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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逆袭之路

啊沫耶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妈妈逆袭之路是作者啊沫耶的小主角为方远默本书精彩片段:滇南的晨像一条湿冷的白缠绵地绕着山迟迟不肯散山坳默家村的土坯房在薄雾中若隐若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牲畜粪便和柴火烟的气息——这是默锦从小闻惯了的、属于云南大山深处村庄的味低矮的灶房光线昏默锦没烧柴用的是几年前打工回来买的二手电磁锅里的米线汤“滋滋”地翻滚蒸汽模糊了她半边侧她今年不过二十眼角却己刻上了与年龄不符的细眼底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主角:方远,默锦   更新:2025-09-02 00: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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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的晨雾,像一条湿冷的白练,缠绵地绕着山腰,迟迟不肯散去。

山坳里,默家村的土坯房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牲畜粪便和柴火烟的气息——这是默锦从小闻惯了的、属于云南大山深处村庄的味道。

低矮的灶房里,光线昏暗。

默锦没烧柴火,用的是几年前打工回来买的二手电磁炉,锅里的米线汤“滋滋”地翻滚着,蒸汽模糊了她半边侧脸。

她今年不过二十九,眼角却己刻上了与年龄不符的细纹,眼底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淤青——那是昨晚争执留下的印记。

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衣领口,粗糙的布料蹭过锁骨下方,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摸到几道新鲜的、肿胀的凸起——是方远昨晚失控时留下的指痕。

那痛感瞬间将她拽回昨夜:方远被酒精烧红的眼,喷着酒气的怒骂,还有他钳子般的大手,将她狠狠掼在冰冷的砖墙上……窒息般的恐惧和屈辱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猛地吸了口气,像要挣脱无形的束缚,目光投向紧闭的卧室门。

里面传出方远沉闷的鼾声,一声重过一声,敲打着清晨的寂静,也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那声音让她胃里一阵翻滚。

视线转向那张床的小小角落。

女儿小雅蜷缩在印着小花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五岁的小脸蛋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纯净安宁,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着女儿,默锦麻木冰冷的脸上,才极其勉强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这丝苦涩的笑意,是她在这泥沼般生活里唯一的浮木,也是套在她脖子上最沉重的枷锁——为了小雅,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再多的苦,都得咽下去。

她叫默锦,一个被山岚困住的名字。

九十年代生在这片贫瘠却美丽的红土地上。

父亲在她小学西年级那年,一场急病,像山头的云,说散就散了。

母亲带着她改嫁。

继父王老栓,是个沉默寡言又固执的人,他的沉默里没有温情,只有对“拖油瓶”的漠视和不耐烦。

默锦记得很清楚,她的书桌靠着家里唯一的小窗,窗外能看到连绵的梯田和远山。

小学到初中,她的成绩单永远是寨子里最耀眼的。

老师们都说,她是读书的苗子,是飞出这大山的希望。

她自己也信。

多少个夜晚,她就着昏黄的灯泡,在继父不耐的咳嗽声和弟弟默磊(比她小三岁)的鼾声中,贪婪地啃着书本,仿佛那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阶梯。

然而,希望像山间的晨雾,太阳一晒就散了。

高中在几十里外的镇上。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像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母亲在王老栓面前抬不起头。

“女娃读那么多书有哪样用?

早晚是别家的人!

不如早点出去打工,帮衬家里,弟弟也默默不语,甚至他比默锦更加害怕继父!”

王老栓磕着旱烟袋,语气不容置疑。

母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红着眼眶,避开了默锦充满哀求的目光。

弟弟默磊,性子像温吞水,不争不抢,对这一切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里对继父的恐惧却骗不了人。

默锦抗争过,哭过,甚至跪下来求过。

她拿出满墙的奖状,说可以申请补助,可以半工半读。

王老栓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纸:“补助?

补助能有几个钱?

工读?

心思都花在打工上,还读哪样书?

白糟蹋钱!”

最终,那张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被她死死攥在手里,揉成了一团,连同眼泪一起,无声地咽进了肚子。

她看着寨子里那些成绩远不如她的男娃背着书包继续去上学,心像被剜掉了一块。

辍学后,她跟着寨子里的小姐妹去了省城的电子厂。

她想自己不能读那就努力挣钱,存钱,让弟弟完成学业,可惜弟弟没考上高中。

流水线上的日子枯燥麻木,一眼看不到头。

她学会了用手机,刷到了山外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看到了同龄人在校园里的青春飞扬,心里的不甘像野草一样疯长,又被现实的冷水一次次浇灭。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邻寨的方远。

方远家在寨子里条件算中等,人看着也老实勤快。

母亲和王老栓都觉得是门好亲事。

她那时也累了,想着或许嫁了人,就能摆脱原生家庭的窒息,开始新的生活?

她带着一点微茫的希望和积攒的一点私房钱,嫁了过来。

“妈妈……”小雅含糊的呓语打断了默锦沉痛的回忆。

她慌忙低下头,搅动着锅里的米线,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背上。

她飞快地用袖子抹去,动作粗鲁。

新的生活?

呵。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吞咽生活的苦果。

方远的“老实”在新婚不久就褪去了伪装,露出了骨子里的暴躁和控制欲。

生活的琐碎、经济的不如意、甚至她偶尔流露出的对山外世界的一丝向往,都能成为他拳脚相向的导火索。

她成了寨子里又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默默忍受家暴的年轻媳妇。

她带来的那点私房钱,早就贴补进了这个家,像水滴入沙漠,无声无息。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就因为她没爹,因为是女娃,因为穷,就活该被剥夺读书的机会,活该被困在这大山里,活该忍受这些?

她看着自己因为常年劳作变得粗糙的手,看着锅里寡淡的米线,再听着卧室里那令人窒息的鼾声……一股深沉的、冰冷的绝望,连同脖颈伤处的刺痛,再次汹涌地将她淹没。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那声几欲冲出的呜咽。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人生,从十年前就被剥夺了选择?

凭什么我的女儿,也要被困在这里?

窗外的山岚,似乎更浓了,像一层层厚重的枷锁,缠绕着这小小的院落,也缠绕着她看不到出口的未来。

但这一次,那声无声的“凭什么”,带着十年前被强行掐断的梦想的尖锐棱角,带着对女儿未来的深切忧虑,像一把淬了火的锥子,狠狠扎进了她麻木己久的心脏,留下一个滚烫的、无法忽视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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