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江驰,春风得意,娶了新一届的选美冠军安宁。
安宁嫁入江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我们家的老宅里。
办一场极尽奢华的派对,宣告她女主人的地位。
我不同意,她便当着满堂宾客的面。
“不小心”将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亡夫的遗像上。
她掏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放在我面前:
“奶奶,一百万,够您换张新照片,顺便把这屋里发霉的老古董都扔了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望向我的孙子江驰。
这个孩子,当年走失在外,我足足寻了二十年,才把他寻回。
为了补偿他的童年,我刚把江氏集团的掌舵之位交到他手里。
可如今,他却皱着眉,把我拉到一边:
“奶奶,您就不能让着点安宁吗?大喜的日子,别闹了。”
我被气笑了。
真当我老了提不动刀了?
......
我那个刚过门的孙媳妇,安宁。
正挽着我孙子江驰的胳膊,笑靥如花地对我说:
“奶奶,您这件衣服都穿了十几年了吧?今天这么多贵客,您穿这个出来,不是诚心让我们江家丢人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瞬间,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这件手工缝制的深色旧布衫,在一屋子的高定礼服和璀璨珠宝中,确实像个异类。
今天是安宁嫁入江家后,在老宅办的第一场派对。
她嫌我这个守着老宅的老太婆,碍眼。
我没理她,攥着手里的三炷香,颤颤巍巍地想走到供桌前。
给我那走了二十年的老头子说说话。
安宁拦在我身前。
她端着一杯红酒。
“哎呀,奶奶,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封建迷信。这些占地方的旧东西,早就该清出去了。”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歪,那杯猩红的酒液,不偏不倚,从我老头子的黑白遗像上,当头淋下。
红酒顺着相框的边缘,蜿蜒流下,像一道道刺目的血。
我的心瞬间凉到了底。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安宁却毫无惧色,反而转向我那被她挽着的孙子,声音娇嗲得能掐出水来。
“阿驰,你看,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要不我们给奶奶换个最新款的智能数码相框吧?还能轮播照片呢,比这个发霉的老古董好多了。”
他走了过来,却看都没看那张被玷污的遗像一眼。
他皱着眉,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一丝居高临下的敷衍。
“奶奶,安宁不是故意的,您别小题大做,为这点小事让客人看笑话。”
小事?
我老头子的尊严,是小事?
我看着他,心口一阵发凉,当年我寻他寻得白了头,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冷言冷语。
安宁见江驰向着她,胆子更大了。她从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
唰唰写下一串数字,轻飘飘地放在我面前。
“奶奶,这里是一百万。够您换张新照片,顺便把这屋里这些碍眼的破烂都扔了,换套全新的欧式家具。”
“以后,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眼前这对光鲜亮丽的男女。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奶奶,您别闹了,安宁也是一片好心。”
“好,好,好。”我连说了三个好字,点了点头,“是奶奶闹了,是奶奶小题大做了。”
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那部用了许多年的老年机。
在满堂宾客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拨通了那个永远置顶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恭敬的声音:“老夫人。”
“阿忠,”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人来老宅。”
“大扫除。”
“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给我干干净净地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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