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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屠夫的女儿完整版免费》是翎兮公子的小内容精选:安西军屠城我那读书识礼的未婚为了活将叛军领到我的藏身你们不是要找处我…还没碰她……我们一起长他家境贫是我爹卖猪肉供他读可生死关他先带叛军杀了我抢了我爹留给他赶考的银又义无反顾地卖了他看多了我纯善的样总是记不我是屠夫的女1我叫郝吉生在寒山郡桃源算命的我虽是个女却是难得一见的好事实果真如生我我爹是镇子里的地痞流...
主角:胡大力,郝吉祥 更新:2025-07-24 06: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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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读书识礼的未婚夫,为了活命,将叛军领到我的藏身处。
你们不是要找处子,我…还没碰她……
我们一起长大,他家境贫寒,是我爹卖猪肉供他读书。
可生死关头,他先带叛军杀了我爹,抢了我爹留给他赶考的银子,又义无反顾地卖了我。
他看多了我纯善的样子,总是记不住。
我是屠夫的女儿。
1
我叫郝吉祥,生在寒山郡桃源镇。
算命的说,我虽是个女孩,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命。
事实上,果真如此。
生我前,我爹是镇子里的地痞流氓,吃了上顿没下顿。
生我后,他居然做起了卖肉的屠夫。
只两三年,就混成了镇上的富户。
受我爹影响,我打小一身反骨。
不喜欢读书识字,就喜欢和人厌狗嫌的胡大力一起舞刀弄枪,偷鸡摸狗。
胡大力是个孤儿,住在街头末尾一栋漏雨的瓦房。
他们家原本靠卖草鞋为生。
胡大力六岁那年,他爹妈进城卖鞋,倒霉遇到下山的山匪。
草鞋被扔下护城河,身上的几两银子和衣裳被扒下,尸体被拖上山喂了山匪养的几头狼。
胡大力恨极了那些山匪,说他这辈子和匪类不共戴天。
为了吃饱饭,胡大力总去偷县令家的鸡。
但他胆子小,每次偷鸡都要我望风。
当然,烤鸡的时候,他会把两只鸡腿分给我。
吉祥,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我偷鸡给你吃
十岁的胡大力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神情认真又倔强。
我啃着鸡腿满嘴都是油,哈哈大笑。
得了吧,我爹才看不上你,他相中了沈知凡,正张罗着给我俩定亲。
胡大力立马将鸡架子扔到地上,十分着急。
那个书呆子?你爹怎么看上他?他有什么好?他会偷鸡吗?
你这蠢货,人家是读书人,怎么会偷鸡?
我爹说了,想要成为人上人,还是得读书考功名,知道咱们镇上那张秀才吗?
人家如今已经在隔壁县做了品官。
胡大力,是品官啊你偷一辈子鸡也做不得。
胡大力不服,倔强地又撕了只大鸡腿给我。
那有什么用,那些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嘴上之乎者也,肚子里男盗女娼。
就咱们这的县令,小妾一大堆,还四处找美艳的通房,你去瞧他夫人,夜里寂寞的自己揉裤裆…
你胡说什么呢
我恼得将鸡骨头丢向胡大力,他头一歪,躲过。
我偷鸡的时候看到的,骗你做你爹养的大黑狗。
总之,你别同那书呆子定亲,我瞧他不是好东西。
我啃着鸡腿不说话,心里也不大痛快。
人人都夸沈知凡好,可我总觉得和他不是一路人。
说来也是,沈知凡的父亲是个秀才,若他爹还在世,我家是高攀不上的。
偏生他爹突发急症,只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沈知凡,这才让我爹动了心思。
初六那日。
我爹找媒人登了沈家的大门。
拿了五两银子做定钱,还给沈知凡送了只肥瘦相间的大猪腿。
我笑话他倒贴男人,像是闺女嫁不出去似的。
我爹却佯装抄棍子要打我,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沈兄当年对我有劝导之恩,才有咱们如今的好日子。
他儿子如今遭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沈家这公子性子清高,若是无缘无故,必定不能接受咱们的救济,有了这亲事,咱们帮衬他就成了帮衬自家人。
若来日他中举,不甘愿娶你,便退了亲,咱们也不纠缠他,就当我回报沈兄一场。
我却不以为然,叼着草踢翻棍子,什么狗屁劝导之恩?不过同你说几句好话,你自己乐意向善,又累死累活干了几年,最后这好日子还成别人给的了?
结果,一根筋的郝屠夫根本不搭话。
他看着院子里沈知凡回的两只瘦弱小鸡,笑得慈眉善目。
还文绉绉说了句不知打哪儿听来的胡话。
知书达理,卓尔不凡,这小子以后啊,大有作为
我将狗尾巴草吐地上,翻墙去找胡大力。
2
听说沈知凡应了亲,胡大力非常不满意。
鸡都不偷了,整日躲在沈知凡院外的高树上,想抓他小辫子,好让我爹退亲退银子。
可沈知凡就是个书呆子。
饿了煮块猪肉,饱了就坐在廊下读书。
十年寒窗图破壁,万卷书中觅封侯。
一朝临危思保命,笑献恩情玉作舟……
他在说什么?
胡大力伸着脖子听了半个时辰,急得抓耳挠腮。
我但凡能听懂,我都不能跟你偷鸡。
蹲了几天,胡大力一无所获。
我们无奈地发现,沈知凡除了有点呆,品行端正,无任何不良嗜好。
他甚至空闲之余,还扶老太太过桥,熬肉汤喂隔壁家的小馋狗……
就这些人事,我和胡大力这辈子没干过。
亲事没搅黄,胡大力垂头丧气地继续偷鸡。
而我,也只能乖乖听我爹的话,跟着沈知凡读书识字。
沈知凡脾气温和,一见我就笑。
他拿着书本给我念晦涩难懂的句子。
我听不懂,一个接一个打哈欠。
沈知凡就摸摸我的头,慈爱得像在看一块五花肉。
吉祥,你还小,不着急,不会读书也没什么,日后我养你
我没什么反应,胡大力却气得从树上跌下去。
他穿着打十几个补丁的裤子,气势汹汹地指着沈知凡大骂。
没骨气的读书人,就知道诓骗小姑娘
你吃着郝大叔的肉,花着郝大叔的银子,你还有脸说养她
我上去捂住胡大力的嘴,扯着他往外走。
我还偷偷回头看沈知凡,他面色如常,并不同胡大力计较,又开始念书。
你怎么还护着他
胡大力气得直跺脚。
我又堵住他的嘴,眼神凶狠。
净说什么大实话,你知道我爹给他多少银子
那是我爹的血汗钱,他既然拿了银子就该好好读书,对我爹心怀感恩,这样来日高中也好报答我们
你再敢来闹,耽误他报恩,我饶不了你
胡大力恍然大悟,拉着我傻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嘿嘿…我还以为你真喜欢他
我松开胡大力的手,看傻子一样。
喜欢什么喜欢,老子这辈子只喜欢银子和偷鸡
3
年轮轻转,时光如梦。
我们一年年长大,从稚子长成少年。
胡大力混成桃源镇最大的地痞。
一招呼,镇上的小混混就抄起棍子响应。
名声大到山匪都跑来邀他上山落寇,被他下死手打了回去。
只是他怎么都改不掉去县太爷家偷鸡的毛病,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县太爷站在街口叉着腰破口大骂。
沈知凡也很厉害,他去年二月考过县试,当年又陆续考过府试和院试,且都名列榜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秀才。
用我爹的话说,沈知凡的爹已经很厉害,二十五岁考中秀才,而沈知凡比他早了整整十年。
我爹每次喝了酒都拉着我的手念叨。
爹前半辈子做了不少错事,没让你娘过什么好日子,自从有了你,爹常常后悔,她一个姑娘,不该陪我过那样的日子……
欸,但好在,爹看对眼一次,给你选了知凡,吉祥啊…爹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幸好还有杀猪的手艺,除去给知凡赶考的银子,爹还给你备了嫁妆…
知凡有本事,前途不可限量,你也不能寒酸地嫁给他,多拿点银子,也好有些底气。
说完就咳个不停……
暮色昏暗,烛光落在我爹半头白发上,岁月为他的苍老添了很重的痕迹。
若是前几年,大概我还会跟他犟几句,可这几年,我眼看着他身子越来越不好,人也越来越焦虑。
干起活来没日没夜,恨不得替我把后半辈子的银子都赚足。
我知道,他心里不安稳。
他年轻的时候混不吝,浪费了好时光,年过四十才娶了我娘,生了我。
镇上跟他一般大的人,陆续办了几场丧事,他怕自己不能看到我出嫁,怕我将来受苦……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夺了他的酒壶,喝了一大口。
说什么胡话,沈知凡有出息,又孝敬你,把你当亲爹待,他将来过了好日子,若是委屈我,还算个人?
我爹把沈知凡当亲儿子。
我便没敢说,即便他委屈我我也不怕的。
他敢对我不好,我喊胡大力打爆他的头。
我爹笑着回房,我也回了院子。
半夜,胡大力风风火火钻了我的窗户,一把掀了我的被子。
吉祥,吉祥,别睡了
我迷迷瞪瞪地给了胡大力一耳光。
真成土匪不成,大半夜掀姑娘被子,我看你找打
胡大力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龇牙咧嘴地揉脸。
郝吉祥你练铁砂掌长大的,老子跟张匪子拼命,他下手都没你狠
张匪子就是山匪头子,是胡大力头号敌人。
他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招揽胡大力上山,被胡大力狠收拾了一顿。
自那以后,越发欣赏胡大力,还派小弟偷摸翻新了胡大力漏了几年雨的屋顶。
要不都说土匪心,海底针。
一般人确实猜不透。
有话说,说完滚。
我又躺回去,故意翻着白眼吓唬他。
胡大力也不恼,脱鞋上床将我挤到里侧,在我身边躺下,颇有几分忧愁。
吉祥啊,我今去县令家偷鸡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
胡大力想吊我胃口,我就不说话,头一歪,翻着白眼瞪他。
胡大力嗤一声,将我的头转过去。
京中那老皇帝好像不行了,靖南王可能要反
我不信。
胡说什么,沈知凡说过,能当皇帝的必须得是正统,你当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做皇帝?要是这样,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小弟去抢一抢
胡大力捏捏我的脸,混不吝地笑道。
好吉祥,我要是能抢了皇位,我就让你做皇后,定亲我也抢回来,才不便宜沈知凡那死书呆子。
窗外响起三声打更声。
我打个哈欠,胡大力拍拍屁股起身。
我接了个走镖的活,马上就走。
去思茅镇,来回十天左右。
我不在家,你别去偷鸡,被人抓到,可没人护你
我继续白眼看胡大力,他嘿嘿笑了笑,又来揉我脑袋。
傻样,走了,回来偷鸡给你吃。
4
胡大力走后,我把造反的事告诉了我爹。
原以为他不信,可他听完沉思一会,突然关了肉铺。
喊了沈知凡来我家,神神秘秘掏出一沓子银票和这个月没来得及兑换的碎银子。
虽说这事没确切消息,可无风不起浪,提早打算总没错处。
知凡,你有学问,你想想咱们把银子藏在哪安全,这都是叔攒来给你赶考的盘缠,这银子必须护好,绝不能被人拿去。
沈知凡眼圈发红,他指尖攥紧衣襟,声音哽咽。
郝叔,您对我……比我爹对我都好,等我出息了,一定会报答您,和吉祥一起好好伺候您
我爹嗨一声,感动的也有点上头。
自家人说这干什么,叔一把老骨头,不求过什么好日子,只要你对吉祥好,叔就放心。
沈知凡握住我的手,眸中漾开一池春水。
我这些年上山打野猪,知道有处山洞,那地陡峭又隐蔽,山匪这些年都没发现,真要是出了事,你和吉祥就躲那去
沈知凡说: 都听叔的。
我们躲那去,那爹你呢?
我爹无所谓地笑了笑,爹一把老骨头当然呆在家里应付那些人。
你没经过事不知道,这些人虽说是叛军,可他们想掌天下,就得得民心。
咱们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时候,杀的都是前朝皇室,对老百姓都是善政,所以天下才能尽快安稳。
咱们又不是什么将军王爷,挡不了他们的路,顶多盘问几句,要几两银子做军费,没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这种事怎么说得准?万一这些人就是杀人呢?
沈知凡沉稳道,吉祥,郝叔说的没错,逆取顺守,唯在得民。你安心呆着,我和郝叔去藏银子。
5
过了两天,镇上谣言四起。
有人说叛军进城了,有的说还早着呢,还有人说叛军在行进途中遭遇了惨败,战事已经结束。
大家战战兢兢,但并不清楚事情到底进行到哪一步。
又过了两日,街上突然乱套了,马蹄狂奔。
我趴在院墙上看到扬尘四起,孙县令那小老头带着府兵往城门跑。
边跑边喊,叛军已经到了临县,他要赶去支援,可对方人太多,最多能撑三天,让大家赶紧撤退。
可实际上,当日午后叛军就杀进了城,在街上四处搜刮钱财。
有邻里在房顶间架了木板,让妇女稚子躲上房。
可新搭的木板不牢固,有的中途翻了,人就像落叶一样掉落,摔得哀嚎一片。
叛军没有乱闯,而是划片分工。
他们出了告示,只要交出家中钱粮,不私自出逃,就不会杀人。
我爹说,大家都把钱财藏到了意想不到的地方,杀了人再搜刮,效率太低,叛军这是让大家拿钱换命。
桃源镇的百姓大多做点买卖,比周边几个靠地吃饭的镇富裕。
如我爹所料,叛军挨家挨户要钱,不管给多少,只要拿出来就了事,没有真的伤人,大家为了活命,也不吝啬钱财。
一时倒也安稳无事。
可我爹还是不放心,他觉得我是个姑娘,长得又白嫩,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怕给银子也无法了事。
便提出让沈知凡带我趁夜进山,他自己留在家中应付叛军。
沈知凡虽是个读书人,这时候也仁义,将一包银子给我,嘱咐我。
郝叔年纪大了,虽然叛军不伤人,可他自己在这我不放心。
吉祥,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藏身地,胡大力也不行,安心等我上山找你。
沈知凡不喜欢胡大力,他总说胡大力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总让我离他远一些。
我点头,心里到底放不下胡大力,还是往他的小院走了一趟。
没遇到胡大力,反倒遇上替他守门的小兄弟。
郝姐姐你真的来了,大力哥说你一定会来找他,他果然没看错人
这孩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二岁的样子,穿着破洞裤子,身上肯定没银子。
叛军明天就到这了,你跟我去山上躲躲。
小兄弟挠挠头,郝姐姐,俺送你上去再回来,俺得替大力哥守宅子。
胡大力这帮兄弟个个都仗义,我知道拦不住,想着让他知道我呆的地方也好。
万一出了事,他又瘦又小,也好逃去找我。
小兄弟把我送进洞,我给他掏了几两碎银子。
这银子你分开藏,今日给一点,明日给一点,千万别多给,银子给完了别犹豫,赶紧来找我,宅子没有人重要。
小兄弟不接银子,俺不要,大力哥说,就是去偷去抢,也不花女人的银子,俺们是没本事,可俺们不吃软饭。
我翻了个白眼。
这话确实像胡大力说的。
从前他吃不上,我就偷我爹的肉给他,每次他夜里送我回来就把肉放在廊下。
嘴上还一本正经,看不起谁,又不是不能偷,要你偷家里的肉?
那时我就知道,胡大力骨子里是自尊心很强的。
他能接受自己落魄,但不肯接受施舍。
我恼怒地将银子又塞回去,今时不同往日,没有银子,叛军杀人怎么办?别学胡大力一根筋,你若不拿,就留山里陪我,正好我害怕
不行不行。小兄弟犹犹豫豫地接下银子,就是因为你在这,俺才更得回去,俺回去替姐姐望风,真要出事,俺把郝大叔给姐姐扛上山
6
山里寂静。
我等了三天也没等到我爹上山。
就在我以为叛军已经出城,打算明早下山时。
出事了。
夜里,素来警醒的我越睡越沉,几次挣扎身体都无法动弹。
耳朵却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且不止一个人。
将军稍等,她力气大,会些功夫,恐坏了将军的兴致,等药效上来,将军再进去不迟。
是沈知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越发使力挣扎,想去摸刀,可身子重得很,像巨石压在身上。
一刻钟后,有人进了山洞,那人高大,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听到他猥琐恶心的声音。
这么嫩的媳妇都舍得送,是玩够了?
不不,她年纪小,我还没碰她,是个处……
男人粗犷地笑了,伴随着脱裤子的窸窣声,沉重地压了上来。
我的衣裳一件件被扯掉,我的身体却麻木得感觉不到一丝异样……
小沈…啊,云淮…说的不错,嗯…你是个可塑之才,前途无量…啊
这处子…就是特娘的带劲…城里那些娘们…哪有这舒坦…哈哈…
等老子爽两回,就赏给你…到底是你未婚妻…也得让你爽爽…
……
入夜的山谷冷得让人发抖。
药力让我的身体成了一具空壳,身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沈知凡没进来,他一直站在山洞外,同将军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下一个进洞的叛军。
药效只有一个时辰,小将军千万不能留到她清醒……
男人不在意地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玩完就弄死,快走。
……
时间在黑暗中扭曲拉长。
山洞里弥漫着血气和腥膻混合的恶臭。
当男人举起刀时,月光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寒光在眼前闪烁,突然——
扑哧
黏腻的血滴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男人猛地僵住,刀没有落在我的脖子上,而是划破了我的脸。
胡……大力……
月光勾勒出一个摇晃的身影。
那人满身是血,左手不自然地垂着,右手握着卷刃的杀猪刀。
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寂静的山洞里发出嗒嗒声。
药效渐退,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蜷缩身子,却被一双颤抖的手轻轻裹住。
带着铁锈味的外衣盖在我身上,有汗味、血味,还有一丝熟悉的皂角香。
胡大力跪在地上,双目猩红。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般。
他的手指悬在我伤痕上方,声音碎掉。
吉祥……没事了……我来了……
我回来晚了……吉祥,对不起……对不起……
我疼得眼底发黑,眼泪一滴一滴流进胡大力的衣服里,声音虚弱无力。
大力……我爹呢……
7
叛军走后。
胡大力背我下山。
他带我去见了我爹。
就在肉铺外的桌案旁,我爹总是挽着袖子举着刀在那杀猪。
可现在,他两眼睁得大大的,手上的刀断成两半,身上被砍了无数刀。
而他身旁,是替胡大力守屋子的小兄弟。
他才十二岁,我从没指望他能真的扛我爹上山。
可我没想到,我不过给了他几两碎银子,那几个碎银子甚至比不过我爹给沈知凡的猪腿值钱。
可就为了那几两银子的恩情,他居然拿命来还我。
我身子软得厉害,整个人倒在地上。
我想去摸摸我爹,也想去摸摸那孩子。
大力说,他走镖到了思茅镇,城里已经被屠空了。
安西军本就是靖南王私兵,一路走来,他们没有军饷,只有杀到京城的决心。
所以百姓成了他们的供给,先哄骗百姓用钱买命,等弄明白城中的富户,就开始屠城。
我爹说的对,造反的人都想要好名声,他们怕将来百姓成为反咬的污点,他们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
大力还说,其他城池听到动静都在城墙架了炮,可消息传到临县,居然一点消息没有漏出来。
安西军行至城外时,隔壁县门户大开,我们镇上走出去的张秀才亲热地迎了叛军入城。
他带着叛军搜刮了自己城池的百姓,又带着叛军大摇大摆来了桃源镇。
而沈知凡……
他选择和张秀才赌一把。
他故意留在城中,写了城中富户的名单。
而我爹,这个将他视为亲子、养他多年、为他赶考日夜操劳的恩人,成了他献祭的第一张旗。
而我,他口口声声会好好照顾的未婚妻,也为他即将高歌猛进的仕途画上了浓重的一笔。
大力……我要杀了他
8
我的脸坏了,左脸颊的长疤让我面目狰狞。
胡大力背着我去找了侥幸苟活的大夫。
大夫被叛军吓得浑身发抖,看到我们不敢近前。
大力啊……不是叔不想给她治,且不说叔这点药全被他们抢走了。
就算是有药,吉祥这脸,也得花大价钱。
胡大力一声不吭地转身,背着我继续往外走,嘴上还要安慰我。
吉祥,他是个庸医,别听他的,他不行,我背你去找旁人。
不管花多少银子,不管找多久,吉祥,我都带你去。
我趴在胡大力身上不说话,心如刀绞。
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遇到多少个逃难的大夫。
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治不了,没银子真的治不了。
走着走着,胡大力突然将我放下,抱着我哭得浑身发抖。
吉祥,我们上山。
钝痛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扎向我的心底。
发誓与山匪不共戴天的胡大力,在这一天,为了郝吉祥,放下了他的杀亲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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