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第三年,我的灵魂终于跨越万里归途飘回故乡。
却被亲人遗忘,爱人怨恨,亲友憎恨。
西北的风沙夹杂肆虐的风雪,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熟悉的门口要饭。
我的丈夫傅江冷着脸:“死老头,饿了就去找你那贪图富贵的女儿。”
一个小小的身子从破旧的门缝钻出,捧着小小的红薯:
“祖祖你吃。”
落锁的铁门再次打开,傅江沉着脸。
“先进去,等雪停了你就让你荡妇女儿来接你。”
可是傅江,我的身体回不来了。
……
死的第四年,最爱我的丈夫变得无比恨我,我身体强健的爷爷却成了流浪汉。
我吊在四年前亲手挂的灯笼上,下面的我爸声音讨好。
“麻烦小江了。”
看到傅江伸过来的双手,我爸的身子下意识瑟缩。
唯有我不知事的小儿子,通红的小脸浸满了清脆的笑意。
“耶,祖祖可以和我一起睡了,我要让祖祖给我讲妈妈的故事。”
听到我,傅江笑意收敛,严厉的斥责:
“傅母弃,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下次你还提那个抛夫弃子的荡妇。”
“我就,就让你跟死老头一起滚出去。”
儿子被吓得死死扒住我爸的大腿,我爸的眼中也盛满了眼泪,哀求无助。
母弃,在母亲的爱和爷爷的期待中到来的孩子。
在我死后,被自己的爸爸取名为母弃,被母亲抛弃……
傅江的话如同冰锥深深刺进我的心里,吊在灯笼上的腿一松,使劲咬着牙,我才勉强站稳身子。
傅江,我不是故意抛弃你的。
可是我真的已经死了,贞洁不在,双腿尽断,容貌被毁,躯体囚于幽暗的地窖,腐烂发臭,灵魂跋涉万里的归途,惨遭质疑。
我爸和儿子小声抽泣,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望着身下那张轻描淡写的脸,我发疯似地飘去,对着他的脸上狂扇巴掌。
“傅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
可是隔着生死的距离,我的怒吼注定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我眼睁睁看着傅江给我爸一张破旧的棉被,半夜一点的时候我爸发了高烧。
我飘到傅江的房间时,他的房间灯火通明,傅江提着酒瓶不省人事。
剧烈的的担忧几乎让我无发生呼吸,我无助呼喊几乎哀求。
“傅江,我爸发烧了,你去救救我爸呀。”
儿子叫醒了傅江,但是傅江却无视了了躺在床上无意识呻吟的我爸。
他双眼泛红,大手死死扣住我儿子的肩膀,吼的撕心裂肺。
“找你妈妈呀。”
“你找我干嘛,你给你那不知廉耻的妈妈打电话啊。”
过时的手机丢在两人中间,儿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却捂住嘴不敢哭泣。
我崩溃大叫:“傅江,别凶儿子,先救我爸。”
傅江在床边冷冷看着,直到儿子崩溃地朝着他止不住磕头,直到稚嫩的小脸上都是血。
他才意识到儿子或许根本就没见过我。
他白着脸匆匆开车将我爸送进医院。
可是太迟了。
我爸已经烧傻了,行为举止如同三岁的孩童。
傅江的脸上第一次有了错愕,满脸复杂。
泪水糊满我的脸颊,愧疚内疚心疼等一系列情绪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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