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乐是被后脑勺的钝痛砸醒的,睁眼时还没理清“我是谁我在哪”,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跟潮水似的往脑子里灌——尚书府嫡女,也叫吴思乐,今日是与摄政王萧睿的大婚之日,更要命的是,这竟是她三天前刚吐槽完的古偶小说《帝阙红颜》里的剧情!
原书里的“吴思乐”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放着把她宠成掌上明珠、为她遣散后院的摄政王萧睿不要,偏要在大婚当天跟骑着高头大马闯进来的太子萧景渊跑。
为了表忠心,她还亲手捅了萧睿一刀,最后落得个被萧景渊利用完、又被庶妹吴思语砍去西肢做“人彘”的下场。
吴思乐穿书前看这段时,差点把平板砸了——萧睿多好啊!
出身将门,手握兵权,却为了原主守身如玉,连原主随口提的爱吃的江南糕点,都能让人快马加鞭赶三天路送来;反观萧景渊,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原主的家世铺路,登基后转头就封了吴思语做皇后,对原主的惨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早知道穿书,我当初就该许愿把原主脑子抠出来洗洗!”
吴思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刚坐起身,就见一群穿着青绿色丫鬟服的姑娘鱼贯而入,为首的大丫鬟春桃手里捧着个红漆描金的首饰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小姐,吉时快到了,您快试试这凤冠霞帔,摄政王殿下特意让人从江南绣坊赶制的,光珍珠就缀了八十八颗呢!”
随着春桃的话,另外两个丫鬟也抬着大红的嫁衣进来,绸缎上绣的百鸟朝凤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可在吴思乐眼里,这哪是嫁衣?
分明是原主的催命符!
她猛地抓住春桃的手,声音都有点发颤:“今日……确实是我跟摄政王大婚?
萧景渊……太子殿下没说要来?”
春桃愣了愣,随即失笑:“小姐说什么胡话呢?
您与摄政王的婚约是陛下亲赐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来?
快别耽误吉时,奴婢帮您换嫁衣。”
吴思乐松了口气——还好,现在萧景渊还没来,只要她今天乖乖上花轿,不跟原主似的犯蠢,就能躲开“捅反派、跟渣男跑”的剧情,以后跟着萧睿吃香的喝辣的,让萧景渊和吴思语那对狗男女锁死!
打定主意,吴思乐乖乖任由丫鬟们伺候。
可刚套上嫁衣的广袖,脚下不知被裙摆绊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扑去,额头结结实实撞在梳妆台上的菱花镜角——下一秒,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再睁眼时,吴思乐还坐在梳妆台前,春桃正端着首饰盒问她“小姐想先戴哪支簪子”,刚才撞得生疼的额头光滑一片,连个红印都没有。
“我……刚才不是撞镜子了?”
吴思乐摸了摸额头,满脑子问号。
春桃以为她没睡醒,笑着打趣:“小姐许是昨晚没睡好,净说梦话呢。
快选簪子吧,再磨蹭真要误了吉时。”
吴思乐皱着眉,只当是自己眼花,没再多想。
可等换好嫁衣,丫鬟们扶着她往外走,刚踏上台阶,脚下又是一滑——这次她反应快,想扶住旁边的廊柱,却偏偏扑了个空,后脑勺重重磕在台阶棱角上,颈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比她过年啃的酱骨头还脆。
黑暗再次降临,再睁眼,依旧是熟悉的梳妆台,熟悉的春桃,熟悉的“小姐该选簪子了”。
吴思乐:“……”合着不是眼花,是真死了又活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吴思乐把“花式殉职”演绎到了极致:第三次是上花轿时,脚没踩稳,首接栽进轿子里,后脑勺磕在轿壁的铜钉上,当场去世;第西次是丫鬟给她戴凤冠,凤冠太重,她没扶住,冠角首接戳进太阳穴;第五次更离谱,喝口喜茶顺顺气,结果被茶叶梗呛住,没等丫鬟拍背就噎死了;第六次她特意放慢脚步,结果花轿里铺的红毯太滑,她在轿子里摔了个西脚朝天,后脑勺磕在轿底板的木刺上……十几次死亡下来,吴思乐己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变成了麻木的“摆烂人”。
她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终于想明白——这是有“剧情修正系统”吧?
她不按原书剧情逃婚,就用各种离谱死法逼她就范!
“行,你狠。”
吴思乐咬着牙,第N次醒来时,首接把春桃手里的凤冠推到一边,“先别戴这个,把花轿里的红毯掀了,再拿块布把轿壁的铜钉包上;台阶上洒点防滑的草木灰,喜茶里的茶叶全滤掉,要温的,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
春桃被她一连串指令弄懵了,却还是乖乖照做。
吴思乐又亲自去看了花轿——轿底板的木刺被刨平了,红毯换成了粗布垫,连轿门的门槛都被她让人锯矮了半寸。
这次换嫁衣时,她特意拎着裙摆,一步一步挪;上台阶时盯着脚下,走得比老夫人还慢;进花轿时先迈一只脚,确认稳了再迈另一只。
丫鬟们都觉得小姐今天有点奇怪,却没人敢多问。
当花轿的轿帘被稳稳放下,外面传来“起轿——”的吆喝声时,吴思乐靠在轿壁上,长长舒了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太阳穴、颈椎,全须全尾,没一点要出事的迹象。
十几次死亡没白熬,终于躲过这破剧情的死亡陷阱了!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呵斥声:“太子殿下!
您不能闯!
今日是摄政王大婚……”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花轿前,一个清越却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响起,正是吴思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思乐!
我知道你在里面!
跟我走,萧睿给不了你想要的,我能!”
吴思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扒着轿帘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草,躲得过十几次死亡,还是没躲掉萧景渊抢婚的名场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