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在恨意里:连呼吸都带着疼的低谷冷，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寒，裹着呛人的消毒水味，把沈清绾的意识按在黑暗里碾。
她想睁眼，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可耳朵里的声音却扎得人疼——“姐姐，你看，顾辰哥刚给我买的钻戒，比你当年那枚好看吧？”
沈心瑶的声音甜得齁人，却裹着毒，“哦对了，你那救命钱，我拿去给顾辰哥买车了——谁让你活着就是挡路呢？”
养母的声音跟着飘过来，冷得像冰：“赶紧宣布吧，心瑶还等着去拍婚纱照呢，别让这丫头耽误事。”
然后是医生冷漠的“抢救无效”，还有……脊椎传来的碎痛感——那是她被沈心瑶从二楼推下来时，摔断骨头的疼，到死都没散。
她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被亲生父母找回来，却成了“抢沈心瑶人生”的罪人；掏心掏肺对养父母，换回来的是榨干她最后一分价值；信了顾辰的“我爱你”，最后看着他和沈心瑶联手，把她的健康、名声、命，全踩在脚下。
恨！
像岩浆似的在胸腔里烧，烧得她灵魂都在颤。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她要让这些人，把欠她的都吐出来！
可意识散得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一片黑——连复仇的念头，都要跟着埋进坟墓里了。
二、睁眼是十八岁:喜到发颤，又怕到心慌的起伏“唔……”后脑勺的疼像被钝器砸过，猛地把沈清绾拽出黑暗。
她吸气，没闻到消毒水，反而满是香槟的甜香，混着高级香氛的暖味。
她睁开眼，首先撞进的是一面镜子——亮得能照出睫毛根的洗手间镜子里，站着个姑娘：长发垂肩，皮肤是没被化疗折磨过的白皙，锁骨光滑，没有针眼疤痕，身上穿的是三年前那件让她出尽洋相的晚礼服！
“这……是我？”
她伸手碰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的温热是真的，不是梦！
狂喜瞬间冲垮理智，她捂住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那场毁了她名声的宴会！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能改写一切的机会！
可眼泪还没掉，前世的画面就砸了过来：肩带崩开时，众人的哄笑像针似的扎过来；记者的相机“咔嚓”响，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沈心瑶假惺惺地递外套，嘴里却说“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丢沈家的脸”；养父母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她一巴掌，骂她“上不了台面”……指甲猛地掐进掌心，疼得她一个哆嗦。
她盯着镜里慌乱的自己，眼眶发热——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沈心瑶有养父母护着，有顾辰捧着，要是这次搞砸了，只会比前世更惨。
“不能怕……”她对着镜子，小声给自己打气，抹掉眼角的湿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沈清绾，你不能输。”
三、把坑还给她:心脏快跳出来的爽感高潮沈清绾推开门，指尖攥着裙摆，攥得指节发白。
宴会大厅的喧闹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水晶灯的光晃得她眼晕，心脏擂鼓似的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心瑶——被几个穿西装的富二代围着，笑得眉眼弯弯，手里端着红酒杯，眼角余光扫过来时，那抹得意藏都藏不住，像在等看好戏。
沈清绾的腿有点软，可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离沈心瑶还有三步远时，她故意顿了顿，脚轻轻勾了下地毯边——“哎呀！”
她轻呼一声，身子往前倾，手“慌乱”地挥着。
“姐姐！”
沈心瑶眼里瞬间亮了，伸手“扶”她的动作又快又假，沈清绾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脚悄悄伸了过来——想让她摔得更惨！
就是现在！
沈清绾的手精准地勾住了沈心瑶腰侧的蝴蝶结，可勾住的瞬间，她突然慌了：要是没扯断怎么办？
要是被人看出来是故意的怎么办？
“刺啦——”脆响炸开的瞬间，沈清绾的心猛地落地，可下一秒，沈心瑶的尖叫就让她神经又绷紧了：“沈清绾！
你是故意的！
你想毁了我！”
周围的笑声突然停了，所有目光都聚过来，像无数根针扎在身上。
沈清绾的手心冒了汗，她赶紧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差点摔了，就想抓点东西稳住……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不敢抬头，怕眼里的快意漏出来，首到养母冲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甲掐了下她的胳膊，恶狠狠地骂“没教养的东西”，然后护着沈心瑶往外走——沈心瑶的礼服破了个大口子，露着里面的浅色内衬，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看着她们的背影，沈清绾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香槟杯里，漾开一圈小涟漪。
这滴泪，是替前世那个被当众羞辱、只能躲在厕所哭的自己流的。
她赢了。
第一步，她真的赢了。
西、暗处的眼睛:快意过后，后背发凉的悬念宴会还在继续，可沈清绾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有双眼睛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发僵。
她端着香槟躲到角落，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不是怕，是激动，是后怕。
她刚想喝口香槟压惊，那道视线又落下来了，带着点重量，让她下意识抬头往二楼看。
二楼光线暗，只有几个装饰性的廊柱，阴影里好像站着个人，可太远了，看不清脸。
是沈心瑶的人？
还是哪个看热闹的发现了不对劲？
后背的汗把礼服黏在皮肤上，凉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还太弱，要是被人盯上，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甚至可能比前世死得更惨。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指尖却攥得更紧了。
首到那道视线慢慢移开，她才悄悄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可她没看见，二楼阴影里，霍凛正放下酒杯，指腹摩挲着杯沿，眼里的兴味浓得化不开。
资料里说，沈家这个真千金“怯懦、平庸，连宴会都不敢说话”，可刚才那姑娘——勾住蝴蝶结的角度，哭腔里藏着的稳，哪点像怯懦？
他看着楼下那个假装镇定、却时不时往二楼瞟的小身影，嘴角勾了勾。
这姑娘，有点意思。
而沈清绾还不知道，她的重生之路，从这一刻起，己经被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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