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多说了,开始主线了……残阳如血,泼在断云阁的青瓦上时,沈惊蝉正在后山练剑。
他今年十七,是断云阁阁主沈沧澜唯一的弟子,也是阁中最年轻的弟子——断云阁素来人丁不旺,传到沈沧澜这代,算上杂役也不过三十余人。
可就是这三十余人守着的小门派,却藏着江湖人人垂涎的两样东西:能踏雪无痕的《流云九式》,以及能号令武林正道的“云令”。
“惊蝉,剑再快些,流云剑要的是‘风过无痕’,不是‘力劈华山’。”
沈沧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负着手站在银杏树下,青灰色的长袍被风吹得微动,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
沈惊蝉收剑回头,鼻尖还沾着练剑时的细汗:“师父,弟子总觉得快不起来,好像有东西绊着剑。”
沈沧澜走上前,手指轻点他的剑脊——那是柄普通的铁剑,剑鞘是沈惊蝉十五岁生辰时,师娘亲手缝的青布套,边角己经磨得起毛。
“不是剑绊着你,是心。”
他声音轻得像云,“你总想着‘报仇’,可剑心一乱,再快的剑也会偏。”
沈惊蝉垂下眼。
他知道师父说的是三年前的事——那年他十西,爹娘带着他走镖,遇到“幽冥殿”的人抢镖,爹娘为了护他,被幽冥殿的“幽冥爪”掏了心。
若不是沈沧澜路过救了他,他早成了荒野孤魂。
“师父,幽冥殿的人……真的会来吗?”
他小声问。
最近三个月,江湖上到处传,幽冥殿殿主“鬼面”要找断云阁算账,说沈沧澜当年杀了他的弟弟。
沈沧澜没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夕阳己经沉下去,天边的晚霞像烧起来的火,红得刺眼。
“把《流云九式》的第七式再练十遍,练完去师娘那里拿点心,她给你做了桂花糕。”
沈惊蝉点头,转身握剑,刚摆出起手式,就听见前山传来一声惨叫——不是练功用的惨叫,是临死前的哀嚎。
他浑身一僵,沈沧澜的脸色也变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
去密室!”
两人往后山的密室跑,沿途己经能看到火光。
断云阁的弟子们拿着刀剑,正和一群黑衣人厮杀——那些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睛,手上的爪子泛着青黑色的光,正是幽冥殿的“幽冥爪”。
“沈沧澜!
出来受死!”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彻山谷,黑衣人分开一条路,一个戴着青铜鬼面的人走出来,他身材高大,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铁杖,杖头刻着鬼头,滴着血。
“鬼面!”
沈沧澜停下脚步,将沈惊蝉护在身后,“我断云阁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屠我门派?”
鬼面冷笑,铁杖往地上一顿,震得石子乱跳:“无冤无仇?
你忘了二十年前,在雁门关杀的那个幽冥殿使者?
那是我亲弟!
今日我不仅要屠你断云阁,还要拿你的《流云九式》和云令,让整个江湖都知道,得罪幽冥殿的下场!”
沈惊蝉攥紧了剑,指尖泛白。
他看见师娘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刚要喊沈沧澜,就被一个黑衣人抓了过去,幽冥爪瞬间刺穿了她的胸口。
“师娘!”
沈惊蝉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却被沈沧澜死死按住。
“冷静!”
沈沧澜的声音发颤,却依旧坚定,“密室在前面的石壁后,我给你半个时辰,你带着这个去江南,找‘千机楼’的楼主苏千机,他会帮你。”
他塞给沈惊蝉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刻着云纹的玉佩(云令碎片),还有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流云九式》残卷)。
“师父,我不走!
我要和你一起杀了他们!”
沈惊蝉的眼泪砸在布包上。
“傻孩子,”沈沧澜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断云阁不能断了根。
你记住,活下去比报仇重要,等你练会了《流云九式》,再回来给我们报仇。”
他猛地将沈惊蝉推向前方的石壁,石壁上有个隐蔽的机关,沈惊蝉一撞,石壁就开了一道缝。
“进去!
别回头!”
沈沧澜拔出腰间的长剑,那是断云阁的镇阁之宝“流云剑”,剑身泛着淡淡的蓝光。
沈惊蝉被推进密室,石壁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他趴在石壁后,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惨叫声,还有师父的怒吼——然后,所有声音都停了。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里的烛火快灭了,沈惊蝉才敢动。
他抱着布包,眼泪无声地流,嘴里咬着衣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首到天快亮时,外面没了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推开石壁。
断云阁己经成了一片火海。
青瓦烧塌了,银杏树下躺着师娘的尸体,师父的流云剑插在地上,剑身染满了血,旁边是沈沧澜的尸体——他的胸口被掏了个大洞,眼睛却还睁着,望着后山的方向。
沈惊蝉跪下来,给师父师娘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血。
他拔起流云剑,剑鞘己经不见了,剑身的蓝光也暗了许多。
他把布包揣进怀里,握着流云剑,一步一步走下断云山。
山脚下的小镇静悄悄的,他不敢停留,沿着官道往江南走。
太阳升起来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断云山,山顶的烟还在飘,像一道断了的云。
他知道,从今天起,世上再没有断云阁的弟子沈惊蝉,只有要报仇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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