些污仄物。
于是我强装镇定的说到,小爷我自坐旺库,伤官偏尽,克而不破。意思是我字硬,你奈何不了我。
可对方听了之后却再次笑了起来,随后我就见眼前一花,一个老太太就突然站在了面前。
她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袄子,佝偻着背,满脸褶子就跟老树皮似的,一张老脸凑在我面前,直勾勾的对着我笑。
我被那老太太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可却见她笑眯了眼睛,对着我说到,小娃儿,你那套对老太婆可没有用,老太婆跟他们不一样。
我听了之后自然是不信,却也忍不住害怕起来,心想老徐头那家伙到底说的准不准,字硬的人鬼真收不走?
我没办法,只能继续硬撑着说到,我学有玄妙法,可以度你阴德,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让师傅帮你开坛,免你枉生。
可老太太还是对着我笑笑,她摸着我的脑袋说,你这小娃儿老太婆喜欢,老太婆姓佘,大家给脸的称一声佘奶奶,今儿好不容易做寿,既然你来了就留下陪着老太婆乐呵乐呵。
说完佘奶奶就伸出了手拉起我,我莫名其妙的也就跟着她朝戏台那边走了过去。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耳朵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吒喝,就像春雷炸响一般,一下子把我给震醒了。当我看清自己正拉着佘奶奶的时候,背脊就跟被针扎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可这个时候佘奶奶已经顾不上我了,她一脸铁青的看着我身后说,老太婆我好不容易办个寿,你老头儿还要来捣乱,真当不把人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老徐头的声音,他对佘奶奶说,这孩子是我孙子,他今天误闯了进来,你得把人还给我。
我在见到老徐头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可有救了。不过听他跟佘奶奶说话的语气,好像两人以前就认识。
果然佘奶奶虽然依旧冷口冷面,不过嘴上的语气却已经软了,她说你徐老头的孙子重要,难道老太婆我的大寿就不重要了吗,两百多年老太婆一共才办了几次寿宴,今儿就被你给搅和了。
老徐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突然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了三根长香。他两手并拢,三指倒夹着长香,一翻之后长香无火自燃。
把香插在地上,老徐头念到,说经中所言,诵之十过,皆即受度,所以尔者秽气未消,亦可受化更生,得为贵人。
随着老徐头的话,我就看到香头上冒出来的青烟就跟受到牵引似的,往四周游荡过去。
呼哧呼哧……厚重的喘息声响起,就像拉动着破旧的风箱一般。
只见凡是青烟飘过的地方,底下就会出现一个人影,站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吸食烟气。
最后,之前那些看戏的人又聚了起来,老徐头一声令下,台上重新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锣鼓唢呐齐齐奏响。
佘奶奶看到这番情况之后脸色终于缓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摸着我的脑袋说,老太婆只是看着小娃儿灵醒,想收做徒子徒孙,既然是你徐老头的孙子,那也轮不到老太婆了,你把他带回去吧。
老徐头拉着我离开的时候,我居然还看到佘奶奶朝着我挥了挥手,那张老脸又笑的皱了起来。
等走出大宅之后,我回头一看,这里哪还有什么戏台,什么大戏,只见后面堆着一个个土包,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之前的庄子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唯一没有变的是那没过膝盖的杂草。它们宛如夜间挥舞的鬼手,一片片在山风中摇曳。
杂草丛中土包林立,零星落在那片荒地里。这些土包分明就是坟头,照这数量,底下埋的恐怕不下百人。
清冷的月光洒在乱坟场内,让这地界显得格外阴森,即使有老徐头站在旁边,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瞥见坟场中有一个特别高大的土包,在那儿正盘着一条乌青色的大蛇。大蛇通体散着幽光,身子有七尺来长,一双竖眼仿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猩红的信子在毒吻中一伸一缩,不断吞吐。
当下我就被吓得不轻,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就撞到了老徐头身上。
老徐头见到我这模样,气得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直呼我是个没用的东西,人都已经出来了还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做阴阳师
我很不服气,硬着脖子说哪个人看到鬼会不害怕,我这是属于正常反应。
可不说还好,一说之后老徐头就更火大了。他一把揪起我的耳朵,扯着嗓子大骂起来。话里话外无非是说我们老李家注定要倒辈子霉,而且最后还得断子绝孙,已经跟正常人压根就挂不上钩了。
最后老徐头指着我的脑袋,骂我平日里不好好看书,结果摊上事儿后就连一点用处都没有,如果今天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就连魂都要被人家给拘走了。
我被老徐头骂的无话可说,如今遇到佘奶奶这档子事,也证实了神怪之说的确存在,我哪还有借口替自己以往偷懒的行为争辩。
看来还是得听老徐头的话,好好用功,不然以后麻烦的事情可就多了。我默念了一句,此时在心里,我已经开始接受阴阳师这个身份了,当然,我如今连门都还没入。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老徐头是怎么找到我的。
结果老徐头说他是在替人干活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于是起了一卦,卦象上显示我会遭遇危机。然后老徐头寻着气机,才找到的我,他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跑到这块坟地上来。
我问老徐头这片乱坟场是怎么来的,他说这是当年日军侵华的时候,在这里驻扎过一支小部队,这坟场底下埋的都是当年被屠杀的难民。
都是一些可怜人呐,虽然在我发现之后已经替他们做了法事,消了怨气,可惜积年下来他们的怨气早就彼此纠缠,在这片地界形成了一个类似结界的气场,导致死后不入轮回。老徐头叹了一口气后这般说到。
那佘奶奶呢,她也是当年的难民?
对于差点把自己魂魄拘走的老太婆,我对佘奶奶没有一点好感,直问老徐头为什么当时不把对方收了。
老徐头听到我这么说后却露出了一个局促的笑容,他指着大坟上的那条蛇对我说,人家正看着你呢。
我被老徐头的话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果然见到那条乌青大蛇正眼睛一闪一闪,目光幽幽的盯着我。它嘴巴一咧露出了两颗毒牙,我吓得连忙躲在了老徐头身后。
原来佘奶奶就是蛇奶奶啊
老徐头说这条乌青色应该原本就生在坟堆里,吸了此间的阴气修炼而成,在他遇到佘奶奶的时候,对方已经练成精了。
不过佘奶奶平时并不会出坟场害人,而且一旦她真的修炼有成,说不定能得到一个鬼王业位,到时乱坟场自成一片鬼界,也可以免了这里的孤魂野鬼的苦难。
所以老徐头当时也就没有为难佘奶奶,两者很默契的达成了约定,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心有不忿,一直在数落老徐头,说他一点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觉悟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放过了一条蛇精。
老徐头却说我啥事不懂还在那边瞎咋呼,他说他本就不像天师派的那些人,需要行走世间,用除鬼除妖来积功德。作为阴阳师,他只要修炼自身,不断点穴,点的穴越大他的功力就越深厚。
我听到后觉得新鲜,于是问,那我呢?老徐头却笑而不语,他说我以后就会知道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累得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可没想到晚上我居然发起癔症,做起噩梦来。
梦里面我看到一群衣衫褴褛,全身瘦的只有皮包骨的人跪在地上,而在他们身后则是站着一群身穿军装的士兵。士兵端着枪,操着一口听不懂的鬼话,没一会儿连排的枪声就响了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即使有几人想要逃跑,可没几步,就立马被补了枪。
最后我是被吓醒的,那种屠杀的场面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我一摸后背,发现满手都粘上了冷汗。
第二天我问老徐头,老徐头说我是粘了阴气,所以晚上才会做噩梦。如果换做正常人,在经过这一遭后指不定就会大病一场,不过我的命硬,倒是没有这种顾虑。
听到老徐头这话,我突然又想起他昨晚说李家倒辈子霉的事,莫名其妙的,我也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真脱离正常人范围了。
反正至此以后,我对神神鬼鬼的那套深信不疑,老徐头给我的玄学秘章我也十分认真的学了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这一天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学着画符,可突然走进来两个人把我的思路给打断了。
画符最重要的就是净心,时常说的沐浴焚香就是因此而来。因为初学者在画符的时候通常难以静下来,所以要借助外界力量使自己凝神静气。
我同样也是初学者,好不容易点了一根檀香让自己静下来,可被人这么一打断,我知道接下来这一整天估计就再难找到感觉了。
于是我没好气的问到,来干嘛呢。
两人应该是夫妻,一男一女,可能是见到我脸色不愉,进来之后说话也有点惴惴的,他们问徐师傅在不在。
我一听是找老徐头的就估计他们家想要办白事,可惜不凑巧,这会儿老徐头刚好出去了。我告诉他们要不晚几天再来,那两人听到后一脸的失望,可就是不走,其中那个女的还不断的打量着我。
我被他们弄的心烦,刚想问还有什么事的时候,那女的却拉了拉男人的衣袖,低声催了一句你倒是快说呀。
我一愣,心想这两家伙不会还有事吧?果然,男人被催了几句之后,期期艾艾的朝我说,小师傅,要不你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我和老徐头的生活费都是靠做白事赚来的,可这我哪会啊
寻常白事也就是走个过场,摆摆姿势忽悠人的,其实哪有这么多怨魂让你超度。这种套路老徐头也没教我呀,按照他的话,就我一嘴上无毛的小屁孩,学了也没用,人家压根不信。
所以我在听到两人的话后连连摆手,连说自己不行。
可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赖上了我,一直拖着让我跟去,还指着桌面上画了一半的符,连夸带捧的说我谦虚。
我一看情况,心想这家不会有人死了之后闹动静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急呢?
这个时候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趁这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功力。说实在的,我突然也有些心痒痒起来。
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走一趟,不过先说好,如果事情闹的凶的话,还是得我师傅回来才行。
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却事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以免到时出了事后扯不清。
那两人听了之后欣然点头,连拖带拽的把我拉出了屋子。路上的时候我也了解到,他们俩的确是一对夫妻,男的是村尾王老头的儿子,夫妻俩平时在镇上的厂子里赚工分,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我一听,心想不会是王老头没了吧?前两天才看到他在村口的大树底下乘凉,下棋的时候骂起人来,那叫一个中气足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还在感慨人生无常呢,可等跟着小王夫妻俩到地儿之后,一进院子却看见老王头正儿角的就坐在门槛上,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院门口。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差点就拎起小王夫妇的领子大骂,你特娘的,都尸变了还不早说,这是我这幅小身板能解决的么?
我开始转头瞧起后路来,心里一惊盘算着自己能不能逃得了了。
可这个时候,小王夫妇还一人一边拉着我的手,一直把我往屋子里面拽,嘴上不停的说小师傅快点儿。
我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里开始开骂,这催、催、催,你们是催我快点去送死吧。
我被小王夫妇拖进门,这时原本还坐在门槛上的王老头嚯一下就站起了身,朝着我这边走来。
完了完了,我心想自己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尸变是胸中郁气不散,阴气凝结导致,如果是普通肉尸那还好,并不会随意害人,但假使换成其他的,那麻烦就大了。无论是行尸、斗尸、还是怨气最大的荫尸,那都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我转手拉住了那对不知轻重的夫妻俩,想把他们从院子里拉出去。心里忍不住直抱怨,对面那老家伙早就不是你俩的亲爹啦,还这么傻呵呵凑上去,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可谁想小王夫妇的劲头实在太大,我一下居然没拉动他俩,就这样一耽搁,王老头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眼看这个情况,我当然不能让已经诈尸的王老头伤人,心想着自己只能拼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老头居然开口说话了。来啦,怎么把小李子带回来了,徐师傅呢?
哎?没死?
我当场一愣,也顾不上去计较那个跟清末大太监同名的称呼,就直勾勾的打量着王老头。
唔,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瞧这身子骨,估计一顿能扒下两海碗米饭,这哪是什么尸变啊,王老头他压根就没死嘛。
我不禁幽怨的看了一眼小王,心里埋怨他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害我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好险没有出糗。
这时候王老头又开口了,他对着我问到,小李子,徐师傅呢,他人怎么不来?
我还没回神呢,还好旁边的小王做了回答,他说徐师傅不在,所以只能把他徒弟小李师傅请来了。
嗯,还是小王会说话,这小李子算啥玩意么,跟小李师傅简直不能比。我心里默默夸了小王一句。
不过王老头此时却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说到,他?行不行啊,就怕功夫还没学到家啊?没等我表态,王老头立马又叹了一口气,挥着手说,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就试试吧,总比我们啥事都不懂只能抓瞎的好。
就这样,我在不受期待的情况下,被请进了屋。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了解到,原来小王夫妇请自己来不是为了办白事,而是他们儿子病了。
小王的儿子叫王盛,我以前见过两次,记得只有四五岁这样子,不过他貌似是跟着小王夫妻俩住镇上的,所以也难道才回平顶村。
其实说王盛病了,却也不是真的得病。小王说最近厂子里放工,所以他们夫妻俩就带着王盛回平顶村住一段日子。可不知怎么了,最近只要一到晚上睡觉,王盛的手脚就会不受控制的乱挥乱蹬。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孩子白天玩的太疯,睡觉发癔症了,可结果却发现王盛的神志清醒,甚至可以回话,但就是手脚不听使唤。
起先小王吓坏了,直接把王盛的手脚给压了下来,可这么一来,他们却发现王盛脸唰的一下就变得冽白,脑门上冷汗不住的渗出来,最后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王见状哪敢继续压着,只能放任王盛在床上手舞足蹈。第二天他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结果王盛还是跟昨晚一样,睡在床上发癫。
这下小王忍不住了,天一亮就带着王盛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可也检查不出啥毛病,医生也只是说可能小孩子白天玩脱了,所以晚上产生了神经反射,不碍事。
医生直接开了一剂安神的中药让他们熬着吃,不过小王心里却清楚,王盛的情况压根就不是医生所说的那样。
果然,王盛在喝了药之后还是老样子,晚上睡觉依旧乱踹,眼看着没有办法,整个人都日渐消瘦下来。
我进屋之后,看到王盛正躺在床上睡觉,头顶挂扇慢悠悠的转着,蚊帐被吹起了涟漪般的波浪。
小王心疼的看着王盛,他说现在王盛晚上根本就睡不好,所以只能趁着白天补几小时的觉,可即使这样对他的身体影响还是很大。
虽然晚上的情况我还没有见着,但现在王盛睡觉完全就是区着身子的,一看这种睡姿,我就知道他缺乏安全感,想必是被那怪症给折磨的。
王老头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他也心疼自己的孙子,所以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就想起了老徐头。
其实在从医院回来之后,王家人就开始怀疑,王盛是不是不小心粘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要说农村里面多是土葬,小孩子满山跑,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个时候小王拉起我的手,一直求我,小李师傅,拜托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王盛啊,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医院又医不好,土办法我们也使了,可就是不管用,如今就只能靠你们啦。
小王说他们用筷子夹中指,用针扎,试了好多方法都不见效,王盛照样还是一到晚上就发作。
我听到后不禁苦笑起来,用筷子夹中指,这其实是被民间传误了。其实中指连心,用木头夹住的确有一定的驱鬼效果,但这必须得是桃木,而且是百年以上的桃木心才有用,一般木筷又哪会有效果。
不过我看着小王一大男人现如今都快要流起马尿来,哪能继续让他求着,于是赶紧告诉他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当然,我心里也没有把握,只能想着即使自己不成,不还有老徐头在吗,等他回来后王盛的事多半就能解决了。
我上前仔细打量了王盛的情况,可是我却发现王盛并不像是被鬼上身。老徐头说过,凡是被鬼上身之人,印堂必定黑气缠绕,这是染上了鬼的秽气。
可现在我却并没发现王盛有印堂发黑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我低下头,闻了闻王盛身上的味道,果然就被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味。
我给王家三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出去说话。等到了院子,我告诉他们原因已经查明白了,王盛的确是粘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却不是鬼上身。
小王很心急,追问我到底是什么上了王盛的身,我告诉他其实王盛是被精怪上身了。
王家人不明白精怪是什么,我只能问他们黄大仙知道吧。三人点点头,我说王盛就是被类似黄大仙一样的东西给上身了。
可这么一说,王家人却还是理解不了,王老头说黄大仙不是好的吗,一些跳大神的请的还是黄大仙呢,怎么就能害人呢。
于是我不得不仔细解释起来,其实精怪是分为两种的,分别是大仙和畜生。不过大仙走的是正路,吸食人间香火,而畜生走的是邪路,吃的是人的生气和阳气。
那些跳大神的,靠的其实就是请大仙上身。不过大仙并不容易请,每次都必须承诺些好处,要是香火没有让它们满意,哪怕你就是跪在它们面前苦求都没用。
而畜生就和大仙们刚好相反,大仙是在弟子家中享受香火修炼,可畜生却不需要香火,它们一般出现就是为了吞噬人的阳气、生气。
当然也有一些畜生是不害人的,而且又不屑享受人类的香火,只会在深山中修炼,不出来害人。这类畜生往往法力高强,远超一般的畜生,轻易没人敢去招惹他们。
不过显然附在王盛身上的那只,并不属于苦修那一类。
王家人听的懵懵懂懂,不过他们却知道了上王盛身的是只黄大仙。不过我摇摇头说,是不是黄鼠狼还不一定,精怪也分许多种,这个要到晚上看具体情况才知道。
其实被精怪上身的人都会有很奇怪的动作,那是跟精怪的习俗有关,比如是被黄大仙上身的人,一般都会有撅屁股的动作。
不过这半夜双手抽搐的精怪,我一时还真想不到是什么?
现在时间还在,所以我就趁着有工夫开始准备起来,等晚上到了就去会一会附在王盛身上的那只精怪。
小王夫妇虽然心急,但又没其他法子,于是只能在院子里打着圈,干着急。倒是王老头,人老经历的也多了,这时候还能稳住阵脚,坐在门槛上抽着自己的烟锅子。
之后王盛午睡醒过来,还跟我一块儿玩了一会儿,等吃过晚饭他才重新回屋。就在我们焦急等到的时候,没过一会儿,王盛屋子里终于传出了动静。
来了我心里暗叫一声,整个人朝着屋里窜去,后面王老头一家也立马跟了过来。
果然,就见到王盛躺在床上,手脚朝空胡乱的挥舞着。我见到这个情况,立马在大拇指上点了一点朱砂,然后印在了王盛的眉心。
我对着王盛大喊,人有人路,畜有畜道,你何故要轻易昧了人家的身子
就我这话一喊出,王盛倒是突然安静下来了。随后在屋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沙哑的笑声,我看到王盛睁开了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王盛的一双眼睛就跟野兽似的,冒着绿光,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他咧着嘴在笑,嘴角翘得厉害,连脸皮都已经叠在了一起,整张脸皱的就跟个老太婆似得。
这模样,我终于认出附在王盛身上的精怪是什么了,这分明就是一只黄鼠狼
大晚上响着黄鼠狼桀桀的渗笑,看着王盛突然变成这幅样子,王老头一家都被吓到了。
我心里虽然也有些害怕,但只能强装镇定。我想着跟他好好谈谈,最好是能让他主动离开王盛的身子。
走阴路的,常年都要跟这些阴仄物打交道,如果每次都喊打喊杀的话,你就是再强也撑不住。所以老徐头早就已经交代我,能谈则谈,有些鬼物只是想收点好处才作怪,只要通过阴阳经文消了怨气,彼此还是能够沟通的。
可我才一开口,没想到这精怪就开始嘲笑起来。哪里来的小娃子,本大仙的事情还容不得你来管,你要是现在离开,本大仙还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别怪本大仙不客气。
听对方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有想着跟我谈。
但我还是忍住脾气对他说,你们这样的精怪,一般情况不是只会在一个人身上呆一段时间,骗到了香火就走的吗?你为何这么贪心,居然还想赖着不走
这只黄鼠狼很明显属于野仙,所谓野仙就是指没有人供奉的但是同样喜欢吞食香火的精怪,这类精怪靠上人身,然后骗取香火。
只是野仙一般只会在一个人身上呆一段时间,我没想到这只黄鼠狼在被我戳穿之后,居然还这么贪心,不肯离开王盛的身子。
黄鼠狼阴测测的笑着,不见他说话,也不见他离开王盛身子。
我不由得有些怒了,对着他说,莫不是你以为只要躲在他身子里,我就拿你没有法子了?
黄鼠狼听到后却反笑起来,他对我说小娃子,别以为学了一些手段就敢来多管闲事,要来管本大仙的事,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别到时把自己也给赔进去咯。
畜生就是畜生,还敢称什么大仙,看我怎么把你敢出去我骂了一句,既然黄鼠狼敬酒不喝喝罚酒,那我也不准备再客气了。
黄鼠狼在听到我这句话后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了,一直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冷笑。
我没理会黄鼠狼,尽量不去看他那张丑脸,掏出一把香之后递给了小王夫妇,吩咐他们帮我点香。
这段时间内我也没有闲着,我在拇指上添了一下朱砂之后,就一把掀开了王盛的衣服。
王盛瘦小的身子露在了外面,我对黄鼠狼的厌恶就更深了,如果不是他,王盛这年纪应该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才对。
一丝都没有停留,我一路往下,分别用朱砂点中王盛的印堂、天突、璇玑、紫宫、檀中、巨阙、神阙、气海、关元等穴,在其身上形成一条大龙。
这个时候黄鼠狼好似终于慌了起来,他嘴里呜呜的叫着,整个人开始挣扎起来。别看王盛的身子小,在黄鼠狼的加持下,我居然一下就要按不住他。
我连忙对着王老头一家吼到,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过来帮我按住他
这一嗓子才令他们缓过神来,小王连忙把手上的香递给了我,和王老头两人分别按住了王盛的手脚。
王盛痛苦的大叫着,脸唰一下白了起来,最后他全身出汗,牙根咯咯咯的打着颤,像是痛的已经忍不住了。
小王心疼王盛,他说能不能把人先放开,在这样下去怕是孩子会吃不消。我说这个时候可顾不上心疼了,你要是心一软,那我可就没把握再把黄鼠狼精给赶出来了。
最后还是王老头拍板,他咬着牙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最重要的就把那只畜生赶出自己孙子的身体。
压紧了
我大叫了一声,把手上的香撸成了一排,分别对着王盛身上的朱砂印点了下去。我的动作飞快,香头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落在了朱砂上面。
轰的一下,九个朱砂印瞬间就蹿起了火苗,只听屋子里面突然就响起了呀一声惨叫。
我已经把王盛全身的阳火通过九个穴位给点燃了,如今他的身子对于黄鼠狼来说无疑就像是一座火炉。这是黄鼠狼哪还受得了,如果再继续呆在里面,就跟遭受烙刑没有区别。
果然,王盛整个身子狂抽了几下,脑门里嗖的一下钻出来了一只黄皮子。
黄鼠狼落地之后没有跑,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这种阴狠、怨恨的目光,看的我浑身都不自在。
黄鼠狼仿佛是想要把我吃了,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这野小子,居然敢坏本大仙的大事,我要撕碎了你。说完,黄鼠狼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发现这只黄鼠狼居然还是瘸脚的,突然我像是抓住了什么,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上王盛的身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黄鼠狼张大嘴巴露出了利牙,分明就是想要把我咬死,我哪敢再继续分心。
眼看他的爪子快要抓住我,我立马从背着的布袋里扔出了一件床单,朝着黄鼠狼罩了下去。
床单是王老头家的,当时借的时候他们都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可这件床单却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必杀技。
因为下午的时候,我用了些特别的东西泡制过床单。
黄鼠狼一脸的不屑,可能他觉得一张床单压根就阻止不了他,只要一爪子就能划破咯。
可惜,就在他挥爪之后,床单却变成了绕指钢。
明明薄薄的棉布,此刻却充满了韧性。黄鼠狼别说把床单划破了,在我把床单捆紧之后,他被裹在里面就连逃都逃不出来。
我踹了几脚出气,对他说,童子尿的滋味不错吧,我为了把床单浸湿,可是喝了一下午的开水。
童子尿至阳,专门可以克制这些精怪,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对付黄鼠狼。
黄鼠狼被困在床单里呜呜的叫,一双眼睛依旧怨毒的盯着我。见他这样子,我就连第一次任务成功的喜悦都没有了。
我又踹了几脚,转头让小王把家里的锄头拿过来,我要一锄头砸死这只黄鼠狼。
小王听了之后有些担心,他说这样会不会遭报应啊,既然已经教训过黄鼠狼了,不如就放他走吧。
小王还是太天真了,我对他说你放他走才会遭报应,不信你就问问你爹。
小王不信,自己都放过黄鼠狼了,怎么还会遭报应呢?结果他看向王老头,王老头一脸阴沉的点了点头,一看就知道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我对王老头说,看来你是想起来了,自己之前遇到过这只黄鼠狼吧。
王老头还没说话,小王却吃了一惊,他转头问,爹,你之前真遇到过这只黄鼠狼?
我指了指黄鼠狼露在外面的那只瘸腿说,呐,他这条腿应该就是被你爹砸断的。
在小王不解的注视下,王老头点了点头,他说自己也没有想到孙子会因为这件事情被上身,其实在看到黄鼠狼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想起来了。
王老头说那个时候自己也只不过十岁不到,跟同伴在山上玩的时候遇到一只黄鼠狼,当时他也没多想,捡起块大石头就扔了过去,哪料得到这只黄鼠狼隔了四五十年居然回来报复了。
我对他说,黄鼠狼这种动物是最记仇的,你把他打伤了,他一辈子都会记着恨,所以才修炼成精就回来报复了。
不过也好在他记仇,没等着本事再高点才来,不然我还真对付不了他。
我给小王讲了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农民,在家里的鸡舍里发现一只黄鼠狼正啃食家里的小鸡,农民见到这场景后,愤怒的举起手上的铁铲朝着黄鼠狼给拍去,可惜的是那没有拍死那黄鼠狼,让他给逃跑了。
可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一天,农民早上起来后突然感觉不对,自己怎么听不见家里的公鸡叫鸣了?
农民就走到了鸡舍去,这一看,却是让他吓了一大跳,整个鸡舍遍地都是鸡毛,所有的鸡都被咬断了脖子。在一只老公鸡的嘴里,农民还发现了一撮黄鼠狼毛。
农民见状反应过来,这不会是那只几个月前的黄鼠狼来报仇了吧?而且那畜生居然连鸡都不吃,只是为了咬死泄愤
农民被气的不行,故意又放一批小鸡放在鸡舍,自己则是拿着柴刀躲在角落里。他想着只要黄鼠狼再出现,他就一刀把对方给剁了。
只是农民没想到的是,黄鼠狼的确是来了,可来的却不止一只。到了晚上,鸡舍外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绿点,黄鼠狼居然直接来了一群,把他家的鸡舍给围了。
农民见状后压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眼睁睁看着那些黄鼠狼大摇大摆的走进鸡舍,将里面的小鸡一只只给咬死。
其中一只还特地看了角落一眼,那时农民觉得对方应该是发现自己了,而且那表情,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小王像是被我的故事吓坏了,恐怕他也没想到黄鼠狼的报复心会这么重吧。我拍了拍他的手臂,问他还想不想放过这只黄鼠狼。
小王呆了几秒,然后一转头跑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柄锄头了。他也没等我说话,一上来就照着黄鼠狼的脑袋砸了下去,生怕砸不死对方似得,一直把黄鼠狼的脑袋砸扁了还都不收手。
我看情况连忙拉住了他,直说可以了,黄鼠狼早就已经死透了。这下小王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事后,王老头咧着嘴夸我这泡童子尿撒的不同凡响,就差说此尿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流了。
我看着中间湿漉漉一滩的床单,脸唰的一下红起来,也不顾上王家的答谢,拎起布包我就往外跑。
可惜我还是小觑了乡下人的闲劲,在王老头几晚乘凉下来后,我那泡童子尿在平顶村就变得远近驰名,就连才回家的老徐头在见到我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夸我撒的妙,不枉他苦心教导。
对于老徐头这种,连撒泡尿都要往自己身上揽功的行为,我只能说老同志你脸皮太厚啦。
经过这次王盛的事,我终于明白了老徐头口中的修炼方向。
在我帮王盛驱逐黄鼠狼的时候,我冥冥中就有一种感觉,他被上身后所沾染的秽气,跟搭通天地线似的,一下子就涌入了我的体内。
这些秽气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亚于毒药,会使他们灾病不断,也许半夜出门都会倒霉撞到鬼。可相对于我来说,秽气却是最紧要的。当秽气冲击我的时候,莫名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轻,仿佛原本套在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了一道。
在老徐头回来之后,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徐头笑了笑,对我说这是气运的改变。
我们老李家因为风水局,所以命中注定后代遭难,绝子绝嗣。但是通过我帮人驱鬼僻邪,转移了他们身上的秽气之后,就能以毒攻毒,消除一部分的天地业力,如此就跟水磨工夫似得,最终慢慢解决附加在李家的厄运。
难怪我要走阴路呢,也只有这样不断接触鬼物,才会有如此庞大的秽气来冲击业力。
我在尝到甜头之后,在接下来的日子就更加用心的学了,有时老徐头也会带我去出历练,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日子就这样一年一年过去,终于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有一天老徐头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总算是长大了,他也可以放心走了。
我问老徐头要去哪儿,他说他感觉到自己的瓶颈到了,之前还放心不下我,可如今我的本事已经能够出师了,所以他打算出去踏山蹚水,寻一大穴来突破修为。
我问老徐头那得要多久才能回来,他笑着说,短则年许,长的话就不好说了,可能十几年也不未知。
一走十几年?我听到这个回答后直接就愣住了,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跟老徐头分开这么久。
于是我拉着老徐头说自己也要一起去,但是老徐头却说每人都有每人的机缘,强求一块儿,也许反倒不好。他还说我的本事足够出师了,说不上有多厉害,但自保却已经不成问题,是到一个人出去闯荡的时候了。
我虽然很不舍得,可老徐头还是走了。在第二天起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老徐头,我知道他应该是为了避免我难过,所以不辞而别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走出去了?
可是,离开平顶村之后我又能去哪儿呢?
一时之间我开始变得迷茫起来了。
头疼我敲敲脑袋,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事,船到前头自然直,也许老徐头出去几个月就能找到宝穴呢,那他不就能成功突破瓶颈回来了嘛。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我兴致一直不高,窝在家里都懒得动弹。
不过这段日子村里倒是热闹的紧,这是要修路呢,村支书说要响应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给平顶村修一条水泥路,如今整个村子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要致富先修路,这不,东风牌大卡车一趟一趟的来,每次都拉来满满一车的石子或泥沙。
这年头盖房铺路都是自己动手的,谁家不会点泥匠木匠的活,村里也没有余钱请工匠,所以除买原料外其他的都靠自己解决。于是全村的劳力都拥在了村口,一个个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修路就修路吧,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修,居然还修出了祸端。
这一天,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听到哐的一声,家里大门就被人推开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屋子里一下子就挤进来了七个村民。
带头的就是王老头,他见我喊,不好啦小李子,村口出事了
出事,出啥事?
王老头说的没头没脑,我也没明白过来到底在怎么了。可王老头像是很急,也不给我问话的机会,抓起我就往外跑。
路上他还一直在对其他人念叨,早说要动土得先看过风水查过黄历吧,你们不听吧,这下可好了不过你们放心,小李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出马多半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仍然满脑子莫名其妙,就想问王老头,啥事我出马啊,还妥妥当当嘞,我就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清楚呢。
可跟着王老头来的那些村民也同样没谁出来解释下,就顾着说王老头说的对,一个个开始悔不当初。
我一路被拖着,都没个开口的机会,就被王老头带到了村口。这时村口原先的石子路已经被挖开了,其中有一段还铺上了钢筋,正等着浇水泥呢。
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在干活,全部都围在一块儿唧唧咋咋的,人人脸上都还带着余悸。
王老头拉着我走了过去,人还没到就开始吼起来。人我已经带来了,今儿个就让小李子来看看具体情况吧。
在王老头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个年轻人就已经把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原本站在一旁,这时却走过来对着王老头说,老王,你这是干什么,出现意外谁都不想,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事就开始散播迷信思想吧?
王老头一听,气得当场就差点跳起来,他问年轻人,自己怎么就散播迷信思想了呢。年轻人说,你打算做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看风水不算迷信思想,那什么才算迷信思想?
王老头说,我们平头百姓跟你这样的读书人不一样,我只知道现在有人连眼珠子都瞎了,肯定就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年轻人也被王老头说的气闷,却也只能好言相劝,说这只是意外,我们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到问题,不能一出事就往迷信上扯。
不过王老头很固执,就是不听,他说前前后后都发生多少意外了,自从动土开始就没有顺过,这风水一定得看。
王老头的这些话得到了旁边那些村民的认同,他们也开始劝年轻人,要不就看下风水吧,就当求个心安。
可年轻人就是不同意,他说修路是为了给村子谋福利,而不是用来让某些传播迷信思想的人来赚钱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年轻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王老头却火了,他搁下话,那支书你说这事咋办吧。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新来的村支书,姓沈,是应届大学生下乡。那沈支书也是固执的很,他说反正不能由着你们乱搞,现在要做的是要加强安全防伪措施,而不是那些不知所谓的风水法事。
从王老头和沈支书的争论中,我也明白过来事情的起因。
原来自从修这条路开始,就一直磕磕碰碰的不断,不是今天有人崴到脚了,就是明天有人砸到手了。现在更严重,居然还有人连眼珠子都报废了。
就在刚才,挖地的一锄头下去,结果弹起了一颗小石子,直接就把旁边那个人的眼睛给射瞎了,就差点石头射到脑袋里去。
这也太巧了,所以同样在帮忙的王老头就想到了我,火急火燎的把我拉了过来。
见情况原来是这样子,我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修桥铺路满尸骸。
其实这句话并不是比喻苛政的,在阴阳学中另有解释。
但凡动土,就必须拜四方神,祭地下鬼。
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下不知埋葬过多少人,如果不管不顾轻易破土动工,很容易就惊扰到他们,给人带来厄运。时运好无所谓,但如果时运不济,你坏了规矩的话,也许就会被拉下去陪葬。
我心想着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证实的确是有人因为坏了规矩而不开心,所以过来找事了。今天是受伤,可如果再不摆平对方,指不定下回就可能会出人命了。
于是我好心提醒了一句,这种事不能等,我看还是得赶紧做场法事。
这下可好,沈支书原先还只不过眼神不善,现在就差直接开骂了。他指着我说,法事?你这神棍,我告诉你,你这一套在本支书这儿没用,你休想骗走一分钱
沈支书骂完,就直接搁下话,他是不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的,同时还要加强村民的思想建设工作,杜绝以后再有迷信思想的传播。
听沈支书这种语气,我也有些恼火,但想了想却还是好心的劝起来。我说这件事多半是冲撞到东西了,如果不化解的话,以后还会有意外发生的。
可谁想沈支书就仿佛是抓住了我的话头,他得意的说,你都说是意外了,那就是跟风水没有关系啦,所以这法事不用摆了吧。
我一听乐了,我刚才那句话哪是这个意思啊。不过如今我也懒得再去跟沈支书争辩,因为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是想得太简单了。
人家沈支书修这条路,就是为了能做些政绩出来,我倒好还说要摆坛做法,这让人家怎么跟上面汇报。
而且这一耽搁,万一弄得人心惶惶,路修不成,那到时他得到的就不是政绩,反而会被蒙上污点。
难怪人家会看自己这么不顺眼呢,我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还是等晚上没人的时候,自己再过来看看吧。
我不想再与沈支书争辩,可对方却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我这个传播迷信思想的神棍。
沈支书也不选地儿,就站在村口开始高谈阔论起来,趁此机会教育大家封建迷信思想害人。
也不知是不是报告做多了,沈支书一开口就居然没个停,中间连磕碰都不带,讲话那叫一个顺溜。等大家都听的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沈支书终于停下来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一看时间,好家伙,居然快过半小时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留下来,现在反应过来,觉得这思想工作居然比鬼迷心窍还厉害。
沈支书润了润喉咙后,还想继续,这个时候围在旁边的那些村民终于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开口说到,支书哎,今儿是不继续了,那咱们还得回家烧火做饭勒。
虽然沈支书还意犹未尽,可眼见这样他也不好在继续下去了,于是只能定好过几天召集大家开大会,深刻的探讨一下迷信思想的危害问题,然后就让大伙都散了。
临走,沈支书还吹着保温杯里的茶叶沫,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看模样,他像是还想上来好好教育一下我?
果然,沈支书迈开腿朝我走来,他对着我说,这位小同志啊,听说你们是专替这十里乡看风水的?这样不好,你年纪轻轻的,应该投入到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中去嘛,干嘛……
干嘛怎样沈支书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一声惊呼声给打断了。沈支书背对着所以不清楚,可我却看了一个真切。
只见原先那段已经铺好钢筋的位置,不知什么原因,其中一根钢筋居然嘣的一下,突然在接口处断裂,断口的那头就这么高高的弹了起来。
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旁边刚好还站着人,于是钢筋一下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啪一下,那人的肚子当场就被划出了一道大口,被抽的肠穿肚烂,白花花染着鲜血的肠子跟淌水似的,哗的一下全部都滑了出来。
这下把身边的人都给吓坏了,那声惊呼也是在这个时候响起。
沈支书转头,看到有人倒地后连忙就跑了过去,嘴巴里不停在问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直在叫死人啦死人啦。
等沈支书走近后,同样被现场的情况给吓到了。居然死人了?沈支书愣愣的站在那儿,拿着保温杯的那只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得上沈支书了,出来这档子事情,大家都手忙脚乱。
死的那人叫刘二爷,五十来岁,底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女儿嫁到了外乡,其余的两个儿子今天也同样在工地上。
刘二爷当时肠子就全部都淌到了外面,根本就救不了,只一会儿就断气了。他俩儿子哭的呼天喊地,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才把尸体搬回家。
人死了肯定得办法事超度一下,于是我也被拉到了刘二爷家里。如今我可不像前几年那样什么都不懂了,跟着老徐头经历多了,同样也帮忙摆过几场白事。现在村子里就我一个阴阳师,所以这任务怎么也免不了。
我开始帮忙布置灵堂,同时吩咐了几个村民去镇上采买寿衣和元宝蜡烛。
沈支书过来安慰了几句,随后就悻悻的走了,至于他看到我在摆香坛,却也没多说什么。白事念经做法是习俗,如果在这事上他还唧唧歪歪的话,保不准会被刘二爷的两个儿子给揍死。
寿衣很快就买回来了,可是在给刘二爷穿寿衣的时候,居然又发生了意外。
那时我还在给黄纸、元宝点朱砂呢,就突然听到刘二爷的一个儿子大叫,怎么眼睛闭不上。
我听到动静后走了过去,看到刘二爷的儿子一只手正盖在尸体脸上,可是刘二爷的眼睛却瞪得老大,居然怎么也闭不上。
周遭的人见状忍不住嘀咕起来,其实只要懂一点的人都清楚,刘二爷这是死不瞑目。
这个时候王老头站在旁边哀声叹气,他还是认为是那条路的风水不好,害得刘二爷枉死了,所以才会让人连死都不闭眼。
王老头见到我就说,小李子,赶紧过来帮刘二消了怨气。我过去,拿笔在刘二爷的眼皮上点了两点朱砂,手指一按,刘二爷的眼睛就被我给合上了。
我说等下我给刘二爷多念几遍往生经吧,你们不用担心太多。刘二爷的两个儿子听后连连表示感谢。
最后忙活到大半夜,我才把经念完,在烧了黄纸之后,我困得实在不行,就先回家睡觉了。这个时候刘二爷家里也没剩多少人,只留了刘二爷俩儿子一起守夜。
也许是被王老头说的吧,我睡着后居然做梦了,梦里面村口的那条路变成了一条毒蟒,水桶一般粗细的腰,一张口就能把人吞下去。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突然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与其说敲门,还不如说是在砸,门板都被外面的人给砸得哐哐直颤。
我心想这是赶着去投胎呢,敲门敲的这么急。
我拿起油灯,过去开了门,却发现此时天都还没亮呢,难怪我的脑袋还胀鼓鼓的难受。
我用油灯一照,发现敲门的居然是刘二爷的儿子,我说这又是怎么了,人才睡下呢,你就又过来把我吵醒了。
这个时候刘二爷的儿子整张脸都惨白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他嘴唇哆哆嗦嗦的连说句话都不利索。他跟我说他爹的尸体不见了,他只是打了一个盹,可醒过来睁眼一看,却发现棺材空了。
我听到后一愣,心想没听说附近有人偷尸体啊,怎么会不见呢?
我这还没开口问,刘二爷的儿子又继续说起来了。他说自己在地上看到了一排血脚印,脚印就是从棺材旁边一路沿着往外出去的,他怀疑他爹是自己走的。
难怪脸都吓白了呢,我听了这话之后才明白对方为什么火急火燎的来砸我的门了。
刘二爷他不会是尸变了吧
这时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我拉起刘二爷的儿子就往他家赶,尸变可大可小,别到时在弄出人命来才好。
到地儿后我看到加上长凳上的棺材果然空了,底下有一排血脚印。我蹲下去仔细闻了闻,就感觉血印里有股恶臭冲鼻而来。
真的是尸变?我心里一惊,往血上抹了点雄黄,谁知那脚印居然一下子变成了黑色。
我心里了然,站起来对刘二爷的儿子说,你爹诈尸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是赶紧叫些人把他找出来吧。
刘二爷的儿子听到诈尸后吓了一跳,他问我那得乍办。我说还是等把人先找到吧,之后我会想办法的。
没过一会儿,刘二爷的儿子就把村里的大部分人都给叫来了。没办法,大家在知道刘二爷诈尸之后,都不敢继续呆在家里,谁知道死尸会不会突然爬进来,所以他们就想着还是抱团一起来得保险。
看着七嘴舌的人群,我让他们分成了四拨,分别往村里的四个方向找,一旦找到刘二爷就立马来通知我。
我也跟在其中一拨队伍里,朝着村子的北面查过去。这一路上黑抹抹的,只有手电筒照到的地方才看的清。
走了老远,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刘二爷,其他三队人同样没有传来消息,我都一度怀疑刘二爷是不是逃进山了。
如果这样就麻烦了,林海茫茫的,一旦进山之后我再去哪儿找刘二爷呢。
最关键的还是怕他会出来害人,诈尸之后体内的阴气不散,本能就产生渴血的冲动,如果刘二爷真躲进山里,再时不时的出来咬死个人,那我可就有得忙了。
我们这队人走着走着,就快走到村里的养猪场附近。这个养猪场是改革开放后,村里人合伙搞的,一年下来每户人家多少也能拿到点分红,算是填补家用。
因为成本问题,所以村里养的猪并不是吃饲料的,而是吃的山上的猪食草,所以养猪场建的位置也靠近后山。
在往前走就的后山了,这个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心想不会真被自己猜中,刘二爷果然躲进山里去了?
谁想这个时候,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我跑过去后就听到一个村民在喊他看到了血脚印。
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一个浅浅的脚印,这大晚上的,如果眼神不好还真看不到。
脚印对着的方向就是养猪场,我也没多想,立马就朝那儿跑了过去。等走近之后才听到,猪圈里居然不断的发出咕啊咕啊的猪叫声,这些猪大半夜的还在闹腾。
而且,居然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突然这个时候又有村民大叫起来,他用手电筒照着猪圈的角落,大喊那儿有人。我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就见到刘二爷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蹲在那儿。
此时刘二爷脚边躺着一头死猪,猪脖子上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大洞。刘二爷蹲在那儿吧唧吧唧的在嚼着什么,满嘴都是血糊糊。一边吃还一边漏,从他肚子上的那个大洞里面不断有血沫淌出。
刘二爷同样也听到了动静,原本还在啃死猪的脑袋突然转过来。此时他的一双眼珠变得灰蒙蒙的,瞳孔中的黑色已经褪淡。
大半夜,手电射出清冷的光圈,可光圈里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出现的却是一种张满嘴是血的干尸脸,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与你对视。
这画面别提有多渗人了。
除了我之外,就连刘二爷儿子在内的全部村民都被吓了一跳,一个个忙不迭的往外跑。
可他们这么一动,当场就把刘二爷给惊到了。刘二爷整个人就跟鹞子似的,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一跳居然能有丈许高,一下子就蹦到了猪圈外面。
这下可好,村民们更是没命似的跑起来,有几个还被自己绊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嘴里喊着,妈呀僵尸咬人啦。
可是他们又怎么能跑的过诈尸了的刘二爷呢,刘二爷手脚并用,一下子就窜到了落在最后的那个村民面前。
那人像是被吓坏了,整个人只顾着站在原地发抖,可脚下愣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转身逃跑。
我见这情况,连忙从随身的布袋里抓起一把糯米,朝着刘二爷洒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炸响,糯米落在刘二爷身上后,立马就冒起了青烟,刘二爷仿佛吃痛,嚎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对着那些逃跑的村民吼到,还跑什么,赶紧找东西吧他捆起来,你们难道还想放虎归山不成?
被我这么一嗓子,村民们终于清醒过来,这才记起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刘二爷。
当下刘二爷的儿子带头,从猪圈上解下了几段麻绳,不过他们一个个都畏手畏脚的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围着我和刘二爷。
由于错过这次机会,此时刘二爷已经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了。这个时候他的模样更吓人了,脸上在刚才粘了几颗糯米,整张脸被烧得坑坑洼洼,变得惨不忍睹。
刘二爷一张嘴,发出一声低吼,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刘二爷,然后在手上抹了一把朱砂,反扑上去,用手掌压住了他的脑门。
我手伸的老长,身子避的远远的,以免被刘二爷的指甲抓到。刘二爷还想要挣扎,可却被我的手掌压得死死的。
我转头对着那些村民说,别傻愣着了,还不赶紧把他捆起来。
这个时候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踮了几步,见到刘二爷真的无法起身之后,才敢继续接近。
最后刘二爷的手脚都被死死捆住,有人从猪圈里拿出了一根粗木头,我们就这么像抬猪一样,把木头一穿,抬着刘二爷回家了。
途中刘二爷还是不断转着脖子,张大嘴就想往人身上咬,不过村民们都站得远远的,所以他只能被吊在木棍上瞎扑腾。
即使到了家刘二爷还是不安生,被绑在长凳上依旧嘴巴呼哧呼哧的乱撕咬。
刘二爷的儿子见状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一直拉着我问到底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爹一直这么不人不鬼的下去吧。
我说你赶紧叫人帮忙,去烧一大通糯米水来,我有用。话说完我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又交代了一句,让他梁柱上卸七颗钉子下来。
一下子众人闹哄哄的,烧水的烧水,上梁的上梁,还有剩下的都围成一圈等着看热闹。
僵尸啊,这得多稀奇,一辈子都不能遇到的事在今儿撞见了,那还不得看个够。反正刘二爷已经被捆死了,于是乎这些村民也不害怕了,都站长凳旁边围观起来。
甚至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去撩拨一下刘二爷,激得他又开始乱咬嘴巴。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说你们可别围这么近,到时万一被划到一下,你也得变僵尸。
被我这么一说,人群哄一下往后退开了一大圈,动作倒是整齐划一。不过他们还是没回家,继续等着看我到底怎么制服刘二爷。
我见他们不再闹腾,也懒得继续理会,从布袋里掏出一根红绳就开始往上面拍朱砂。我拍的很仔细,长长的红绳基本没有一段被落下。
在我用朱砂拍了一遍之后,糯米水也烧开了,刘二爷的俩儿子搬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过来。我让他们把木桶放地上,然后把刘二爷抬过来。
我指了指烧烫了的糯米水说,小心点,把刘二爷扔到木桶里。
刘二爷俩儿子闻言,立马照做,他们一人一边抓住刘二爷的胳膊,把他架在了空中。
噗通一声,刘二爷被扔了进去,这个时候木桶里的糯米水就跟沸腾了似的,不断的冒起水泡。
刘二爷疼的哇哇乱吼,整个人跳起来想要扑到水桶外面。
水面一下就像被炸开一样,这下,原先还想要靠近点围观的村民们,全部都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然,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刘二爷逃出来,这个时候,我扯起手上的红绳,一下子盖向刘二爷的脑袋。
啪的一下,刘二爷在撞上红绳之后,整个身子都被重新弹回了木桶里,我趁着机会,立马用红绳结网,封住了木桶。
这下刘二爷就出不来了,他只要一站起来就会被红绳拦住,重新跌坐回去。
我对刘二爷的儿子说这是在帮他拔尸毒,只要尸毒被拔干净,随后我再念几遍往生经,刘二爷就应该能恢复了。
两人闻言,紧张的看着在木桶里挣扎的刘二爷,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菩萨保佑啊,阿弥陀佛之类的话。
我摇了摇头,有心想提醒他们我是阴阳师,不是和尚,你念阿弥陀佛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正常人还有去道观拜菩萨的呢,他们那分得清楚。
我坐在木桶旁边,铺开黄纸,念过一段往生经后,就把黄纸烧了扔进水里。就这样足足过了大半小时,可刘二爷还是在里面折腾的厉害。
我觉得奇怪,心想着不应该啊,拔尸毒哪需要这么久,这才刚刚尸变而已,怎么就变得跟经年老尸一样了?
就在我刚起了这个念头之后,木桶居然轰的一下炸了,被刘二爷从里面硬生生的被撑破了。
跑啊
这次村民们的反应极快,就连我都没回过神来呢,他们就已经做鸟兽散了。
糯米水溅的满地都是,刘二爷一跳出来,立马朝着我扑了过来,在他眼里,我这个折磨他的人恐怕是最遭恨的。
好在我另有准备,当下一把抄起红绳就对着刘二爷身上绕,跟绑粽子似的,一下子就绕了好几圈。
别看红绳很细,可在被我涂上了朱砂之后,刘二爷根本就挣不断。
我一膝盖顶在了刘二爷的背上,把他压倒在地,对着刘二爷俩儿子说,赶紧过来,帮我压着他。
我对他们说,刘二爷这情况应该不是普通的尸变,不然糯米水不会没有效果,我现在要用更强硬的手段,不过这可能会毁了刘二爷的尸体,所以让他们得有心里准备。
他们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最后咬牙答应。
他们说自己爹已经都变成这样子了,只要能恢复过来,尸体毁了就毁了吧,就当响应国家号召,把人当成火葬了就是。
我说那就没问题了,你们压着他,我来做法。
说罢,我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七枚钉子,这些钉子就是刚才我让村民从横梁上卸下来的。
秽气下沉,人气上升,一间屋子,横梁是最旺的位置,它久经人气熏染,所以具有一定的克制阴邪的作用。上面的钉子也亦然,同样可克阴物。
我一手拿钉一手摸穴,从刘二爷的百会穴开始,玉枕穴、风门穴、神道穴、至阳穴、命门穴、督脉穴,一路在他后背上钉了七大穴。
钉子入穴三寸,每下一个刘二爷就厉吼一声,他死命的挣扎,差点就让我们几个人压制不住。
好在我的速度够快,在刘二爷挣脱之前就把七枚钉子都钉了进去。
刘二爷的眼耳口鼻开始冒出黑水,刺鼻的恶臭让人难以忍耐,包括我在内,几个压制他的人都忍不住掩鼻后退。
刘二爷在地上不断的抽搐,随着黑水越冒越多,淌到满地都是之后,他的身体就变成干瘪瘪的一具,仿佛里面的血肉都被融了一般,只余下皮包骨。
我伸过脑袋看了看,见刘二爷一动不动后,就对刘二爷来俩儿子说,事情搞定了,只是刘二爷恐怕就剩一副骨架子了。
刘二爷的儿子说这没关系,只要他们爹不再是僵尸就行。他们商量了一阵后,也不管啥头七不头七的了,决定明天就带着尸体去火葬场,烧了心安。
虽然我觉得已经没必要了,但也没拦着他们,心想着火葬也好,免得在出现啥意外。
对于刘二爷诈尸的这件事情,我总是心存疑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刚才我那一手,就是阴阳师流传下来对付僵尸的,叫做七寸钉。
所谓七寸钉,并不是钉人的七寸,而是用七枚钉子钉住脑袋和脊柱的七大穴位,直接融掉僵尸的阴秽之体,而且还是那种百年老僵。一般的,只要糯米水拔了尸毒就行,用不着杀鸡用牛刀。
说难听点刘二爷还没这个资格,让我用七寸钉对付他。
刘二爷明明今天才死,尸变了也才个把小时而已,居然能逼得我用上七寸钉才解决,这也太蹊跷了。
临到凌晨,我才回去眯了一会儿,可半睡半醒的时候,又有人在外边敲门了。
这还真不让人好好睡了。
我无奈的起身去开门,看到王老头正站在外面,原来他是来催我去那条路看风水的。王老头一直坚信是那条路的位置不好,再加上动土之前还没祭神,所以才会出现各种晦气事。
我其实心里也有怀疑,昨晚刘二爷诈尸的那事显然另有辛秘。于是我让王老头等了一会儿,在收拾完东西后就跟着他出去了。
我们到村口的时候,那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同样是在等着我看风水的。
见我过来,他们就拉着我一直问,这条路到底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因为修路而坏了整个村子的风水。
我说大家都先别急,有没有问题还得等我看过之后才清楚。说完,我就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罗盘。
罗盘,也称罗庚,罗经等,那些走阳路的阴阳师在看风水时会经常用到。虽然我走的是阴路,但偶尔也会用到罗盘,根据罗盘指针的动静,我可以来判断是否有邪气存在。
可我才把罗盘放到手上,居然就见罗盘里面的指针飞快转动起来,等我走到刘二爷出事的地段,指针转动的速度愈加变得疯狂。
我看着罗盘,心里暗叫,不好
指针这般情况,在阴阳术语中称之为转针,也叫欺针,代表有邪魅入侵,怨恨之气徘徊四周,对人有伤害,乃是有大凶灾的针法。
欺针我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只是曾经听到老徐头有提起。
他说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有一次他在路过一片荒村的时候,心血来潮,觉得前面有些不对劲,于是便拿出了罗盘。结果一测,罗盘里的指针就发疯似的转起来。
老徐头说当时他的本事还没到家,当下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了。事后问过附近村的村民才知道,原来那村子几年前被马贼给屠了,全村没一个剩下,连小孩都没有被放过。
村民说这边的人都没胆子往那儿走,即使大白天的,都偶尔能听见里面有鬼哭狼嚎声传出来。
老徐头回去远远的看过,荒村的地形犹如一个葫芦口,本就是片聚阴地,在遭遇屠杀之后恐怕早已经怨气滔天,多半里面滋生了不得了的东西。
老徐头没有告诉我事情最后到底有没有解决,他只是一再告诫我,一旦遇到欺针出现,一定要多加小心,慎之再慎。我见老徐头这般严肃,所以印象极深。
如今我见自己居然也遇到了欺针,心里就不由得沉了一沉。我沉默的看着脚底下的水泥板,半天都没有出声。
村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见我一脸阴沉,同样猜到了应该有大事发生。于是他们一个个七嘴舌的拉着我问起来,一直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村子的风水被破了。
我看了大家一眼,这时候心里下定了决心。我从小就在平顶村长大,虽然不清楚底下到底埋着的是什么,但我没道理就当做没事发生。
万一以后那东西出来害人呢?
于是我吸了一口气,对着脚下的水泥板一指,大声喊了一句,砸
这下倒是让村民们都愣住了,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砸?砸什么,为什么要砸?
我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于是又说了一句,把水泥板砸掉。
听到我说要砸水泥板,有些村民就忍不住担心起来了,这可是刚铺好的水泥啊,要是砸了怎么跟村支书交代。再说了,这些钱都是要平摊到每户人家身上的,砸了也太浪费了吧。
有人拉着我说,是不是风水真有问题呀,要不你就摆个坛做个法吧,不是说阴阳师有阵可以改变风水吗,用不了砸水泥这么夸张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见旁边好些人也一脸的同意,显然他们也觉得最好不要砸水泥。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对于他们的心思我怎么又能不了解呢,无非是想要两头讨好,最好就是既能解决事情,又用不着他们出钱出力,能白捡一个便宜。
我笑了一下说,那就不砸吧,其实对我来说也没啥,反正过段时间我就不在村里了,那东西要害人也害不到我身上。
说完我转身就走,可这个时候那些人反倒不高兴了。他们拉着我,说我怎么这样,事情没解决就走,啥叫不在村里,他们一家家的可搬不走,如果不解决,那不就等于是害了他们吗。
我见这情况,也有心说点厉害的吓唬一下他们。于是我说,让你们砸水泥又不肯,我又不是神仙,能有啥法子,只能等着底下那东西自己出来害人了。
之后我还补了一句,说到时如果我还在村子里的话,那你们就再过来找我吧,如果我已经走了,那就只能自求多福咯。
原先还想讨价还价的那些人,在听我说地底下居然有脏东西后,好像真就被吓到了。再联系到昨晚刘二爷尸变的事,他们立马就软了下来,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说是马上就把水泥板砸开。
最后还是王老头,他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说是一个个只知道贪小便宜,也不想想这么一点水泥才值几个钱,难道比全村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那些人也无可反驳,在王老头的指挥下,开始把刚铺好的水泥板砸碎。
哐哐几榔头下去,再用铲子铲走碎屑,那个时候的水泥强度还没有这么高,所以没多久,就已经清出了一块地方。
王老头对着我拍胸脯说,小李子,还要砸哪里你说,我看他们敢再不听话。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先砸这么一块就行了。
我心想,这王老头,自从他孙子那件事后居然就变成了我的死忠派,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过有这样这么一个村中老耆撑腰,事情的确是好办了许多。
我用鞋子在地上碾了碾,见到已经露出土之后就让大家停手了。我说先等等,让我测下底下有没有问题。
可还没等我开始,沈支书远远的就走过来了。今天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其他的村干部,见我们围成一圈后,人还没到就开始说教起来。反正就是说村民们怎么还不赶紧干活,难不成不想铺路了,这可是造福全村的事情,宜快不宜慢。
沈支书慢悠悠的走来,一副颐气顾指的派头,不过等他走近后见到被砸碎的水泥板,气得就差点蹦起来。他指着大家喊到,你们这是疯了吗,好好的水泥板怎么说砸就砸了,这干的叫什么事?
他还说地儿到底是谁砸的,赶紧站出来,今天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接受组织批评。
村民们见到沈支书发火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支吾起来。毕竟在他们心里民不与官斗,见了官之后自动会矮三截。
这个时候还是王老头站出来担了这事,他说昨天刘二爷都出事了,所以风水无论如何也得看。
沈支书一听又是风水,他脸一下子就变了。这时他也发现了蹲在地上的我,于是就冲着我说,好啊,你这个同志是冥顽不灵啊,你再在这样传播迷信思想,我可就找人把你抓起来了,说你是邪教分子。
我一听,抬头对沈支书说,你可别乱冤枉人,我啥时候变邪教分子了。
沈支书说,你不服从组织教育,用迷信思想害人,就是邪教分子
我说, 怕是不服从你沈支书的话吧,再说了,我也没有害过人啊。沈支书却指着自己,说他代表的就是组织。
我在跟沈支书争辩的时候, 其实手上并没有停。我在食指和中指抹了朱砂,心中默念了一句代天赦令辨明正身, 随即就把两指一下插进了地里。
经过阴阳秘法的加持,手指在插到硬泥的时候,就跟插豆腐似得,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赦令,随身报名,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等我把手指拔出来之后, 指尖的朱砂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就像含有剧毒似的, 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这下,即使站在我身边的那些村民也都闻到了, 他们一个个低头朝我看,看到了我两根乌黑的手指。
乌如墨, 阴气蚀骨,又是大凶之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立马就封住了自己的两根手指,从里面逼出一滩跟墨汁一般的黑水。
我拍了拍指缝里的泥, 随即站起来跟村民讲,刚才我又验证了一遍,地底下的确有脏东西,而且来头还不小。
村民们可都见到了那滩臭水,心里早就认同了我的话,开始追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说先挖吧, 挖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再说。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也是踹踹的,两次探测, 无一不是证明底下是存在大凶之物,所以我对自己并没有把握。
我打算先让村民们小心的挖,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下端倪, 如果发现事情一旦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那就必须马上叫停。同时路也不能再继续修下去了,至少这地段必须得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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