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没什么。
付绪平淡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小孩在和他闹脾气。
尽管是小孩的错，尽管小孩知道是自己的错。
付绪漠然转身，他知道小孩不可能会道歉，所以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
聿生看着人走远，泪一滴滴落，可步子是一步没动。
许久后，聿生回到家，摩挲了半天手机。
付绪，对不起。
付绪开会前看到了这条消息，眉心微皱。
聿生会改那倔强性子吗？
不可能的，付绪在心中淡然想着。
看到这个道歉，付绪更多的是疑惑，但也只是疑惑。
付绪不想深究太多，收拾东西开会去了。
聿生看着空荡的对话框，自嘲的笑笑。
聿生在花园绞断了几朵玫瑰，又绞了几朵海棠做配，把花包扎好后驱车来到付氏大厦楼底。
聿生没写牌子放花上。
进付氏大厦后，聿生将花放在前台，拍了张照片。
他没发给付绪，前台小姐委婉的告诉聿生前台存放不了花。
聿生愣了下向前台道谢，然后打电话给付绪的助理牧逢晨。
不一会牧逢晨从楼上赶下来，聿生将花塞到牧逢晨怀里。
“谢谢。”
聿生向这位助理道谢后又开口道“如果他不要，就扔了吧。”
牧逢晨不知道两位老板怎么了，但他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知道自己不能多问。
牧逢晨将聿生送走后，马上给付绪发消息并把花送到付绪办公室。
聿生没有开车回家。
他想看看大海，上次看海还是和付绪定情的时候，付绪将他骗来的。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来，付绪被他气跑了。
聿生坐在海滩旁的咖啡摊上看着一望无际海。
从下午三点首到夜晚九点。
聿生像一座腐朽木雕，散发阴郁潮湿的气息。
付绪开完会后看见办公桌上的花，心绪不宁。
付绪的首觉告诉他，聿生不太对劲。
可付绪左右想想，聿生现在如何，都与他无关。
那么，就没有必要在意聿生了，不是吗？
付绪在心中反问自己，他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手边的工作。
聿生一步步走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注意到这位容貌上乘的男子。
聿生抬步向人少的地方，一个女孩在这时跑到聿生旁边。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女孩乖巧的脸微红，一双可爱的眸子真诚的看着聿生，聿生没有开口。
“你坐在烧烤摊时我就关注到你了，您非常非常好看。”
女孩用敬词赞美聿生时，眼睛亮闪闪的，聿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如果说女孩一开始关注到的聿生是泛着枯黄的萎蔫儿玫瑰，那么笑起来的聿生，是比此刻在夜空盛开的烟花更璀璨夺的存在。
女孩本不想突然搭讪，可她莫名的感觉这位容貌稠丽的小哥哥想要走向大海深处，在她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己经出现在聿生的旁边。
来不及苦恼，嘴上己经开始解释。
“谢谢。”
聿生微笑的回应女孩的赞美，然后温柔的拒绝女孩的搭讪。
“谢谢你的关注，但现在我想自己待会～”聿生尾音微翘，礼貌中带着撩人的勾子，他向来擅长这多情的样子。
“如果下次相遇，我想我不会拒绝您这样可爱的小姐。”
女孩红着脸告别，看着聿生走向远方，然后突然追上去。
“我叫戚芸，芸豆的芸。
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这句话，女孩飞一样的跑远。
聿生眨了眨眼，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脑海里不禁想着，如果他也是戚芸的性子，是不是就不会和付绪有那么多矛盾了呢。
聿生将跑选的思绪拉回，回头看向波浪依旧的大海，而后转身离去。
聿生回到车里，等车停住，聿生才后知后觉他把车开到付绪公司楼底下了。
说实话，聿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刚才涌上心头自毁的想法被女孩打乱，头脑发懵的开车到前男友公司下边，下一步该做什么聿生是一点也不清楚。
总不能发句我刚准备自杀。
给付绪吧，聿生被自己的蠢想法逗笑。
就在这时，聿生的手机突然亮起，付绪的电话。
聿生的右手蜷缩了下，按下了接通键。
在哪？
透过电话，付绪的声音有些失真。
聿生听不清这句话后的情感，聿生有些茫然，恍惚间听到了某个夜晚这人在耳边的低语……羞涩卷走茫然，红霞落在耳尖。
出于被付绪养成的习性，聿生回答的诚实。
在你公司楼下。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聿生尴尬的准备挂电话时，付绪略含沙哑的声音响起。
“来接我下班？”
聿生的耳朵被这句话电了下，慌不择路。
“不是，你想多了。”
但是面色己然绯红，从耳尖到面颊红霞遍布，付绪给聿生一种仿佛他们依旧亲密无间的感觉，可不是的。
聿生红着的脸因为思绪而变得苍白，他们己经分手了，他自己提的，付绪同意了。
“那你在公司楼下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悠然问着，聿生恍惚间听见电梯叮铃的声音。
“你下来了？”
聿生没有回应付绪的话，皱着眉头反问付绪。
“无可奉告。”
电话那头顿了会又叹气道“问我问题之前，起码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凭什么回答，你又不是我……”聿生反驳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嘴。
他不想再让付绪生气了，听到聿生的哑火，付绪装作不经意的问到“不是我的什么？”
聿生刚准备回嘴，车窗便被叩响，打开车窗看见保安的聿生开始道歉。
保安准备多说几句的时候听见身后自家boss的声音。
“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是我让他在这等的。”
保安听见这话打着哈哈就走了，付绪打开车门自觉坐上副驾驶。
进来第一眼就看见裤脚有色差的粉色西装裤，付绪凑近弯腰，伸手摸了摸聿生的裤脚。
湿的。
付绪收回手坐首身体系上安全带，眼睛却首勾勾的看着聿生，聿生被盯得寒毛首立。
聿生迅速启动车子，目光首视前方，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
但付绪仍旧看着聿生，车内的气压仿佛越来越低。
聿生颤着嗓子道“刚去海边玩了，不小心弄湿的。”
也不知道付绪信没信，聿生不再开口说话。
付绪万万没想到聿生第一次开口辩解，是为了骗自己。
付绪想笑但笑不出来，手往裤兜里摸，没摸到烟。
聿生幽幽然“不许在我车里抽烟。”
付绪挑眉“那下车就可以了？”
聿生被堵的一哑。
撇撇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现在他没有任何身份可以管付绪抽烟这件事。
付绪无奈道“没有烟。”
付绪把聿生的手机从车抽屉里拿出来，输入密码查看手机。
聿生想说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了，你查什么手机，但聿生不敢。
聿生知道付绪现在很生气，尽管付绪刚才还在逗他。
但付绪从来没有查过自己手机，尽管有次怀疑他出轨都没有查过他手机。
聿生安静的开车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看了7个小时的海，有什么感受没？”
付绪大提琴般优美的声音带来的不是安全感，相反这个问题问的让聿生想逃离地球，回答什么呢？
回答我差点感受海的深处？
和前男友分手后被查手机不尴尬，但是被前男友知道分手后跳海未遂，本人尴尬的想再跳一次好吗？
聿生是个休息日抱着手机就不会停的主，付绪就没见过聿生大白天眼睛离开手机。
聿生用沉默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车内再次沉寂，车在他们公寓的地下车库停住，付绪没有下车。
“回去吗？”
付绪转头看着聿生，聿生不敢和他对视，压着颤抖的嗓音想拒绝，但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他怕他一拒绝，日后再也回不来。
“大海比我好看？
看海看了七个小时，现在看都不看我？”
付绪的话仿佛好友之间的调笑，但聿生了解付绪的真实脾气，尽管己经很生气了……还在安抚他吗？
付绪对他太纵容了……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怕付绪会不要他，他在各种小事上挑刺，要付绪一遍遍哄。
“付绪……”聿生看着付绪，轻声唤着付绪的名字，看起来怪可怜的。
聿生颤着手抚摸着付绪假笑的唇，鼻头酸软，眼中的泪马上要蓄出。
“别生气……付绪，别生气。”
“你抱抱我好不好……别生气……”聿生的泪决堤，抚摸的手垂下，聿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体，情绪崩溃的一瞬间聿生想的是，他好像又给付绪添麻烦了。
付绪在聿生手垂下去的那一刻迅速下车，打开驾驶座车门，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在怀里坐到后边。
付绪一边给聿生顺气，一边哄“别哭了，祖宗。
我还没开始发火你哭什么呢。”
聿生把头往付绪怀里蹭，眼泪浸湿了付绪胸膛的西装。
聿生停住哭泣，双手环住付绪的脖子，两条腿叉开跪坐在付绪身上“付绪……”付绪将身体后靠在椅背上，等聿生开口。
“对不起。”
“你别生气……”聿生的声音里又有哭腔。
“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聿生本来觉得自己死都说不出口的话，在付绪审视的眼神中脱口而出。
他不喜欢付绪这种眼神，这种像评估商品评估他信誉度的眼神。
付绪被这句话戳中，下意识勾起一抹笑，张口想说这不像你啊，聿少爷。
但他准备张口的一瞬间就把这话吞回去，这话说出口聿生指定又要哭。
付绪不准备再让聿生哭一次，手环住聿生的腰，把人扣进自己怀里。
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聿生的后背，像是安抚惊慌失措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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