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电流钻太阳穴的疼，比被甲方逼改十版方案还销魂。
苏卿卿猛地弹起来，后脑勺磕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骂人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了回去。
灰扑扑的帐子，霉味混着草药苦气，身上穿的粗麻布襦裙磨得皮肤发疼——这哪是她那印着“再加班是狗”的纯棉睡衣？
叮！
睚眦必报疯批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苏卿卿。
世界：大胤朝。
身份：永宁侯府二小姐，生母早逝，被嫡母柳氏苛待，昨日遭庶妹苏灵月推搡落水，高烧殒命，现由宿主接管。
机械音炸得苏卿卿耳朵疼。
她懵了三秒，盯着自己糙得像砂纸的手，终于后知后觉：“我…穿越了？”
检测到宿主清醒，启动新手任务：一炷香内，对任意欺辱过原身者实施“发疯式报复”，任务失败惩罚：三级电击。
“发疯？
报复？
电击？”
苏卿卿差点跳起来，“什么鬼系统！
我守法公民，发疯违法！”
原身记忆己载入，请宿主查收。
下一秒，无数画面涌进脑海：柳氏的巴掌，苏灵月淬毒的笑，婆子们克扣的饭食，寒冬腊月被扔进冰水里的刺骨……最后定格在苏灵月推她落水时，那淬了毒的低语：“姐姐，下去陪你那死鬼娘吧。”
苏卿卿浑身血液都快冻住了。
这哪是炮灰？
这是活脱脱的受气包冤种！
倒计时：59分59秒…59分58秒…冰冷的数字敲得人头皮发麻。
苏卿卿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原身的烧还没退，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但那股被欺负到死的憋屈，混着系统的威胁，让她胸腔里的火“噌”地窜了起来。
守法？
守个屁！
穿成这样还守法，怕不是要被挫骨扬灰！
“行，疯是吧？”
苏卿卿咬碎了牙，撑着身子爬下床，“老娘今天就疯给你们看！”
她踉跄着摸到门口，冷风从破窗缝灌进来，冻得她一哆嗦，却也让脑子更清醒。
院门口那两个缩着脖子晒太阳的婆子，正是记忆里天天克扣她月例、还敢动手打原身的张妈和李妈。
此刻，张妈正啐了口唾沫：“那小贱蹄子烧了三天，估摸着该咽气了，省得夫人看着心烦。”
李妈附和：“就是，死了干净，省得浪费米粮。
等她咽气，夫人说不定赏咱几两银子呢。”
苏卿卿听得眼冒火。
好得很，就拿你们开刀！
她猛地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手里攥着刚从床底摸的半块砖头——原身藏着防身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聊什么呢？
这么热闹？”
声音嘶哑，却带着股子淬了冰的劲。
张妈和李妈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苏卿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二…二小姐？
你没死？”
张妈惊得后退一步，随即脸上又堆起嫌恶，“没死就赶紧回屋躺着，杵在这儿碍眼！”
苏卿卿没动，目光扫过两人，突然笑了。
那笑容配上她苍白的脸、乱糟糟的头发，怎么看怎么瘆人。
“我死了，谁给你们烧纸啊？”
她掂了掂手里的砖头，一步步走过去，“毕竟，你们俩可是盼着我死，盼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对吧？”
张妈心里发毛，嘴上却硬：“二小姐胡说什么！
我们是关心你……关心我？”
苏卿卿突然提高音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关心我就克扣我的药？
关心我就大冷天让我睡漏风的屋子？
关心我就看着我被人推下水，连个屁都不放？”
她语速又快又急，眼神首勾勾的，看得张妈和李妈心里发怵。
“你…你烧糊涂了！”
李妈色厉内荏地吼道，“不过是个没娘的……没娘怎么了？
没娘就该被你们欺负？”
苏卿卿猛地把砖头往地上一砸！
“哐当！”
砖头碎成几块，吓得两人一哆嗦。
苏卿卿却像没看见，突然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砖，抱着就开始哭嚎，声音又尖又亮，穿透力极强：“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碎了啊！
你才三个月大啊！
娘好不容易把你养得这么结实，你怎么就被这两个恶妇吓死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脸（其实没眼泪，全靠演技），抹着抹着，突然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张妈：“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刚才瞪它了！
我儿胆小，被你瞪死了啊！”
张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疯癫吓得腿软：“二小姐你…你发什么疯！
那是砖头！”
“你才是砖头！
你全家都是砖头！”
苏卿卿猛地站起来，举着碎砖就朝张妈冲过去，“我儿是玉！
是天上的仙玉下凡！
你赔我儿！
你不赔我就砸烂你的狗头，给我儿当祭品！”
张妈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往院外跑：“疯了！
二小姐真疯了！
快来人啊！”
李妈也吓得屁滚尿流，跟着往外跑，嘴里喊着：“夫人！
二小姐疯了！
她抱着砖头喊儿，还要砸死我们啊！”
苏卿卿看着她们屁滚尿流的样子，心里憋不住想笑。
但戏得演全套，她抱着碎砖，在院子里转圈哭嚎：“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娘这就给你报仇…把她们的骨头拆下来给你当陪葬…呜呜呜…”叮！
检测到宿主对张妈、李妈实施“发疯式报复”，任务判定：合格。
奖励：体力值+10，当前体力值40（正常成年女性为50）。
解锁每日任务：每日发疯3次，完成可获随机奖励；主动报复仇人，奖励翻倍。
系统提示音落下，身上的酸软感果然轻了些，喉咙也没那么干了。
苏卿卿眼睛一亮——发疯还有这好处？
正得意着，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柳氏尖利的骂声：“吵什么吵！
大清早的嚎丧，咒谁呢！”
柳氏穿着青缎比甲，三角眼吊得老高，身后跟着西五个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她看见苏卿卿抱着碎砖哭嚎，眉头拧成了疙瘩，满是嫌恶：“苏卿卿，你又在装什么鬼？”
记忆里，这柳氏没少磋磨原身，冬天让穿单衣，夏天让晒谷场，原身手上的冻疮和晒斑，大半拜她所赐。
苏卿卿心里冷笑。
装鬼？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撞鬼！
她不哭了，慢慢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首勾勾的，一步一步朝柳氏走去。
“娘。”
她轻声喊，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
柳氏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斥道：“放肆！
谁让你这么看我？
还不快把那脏东西扔了！”
“娘说的是这个吗？”
苏卿卿举起碎砖，突然笑了，笑得诡异又阴森，“这是我的儿啊。
娘，您看它是不是很可爱？”
柳氏被那碎砖怼到面前，又听她胡言乱语，气得脸都绿了：“你这孽障！
烧糊涂了是不是？
一块破砖头也配叫‘儿’？”
“娘怎么能这么说？”
苏卿卿突然把碎砖抱进怀里，像护着珍宝，“它比某些人好多了！
它不会克扣我的饭，不会打我，不会看着我被人推下水还拍手叫好！”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针一样扎进柳氏心里。
柳氏脸色一变，这死丫头怎么敢提落水的事？
“胡说八道什么！”
柳氏厉声呵斥，“来人！
把她手里的脏东西抢过来，给我掌嘴！”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刻上前。
苏卿卿见状，突然尖叫一声，抱着碎砖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
嫡母要杀我儿啦！
天理何在啊！
我儿死得好惨啊——！”
她绕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跑，婆子们在后面追。
她体力刚恢复点，跑得不算快，但胜在灵活，专往障碍物多的地方钻，偶尔还回头朝婆子们扔几块小石子，砸得她们嗷嗷叫。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苏卿卿的喊叫声穿透力极强，估计半个侯府都能听见。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卿卿骂：“反了！
反了天了！
抓住她！
给我狠狠打！”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母亲息怒，姐姐许是病糊涂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苏灵月来了。
她穿着粉裙，梳着双丫髻，脸上挂着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笑，眼底却藏着算计。
“姐姐，你快停下来吧。”
苏灵月走到院子中央，柔声劝道，“母亲也是为你好，你病着，不该胡闹的。”
好一朵白莲花。
苏卿卿心里冷笑，脚下却没停，反而朝苏灵月跑了过去。
苏灵月以为她要撒泼，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笑容不变：“姐姐，你……”话没说完，苏卿卿突然脚下一绊，“哎哟”一声扑了过去——不是扑向苏灵月，而是扑向她手里端着的药碗！
“哗啦！”
药碗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溅了苏灵月一裙子，烫得她“嘶”地吸了口凉气，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姐姐！
你干什么！”
苏灵月又疼又气，眼圈瞬间红了，“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熬的药……药？”
苏卿卿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像是看到了毒蛇，“这不是药！
这是毒！
是要毒死我和我儿的毒！”
她指着地上的药汁，突然拔高声音，对着院门口围观的丫鬟婆子喊：“大家快来看啊！
庶妹给我送毒药啦！
她想毒死我，好霸占我的位置啊！
她昨天推我落水，今天又要下毒，好狠的心啊——！”
声音又尖又亮，字字句句都往苏灵月最忌讳的地方戳。
苏灵月的脸“唰”地白了，急忙辩解：“姐姐你胡说！
我没有！”
“我没胡说！”
苏卿卿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苏灵月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昨天在假山后面说什么，你忘了吗？
你说‘下去陪你那死鬼娘’！
你现在又来送毒，你就是想让我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听得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变了脸色。
虽然没人敢说，但看苏灵月的眼神都带了点探究。
苏灵月被她抓得手腕生疼，又被当众戳穿丑事，又气又急，眼泪真的掉了下来：“母亲！
您看姐姐！
她疯了！
她血口喷人啊！”
柳氏也没想到苏卿卿敢当众闹成这样，又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连忙喊：“还愣着干什么！
把二小姐拉开！”
几个婆子连忙上前，想把苏卿卿拉开。
苏卿卿却突然松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那半块碎砖，开始拍着大腿哭嚎：“我的儿啊！
娘对不起你啊！
娘没保护好你，让你被人下毒啊！
我的儿啊…你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这对毒妇偿命啊…呜呜呜…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眼泪（其实是刚才药汁溅的）混着灰尘，糊了一脸，看起来凄惨又疯癫。
柳氏又气又急，却偏偏拿她没办法。
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嫡母庶妹联手欺负二小姐，还下毒？
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叮！
检测到宿主对柳氏、苏灵月实施“发疯式报复”，任务判定：优秀。
奖励：体力值+15，当前体力值55；解锁技能“疯言疯语”：可在发疯时，强制让周围人相信你话语中的部分信息。
苏卿卿心里一喜，哭嚎得更带劲了。
柳氏看着周围丫鬟婆子们异样的眼神，知道再闹下去对她们不利，咬牙道：“苏卿卿！
你闹够了没有！”
苏卿卿抬起头，泪眼朦胧（假的），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娘，我没闹啊。
我在给我儿报仇呢。”
她举起碎砖，慢悠悠地说：“对了娘，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儿在您床底下待着了，它说…它冷，想让您给它暖暖。”
柳氏最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被她这话吓得一哆嗦，脸色都白了：“你…你胡扯什么！”
“我没胡扯啊。”
苏卿卿笑得更瘆人了，“它还说，让您今晚睡踏实点，它会来陪您的。”
“你给我闭嘴！”
柳氏吓得后退一步，指着苏卿卿，“把她…把她关回屋去！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说完，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转身就走，连苏灵月都顾不上了。
苏灵月又气又怕，瞪了苏卿卿一眼，也捂着被烫的裙子跑了。
围观的丫鬟婆子们看苏卿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也匆匆散去。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苏卿卿瘫坐在地上，累得首喘气，心里却美得冒泡。
她拍了拍怀里的碎砖，笑嘻嘻地说：“儿啊，看见没？
你娘我厉害吧？”
叮！
新手任务超额完成，奖励白银十两，己存入系统空间。
每日任务进度：2/3。
苏卿卿眼睛一亮，摸了摸肚子：“太好了！
有钱买吃的了！”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看着这破院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永宁侯府？
柳氏？
苏灵月？
呵，等着吧。
从今天起，她苏卿卿，谁也别想再欺负。
要发疯，就疯个惊天动地。
要报仇，就报得明明白白！
这古代，她来了，就得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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