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举办吾妻女告别仪式,希望大家有时间来进行最后的告别。”
2.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柳嫣然的母亲。
她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你想开了就好,也许你和嫣然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我沉浸在悲痛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岳母的意思。
直到头脑清醒些,我才猛然发觉说不定柳母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就像小丑一样,被她们耍得团团转。
“妈,我已经和警察说过,给她们销户了。”
“放心吧,那边我都已经交代好了。”
我试探性问道,果然听到柳母惊诧的声音:“销户?小沈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万一,万一嫣然什么时候回来了呢?”
果然。
我自嘲一笑,自动将这句话略过。
“妈,你就别安慰我了...三年了,我找了全国各地,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也许,她们真的遭遇不测了。”
柳母着急地想要说什么,我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发来消息慰问的,是我在寻人路上遇到的朋友们。
“真不找了?”
“不找了。”
我一遍遍回复着相同的消息,仿佛这样就能麻痹自己那颗痛苦的心。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翻开箱子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那是我为蓓蓓攒的嫁妆钱。
再苦再难的时候,我都没动过这里面的一分钱。
我总想着,等蓓蓓回来了,我可是要送她风风光光出嫁的。
查了查余额,果然是0。
最近的一笔支出,就在刚刚。
花了两万块买了一根钓鱼竿。
送给谁的,不做他想。
我紧紧攥着银行卡,直到勒出了红印都毫无知觉。
原来,我一直是那个小丑啊。
闭上眼睛,柳嫣然和蓓蓓的脸在我脑海中不断闪过。
最后定格在蓓蓓刚出生的时候。
她吐着泡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脸,和柳嫣然吐槽道:“闺女怎么长得这么丑。”
柳嫣然白了我一眼,将哇哇大哭的蓓蓓抱在怀里哄着。
那时候,好幸福啊。
后来,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魏宪回国的时候?还是我为了让娘俩过上好日子连轴转的时候?
等到我在回过神来时,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柳母又接连打了几通电话,我全部当做没看见。
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告别仪式的场地后,我将手机静音,终于闭上眼睡了一个安稳觉。
梦里不会再有蓓蓓哭着问我为什么不找她。
也不会有柳嫣然和我争吵,黯然神伤的背影。
更不会时不时在睡梦中惊醒,生怕漏掉哪条有用的线索。
醒来时,天光大亮。
照例检查手机上的消息时,我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柳嫣然的好闺蜜。
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是柳嫣然、蓓蓓还有魏宪拍的全家福。
三人整齐坐在沙发上,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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