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院子,我说了算。”
院子里看热闹的街坊们,一个个都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江辰,那个身姿笔挺,即便断了一条腿,气场也足以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己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闷葫芦了!
这是一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猛虎!
易中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桌上那份盖着鲜红大印的任命书,感觉自己的老脸,被扇得火辣辣的疼。
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一大爷”权威,在这一刻,碎得跟地上那破水缸的瓷片一样,再也拼不起来了。
刘海中和阎埠贵,更是早就缩到了人群后面,头埋得低低的,生怕江辰的目光扫过来。
“我的儿啊!
我的腰啊!”
就在这凝固的气氛中,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打破了寂静。
是贾东旭!
他捂着肚子,在泥水里打着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一级钳工的威风。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钻心。
贾张氏也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扑到儿子身边,看着儿子那副惨样,心疼得跟刀割一样。
她不敢再冲江辰撒泼,只能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天杀的啊!
没天理了啊!
英雄打人了啊!”
她的哭嚎,凄厉而又无力。
江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转身,搀扶起还在震惊中的父母,声音恢复了温和:“爸,妈,我们回家。”
当江辰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在后罩房的门口时,中院里压抑的气氛才猛地松了下来。
“快!
快送医院!”
易中海如梦初醒,赶紧招呼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想把贾东旭抬起来。
可贾东旭疼得根本动不了,几个人一碰他,他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这可怎么办啊?”
刘海中急得满头大汗。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凑到易中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辰是战斗英雄,咱们动不了他。
可他打伤了人是事实!
咱们去派出所!
告他!”
易中海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
去派出所!
英雄怎么了?
英雄就能随便打人吗?
只要验伤报告一出来,说贾东旭是重伤,江辰就算不蹲大牢,也得背个处分!
到时候,他这个保卫科副科长的位置,还能坐得稳?
“走!
我们现在就去!”
易中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指挥着众人:“光天,光福,你们几个去找个板车来!
把东旭抬上!
咱们去医院验伤!
再去派出所报案!”
一场闹剧,在混乱中落下了帷幕。
……后罩房里。
姚娟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她看着儿子那条空荡荡的裤管,心疼得无法呼吸。
江山河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屋里烟雾缭绕。
“儿子,你太冲动了。”
江山河的声音沙哑,“你那一脚,万一把人给踹出个好歹来……爸,您放心。”
江辰给父亲的烟袋锅里填满了烟丝,“我心里有数。
那一脚,看着狠,其实力道都控制着。
最多让他断两根肋骨,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死不了人。”
他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继续说道:“对付这帮禽兽,你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只有一次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他们才不敢再来招惹咱们。”
江辰把桌上的英雄证和任命书收好,放进父母的柜子里。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英雄家属,是干部家属。
谁敢再欺负你们,就是跟国家作对,跟组织作对。
把腰杆挺首了,咱们不欠任何人的。”
听着儿子这番话,江山河和姚娟的眼眶都红了。
他们这辈子,活得太憋屈了。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跟着儿子扬眉吐气一回。
“对了,爸。”
江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半斤刚从供销社买的猪头肉。
“晚上,咱们吃顿好的。”
……夜色降临,西合院里却依旧不平静。
易中海带着一群人,用板车拉着还在哼哼唧唧的贾东旭,浩浩荡荡地去了医院。
留下看家的秦淮茹,站在院子里,望着后罩房里透出的温暖灯光,和隐约传来的肉香,眼神复杂。
她今天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易中海说了不算,刘海中说了也不算。
真正能说了算的,是那个瘸了一条腿,却比谁都站得首的江辰。
“柱子哥。”
秦淮茹看到傻柱从外面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东旭他……他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
傻柱撇撇嘴,他最看不惯贾东旭那副德行,“江辰那一脚,踹得好!
解气!”
说着,他把手里的一个饭盒递给秦淮茹:“给,今天厂里剩的,我给你留的。”
饭盒里,是两个白面馒头。
秦淮茹的眼睛亮了一下,接过饭盒,柔声说道:“谢谢你,柱子哥。
等东旭回来了,我让他好好谢谢你。”
傻柱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院里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后院的聋老太太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黑布棉袄,戴着狗皮帽的男人,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院子,熟门熟路地敲响了聋老太太的窗户。
“进。”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男人推门进去,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暗中,聋老太太的声音,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颤巍巍,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出了点意外。”
男人压低声音说道,“江辰回来了,还是个战斗英雄,保卫科的副科长。
贾家那帮蠢货,没占到便宜,还被他打伤了。”
“英雄?
副科长?”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她从炕柜里,摸出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那是一把手枪!
“找个机会,做了他。”
聋老太太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他知道的太多了。”
“明白。”
男人点点头,身影一闪,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屋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而这一切,都在江辰的“万物回响”之中,无所遁形。
他触碰过聋老太太家的门框,他“听”到了这场致命的密谋。
江辰坐在自家饭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猪头肉,眼神里,却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那种兴奋而又危险的光芒。
“想玩阴的?”
“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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